第十二章祸起萧墙!
此时书房内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撕毁的书籍和打坏的家具,薛仁景此时眼里微红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看见书生到来他也不以为意。
“大王,您今天进宫情形如何?”书生看宋王已经稳定了便直接问道。
或许是失望了很多次,此时宋王薛仁景只是平静说道:“呵呵,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我明明已经在很努力了,为何父皇还是如此厌恶于我!”
书生听闻此言,俊美的脸上顿时一片狰狞:“这还能为什么,因为薛举怕您威胁到太子薛仁果的位置,当初您明明是先出生,薛举却秘而不宣,等到仁果出生,他却将您变做仁果的庶弟,还有这些年您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还少吗?大王,如此看来,那件大事是不得不做了……”
那天晚上薛仁景与书生密谋之后,薛仁景依旧每天去皇宫请安,然后整天都待在自己府中,一切看似没变,实则兰州城里已经暗流涌动。
…………
薛举自从回返兰州以来,这一二十天来身体是每况愈下,他本来也以为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风寒,但不知怎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昨天更是陷入了昏迷,醒来时方知已是过去了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几乎口不能言,连御医也找不出病因。
薛举病入昏迷,宫中下人不敢隐瞒也不敢声张,早早把皇后鞠氏请来。因此薛举一醒来鞠氏就关切的问道:“陛下,感觉身体怎么样了?这次您可吓死妾身了!”
薛举望着这位陪伴了自己二十余年的原配夫人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再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由悲从心来。只是他不能让眼前之人过度伤心,遂强打精神道:“夫人不必如此伤心,朕自有天命,相信老天不会这么早把朕收走的。”
只是再如何强打精神,薛举发出的声音也已轻到只有身在薛举身边方能听到。
薛举睁着浑浊的双眼勉强能够视人,心中一片悲凉的想到:朕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吗?大丈夫在世能取得如此功业余已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只是现在唐军侵入陇右,余的身后事还需要早做安排………
晚上薛举的寝殿一片灯火通明,薛举的诸多皇子与重臣都被传诏至此。被传诏至此后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大多数人都面露悲戚之色的跪在殿中。
“咳咳…”薛举看人都到齐,便在皇后鞠氏的帮助坐起身来:“诸位不用悲伤,生死乃是天意,不可能为凡人所左右。仁果你近前来。”
等薛仁果膝行到近前,薛举又继续说道:“朕恐不久于人世,仁果你为长子,等朕走后你便为大秦之主,做为兄长你要兄友弟恭,做为一国之主你要明辨是非,我给你留了郝瑗等大臣辅政,你当好好用之。当下唐军进犯陇右,如果不敌那你便降了吧……”
听到父皇这般离世之语,薛仁果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殿中更是有人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有十几位侍卫突然闯入,为首一人进入之后便急切说道:“陛下,祸事矣!卫国公薛封已反,薛封身为禁军主将,大部分禁军已随薛封反叛,现在薛封正在宫中诛杀不肯从者,臣等冒死赶来护驾,请陛下快快随余等出宫,否则被叛军追上,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大殿中众臣听闻有人叛乱顿时一阵骚动,都是劝薛举快快出宫躲避。还是太子仁果最后拿定主意:分散退出皇宫,薛仁果亲自背着薛举并鞠氏一路,由护卫护送,诸皇子和武将一路,文臣为一路。
宋王薛仁景坚持要和薛举一路,由于情况危机,太子薛仁果没去管他,任他自便。
薛仁果一行挑偏僻处一路往宫门行去,这一路只听得皇宫中到处都是喊杀声、哀嚎声,亦有宫女的哭声,远处亦有多座宫殿起火。偶尔还能与三五个乱兵相遇,不过很快就被护卫解决。
当薛仁果一行快到宫门时,正迎面撞上一伙数百人的乱军,他们只能向来路退去,一路上护卫被逐渐杀死。
当他们被数百乱军围在一条小湖边时,薛仁果一行也只剩下薛仁果、薛仁景、鞠氏、薛举以及背着薛举的护卫,其余护卫均被杀死。
乱军将他们围在湖边不杀他们也不上前锁拿,像是在等什么人。
过了数刻,只见乱军从中间分出一条道路,一员内穿甲胄外罩黑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此人便是薛封。
薛仁果一见来者是薛封,顿时眼眶微红,说道:“薛封!我父皇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反叛?”
