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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乐园


钱小凡吃饱后心事重重从顾邱家里出来,公寓里面唯一一个灯泡在昨天晚上就坏了,还好只要走两步就能到自家门口。

        她看不清楚,凭着感觉迈步,踩到了个软软的东西。

        那个东西软软的,会呼吸,体积比较大,就坐在自己家门口,根据钱小凡的经验,这肯定是个人。

        还是个体积比较大的人。

        她试探了两下恶狠狠踩下去,被人抓住脚腕才停下来。肖时声音传来:“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钱小凡理直气壮:“我还说你怎么躲在女孩子家前猥猥琐琐才恶心吧,在我们外面,你这种人是要被抓紧去蹲几天才会老实。”

        “我要进你家。”肖时指着门:“开门。”

        钱小凡:“……”

        “这是你家吗?整个乐园都归属于你还是怎么着?”

        肖时赖在房间门口不走:“你开门让我进去。”

        钱小凡房间收拾了,窗台上还摆了两颗多肉,房间里是很干净的肥皂香气。她看着肖大爷坐在地毯上,自己从冰箱里拿出盒牛奶给肖大爷喝。

        肖时仔细看了看盒子上文字,又给钱小凡放回去:“谢谢,我不喝牛奶,我喝了牛奶会拉肚子。”

        “有没有羊奶?”

        乐园里可供选择的品种本来就少,牛奶都没有多少这位还要羊奶,钱小凡接过牛奶自己打开:“没有呢,乖宝宝,羊奶要自己去找羊挤。乐园里面没有羊,下次进副本记得带只羊出来。”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想跟你说,不要接近顾邱。”肖时搓着自己衣角,难得不变态:“在这里,没有人能反抗他,只要有人反抗他,下场都会很惨。”

        “现在不惨吗?”钱小凡问:“哦,对,你这种确实不是很惨,惨的是广大底层劳动人民。”

        “现在至少有希望。”肖时说:“希望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只要我们有希望,就能够实现愿望。只要活着就有一线生机。”

        钱小凡打断他:“你这个大饼谁给你画的?你吃的时候噎到脑子了吧?”

        “大饼?大饼能噎到脑子?”肖时对于自己听不懂的部分总是格外虚心:“你们吃大饼都是能噎到脑子啊。”

        钱小凡:“……”

        看样子是真噎到脑子了。

        “肖时,我跟你不一样,你是自愿来到乐园的,而且你的愿望只有他能给你实现。死而复生术估计也只有乐园才有”钱小凡想了想,摆明自己的立场:“我不一样,如果不是乐园的存在,我顶多算是精神有问题,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肖时问:“可是精神问题不是很大的问题吗?”

        钱小凡故意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现在的我不光是有生命危险,还失去了一切。如果不是他们几个跟乐园签订契约,我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

        “如果我能离开,我肯定会选择离开。我说的你能懂吗?”

        肖时当然能懂,他看着钱小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钱小凡又问他:“肖时,你来这么多年,他给你承诺什么时候实现愿望了吗?”

        他好像是没有承诺过,他只是一直在利用自己。但是已经付出过这么多努力了,为什么要在快实现的时候放弃呢?

        说不定再坚持坚持就可以了。

        肖时明白钱小凡在想什么:“你一定要跟顾邱去是吗?”

        钱小凡点点头:“不一定,我要看看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肖时突然恶毒起来:“你是到达不了亨利庄园的,多少人想进入都进入不了,加上新手副本你才进了三个副本而已,等你活过二十个副本,说不定能够进入。”

        肖时刚说外,外面就传来叮咚声。

        【叮咚,榜单更新中……】

        【更新完毕,请自行查阅。】

        榜单在半空中显现出来,钱小凡看到自己排名在飞速上升,直到停留在15号。

        15号,是足够能进入亨利庄园的成绩。

        钱小凡学着某人阴阳怪气的样子:“等你活过二十个副本再说吧。”

        肖时:“你……”

        肖时生气了,肖时摔门离去,钱小凡在他身后耸肩,这个人可真容易生气。

        ……

        神殿里青年坐在桌子前,他面前摆了几个塑料小车,小车上掉了漆,还有个穿着花衣服的娃娃。

        今天没有人给乐园找事,他十分高兴,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玩具来擦擦。

        一个人支撑着乐园好累啊,而且对于现在的模式他已经感觉到有些无聊了。他托腮看着外面,一个十六七左右的女孩子从外面走进来,她身上衣服破旧,脸上也带着灰尘,□□的脚上全是泥土,在地毯上印出一个又一个脏脚印。

        她双目呆滞,眼神麻木看着前方,那张脸倒是漂亮,但是漂亮到空洞,像是没有灵魂。

        青年看到她很高兴,对着她招招手:“小凡,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弄的这么脏,他们有没有不给你饭吃?”