薛封听到此言,像听到了笑话一般,顿时哈哈大笑道:“对我不薄?简直是笑话,在起事之前,你父为了拉拢我和我结为异姓兄弟,并承诺只要成功,他必封我为王。结果只是因为我在军中犯了一点小事,最后竟只封了我个一个公爵之位,反倒把后来投效的宗罗睺封为王爵。我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到头来反叫我屈居在宗罗睺之下,你父处事何其不公,你父封赏何其薄也!既然他不封那我便可自取。”
“薛封你这个作乱犯上之辈,在起兵之前,我父皇是承诺成功之后许你王爵之位,但是你太过狂悖,居然敢带头违犯军纪,我父皇为了杀一儆百,也只有把你的爵位降低。若人人都违反军纪,还有谁会遵从父皇的命令?即使你现在判乱成功又如何,现在唐军已经进入陇右,你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眼见薛封说的都是狂悖之言,薛仁果便狠狠的驳斥他。
薛封闻言更是大笑道:“余的才华比你父皇更胜十倍,唐军之事就不需要你们负责费心了。不过在临死之前,我有两个小秘密要和你们分享,第一个就是在你们出征关中后,宫中已经有很多人被我收买了,是我命人在薛举汤药中下了不易察觉的毒药,他才会十几天就变成如此模样。至于第二个秘密吗?就是……”
薛封还没说完,只见一把短刃从薛仁果背后直接透胸而过,薛仁果顿时倒地不起。
薛仁景在薛仁果背后暗算一刀之后,见薛仁果倒地不起顿时发出阴谋得逞般笑容:“第二个秘密就是我薛仁景也参加了此次叛乱,就是因为有我的存在,叛军才会这么轻易就能找到我们。”
后面皇后鞠氏看到这种情形,吓得一时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绝望般的尖叫声,而趴在护卫身上的薛举立时受不了,口吐三大口鲜血而亡。
与此同时另外两路出宫人马也已被叛军或杀或抓,只有大秦皇帝薛举幼子仁越扮做尸体才免遭一劫。薛仁越在出宫之后,在兰州城中相熟之人的帮助下,快速出了兰州城。出了兰州城之后,薛仁越直奔城东大营而去。而薛封在宫中城中搜查一番没有收获之际,也只得做罢。
第二天薛封就颁布矫诏,宣称是太子仁果在皇帝薛举病重之际阴谋篡位,薛封受皇帝之命擒杀了薛仁果。皇帝在弥留之际,把皇位传给了薛仁景,薛封自领摄政王。薛封还将城中各个重臣及其家眷都捉到宫中,同时命令心腹谨守兰州城。
薛仁越到达城东大营之后,便游说营中将领随他平叛。当第二天薛仁越带着平叛大军来到城下之后,便听说他的父兄已经崩于乱中,无奈只能在平叛大军各级将领的拥护下,含泪在营中即位。一时间陇右便同时存在了两位皇帝,双方都痛斥对方为叛贼,相互攻伐,对兰州城展开攻防战,但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
唐军主力大军数万人在秦王李世民的带领下一路向兰州进发,途中主要要经过秦州、渭州、岷州等州府。
大军自从进入秦州之后就陷入了攻城战,每处州府虽然兵力只有数千人,但他们都选择放弃下面各县而坚守州城。
好在这些城池城墙不是很高,秦军士气低迷,反观唐军刚打了大胜仗士气正旺,所以秦州和之后的渭州都只攻了数天便被成功拿下,唐军伤亡也不是很大。
到了岷州城下时唐军遇到了麻烦,其他州府都是谨守城池,但岷州兵马竟然敢安排兵马在唐军行军路上袭击唐军。遭到反击后岷州兵很快败逃,唐军亦派出三千兵力前去追击,不料却遇到伏兵,唐军损失千余人大败而回,由是唐军中的傲慢情绪顿减,再不敢轻视岷州秦军。
到的岷州城下,唐军众将在秦王的带领下在城外一处高地观察岷州布防。只见岷州城虽然不大,南北、东西各只有数里长,但它的城墙却很高大,看痕迹应该是最近才加高的。
城上旌旗招展,每隔三五步就有一个士兵,初步估算光城墙上的就有不下三千人。
见此秦王李世民对左右说:“诸位,这岷州城防守异常严密,恐怕轻易不可下,各位有什么良策吗?”
但众将除了猛攻一时也没什么好方法,唯有李萌轻笑道:“我料定岷州城兵力并不会很多,岷州离兰州也不过百里,兰州城如果已经增兵岷州,岷州最好做法是在城外再立一营,以和城中互为犄角。可是岷州并没这么做,可见岷州兵少,城上的兵只是在迷惑我们。我们可以先围三缺一先把岷州城围住,再派一部人马在兰州援军的必经之路设伏,最后再派斥候间谍等到兰州城打探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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