        “你出去没有被别人看到吧。”

        被称呼为小凡的女孩没有说话,她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但是异常乖巧走到了青年身边,对着青年说:“饿。”

        “饿啊。”青年挥挥手,桌子上出现一笼虾饺:“饿了就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

        小凡没有回答他,只是自己吃东西。青年早就习惯了她这幅样子,自己喋喋不休也不无聊:“小凡,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你那时候才七八岁,瘦瘦小小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小一些。不过我那时候更小,大概也就你一个手掌那么长?要不是你发现了我,我可能都长不大。”青年比划一下,猫一样的眼睛闪闪:“很久没有给你看我原来的样子了,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我的毛是黑色,眼睛是黄色,肚子圆滚滚。”

        小凡一口吞进半个虾饺,鼓着腮帮子看向他,不明白他说这个干什么。

        “那时候粮食短缺,咱们两个经常忍饥挨饿,好不容易咱们两个才长大。”青年给女孩擦擦嘴角:“我经常想我要一直一直跟着你,一直一直,后来你死了,我才知道人不能永远幸福,猫也不是。”

        小凡吃完了东西,舔舔嘴角,青年又变出果汁来递给她。

        青年说:“其实我也死了,你离开后的第三天我就被人打死了,那是两个成年人,仅仅是因为生活不愉快就对我动手,我到现在都能想起他们的笑声,真是令人作呕。”

        “我发现人类真是让人厌恶,他们欲望太强,他们想要的太多但是付出的太少,他们拥有太多负面情感。”青年看着小凡:“可正是因为这些感情,才能够让你重新活过来。”

        “有人跟我说,你当年不幸福,让你活过来时就不能带有正面情绪。我搜集的负面情绪已经够多了,只要再多一点点,你就能真正的回来。”

        “真正的回来?”女孩重复这几句话。

        青年摸摸她脑袋:“对,真正的回来。随着乐园的发展,你会变成之前的小凡。”

        ……

        钱小凡离开公寓时只有顾邱帮她拿行李,行李箱还是顾邱借给她的,上面贴着乱七八糟的贴纸。

        很有顾邱自己的特色。钱小凡扣了两下,没有扣下来。

        肖时没有下来,顾邱抱怨说今天见了肖时两次被他瞪了两次,要不是今天来送钱小凡,他可能都不会下楼。

        钱小凡问:“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赵先生死了我们算群龙无首,现在闹腾着看看下一步怎么办。资质上好的人都已经没了,现在就想着传消息到外面去,再找几个同事进来。”顾邱低着头,身上毛衣空荡荡还起了球:“今天秋天来的好像有些早,你带毛衣了吧。”

        钱小凡点头:“昨天刚买的。”

        “你就在这里等着,去往亨利庄园的车一个小时一趟。”顾邱看着东边方向,一辆五颜六色的公交车蹦跳着前来,他继续喋喋不休:“我看了攻略,进入之后要先去神殿报道,然后等待分配房屋,等稳定下来之后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去帮你收拾房间……”

        顾邱喋喋不休,钱小凡说:“好,好,好,你都说了三遍了,等我安顿下来肯定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车来了,我先走了。”

        车上有不少人,但是等到了亨利庄园时,就只剩下了钱小凡自己。钱小凡看着前面的所谓的神殿,提着行李箱往里面走。

        有人来了。

        女孩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原本空荡荡的心里感受到巨大的恐惧。她紧紧抓着青年衣服,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青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上前给她擦擦眼泪:“怎么了?小凡?”

        女孩说不出话来,她趴在青年膝盖上哭,哭声越来越悲伤。

        钱小凡这时候提着行李箱出现在神殿里,看到这幅场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出去还是继续进入。但是没有报备根本就出不去。她站了一会,选择打断那两个人:“97311号钱小凡向您报道。”

        青年抬头看到她后神情恹恹:“你怎么来了?”

        “我想要入住亨利庄园,这需要得到您的批准。”

        钱小凡抬起脸,跟女孩一模一样。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是钱小凡显然要凌厉很多,远看让人不可接近,女孩子却是软软糯糯,受过磨难让人想要保护。

        青年抚摸着女孩的手顿了顿,笑道:“是吗?欢迎你的加入。”

        “钱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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