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山疗养院
闹剧结束，所有人还是没有得到食物。钱小凡看着肖时把牛奶锁进柜子里，突然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白天时间在变短。
原本还零零散散站在走廊上的病人这时候全部回到了房间，钱小凡又往肚子里灌了一杯凉水。
【第二夜已经到来，请各位幸运儿们继续探索吧。获得本场游戏的胜利者，将会得到特殊小礼物哦。】
见鬼的小礼物，钱小凡在心里吐槽，只有活下去才能当礼物。
肖时打了个饿嗝，他磨磨蹭蹭不想出门，被钱小凡硬拉着出了门。可能是因为太饿了，他脸色都在发青，喘气声跟风箱有得一拼。
张律师在左侧楼梯口，他身边零零散散跟着几个人。那些人十分拥护他，以他为中心形成个小圈。
张律师冲着钱小凡点点头：“钱小姐，我还是想要邀请你加入我们。这样不光钱小姐会安全，我们也会更顺利些。”
肖时抓住钱小凡手腕：“别过去，你会被他们害死。”
赵扬扬声道：“你说谁会害人？就你那个熊样才会害人知道不，你会拖人后腿。”
说着说着他走上前来，用手指使劲戳了戳肖时肩膀，肖时往后趔趄了下，靠在墙上使劲瞪着赵扬。
“看什么看？老子说的不对？”赵扬本来就看不上肖时，看见他那副精致而又病怏怏的样子就犯恶心。
“我不会抛弃队友。”钱小凡挡在两个人中间：“我们决定今天晚上去三楼四楼，张律师如果不来，那我们就暂时分别吧。”
赵扬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那瞬间，他看到肖时笑了。肖时那一笑诡异而又艳丽，让人毛骨悚然。
他对着赵扬做出口型：你今晚死定了。
“啊！啊啊啊啊！”赵扬像见了鬼一样往后退几步，一脚踩在了张律师脚上。
张律师吃痛，质问赵扬：“你干什么？”
“鬼，他是鬼。”赵扬捂着嘴往后退：“他说我死定了，他是鬼啊。”
所有人看向赵扬嘴里的鬼，那只鬼站在钱小凡身后，脸色铁青，双手在心脏处抓来抓去，眼看一副要窒息而死的感觉。
确实挺像鬼。
钱小凡上前扶住他，带着祈求眼神看向张律师：“张律师，我这位朋友好像有些不舒服，能不能……”
“既然钱小姐的朋友不舒服，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张律师带着人匆匆忙忙离开。
肖时脸色苍白，两只手抓上钱小凡脖子。钱小凡一把推开他：“人都走了，别演了。”
“哦。”肖时锤了锤胸口：“可是他刚刚吓到我心脏痛，我在家的时候大家都是轻声细语，从来不会动手。”
“我们去三楼。”
三楼中间有扇铁门，那扇铁门被紧紧锁住。无论里面的人怎么拍打摇晃，铁门都不会摇晃半分，更何况是被人从外面暴力拆开。
经过赌徒那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能藏在房间里，只要被困在房间里，那一定会死得特别惨。
铁门前蹲着个小小身影，那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根撬棍，想要把铁门从下面硬生生翘起来。
里面人似乎知道外面有人在救自己，他拼命拍打铁门，铁门震动把墙上的灰尘抖落了一地。
“你别急，你这样更出不来。”
钱小凡抱着胳膊看女孩敲门，虽然个子小，但是力气却不算小。眼看着铁门下面被撬起来一块，但是只要一松手，铁门就会恢复原样。
钱小凡：“……”
这系统挺狗啊。
但是女孩锲而不舍还在翘，似乎是铁了心要破坏这扇门。半个小时之后钱小凡终于忍不住了，她拍拍女孩肩膀：“别撬了，这地方不会让你撬开。”
“我能撬开。”女孩擦擦头上汗，刚刚破坏的那块瞬间恢复原样：“只要我足够努力……”
“你就能死在这里。”钱小凡打断她：“你觉得里面那位，还是人吗？”
还是人吗？
里面的人一直在撞击铁门，就算是自己敲门都要休息，里面那个东西却一停不停，以同样的频率撞门，没有休息，一停不停，一停不停。
里面早就不是原来的人了，里面是失去神智的怪物，只知道撞门，不知道疲倦跟疼痛。
女孩放下手里棍子茫然看着钱小凡，半天才说：“谢谢啊。”
钱小凡说：“不用谢，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着他，让他不要乱跑。”
肖时坐在地面上，满脸无辜看着她们两个：“我就是有些走不动了，钱小凡，你为什么一定要到处跑，停下来休息一会不行吗？”
“收起你的少爷脾气，如果不想跟着就回房间里休息。”钱小凡叮嘱女孩：“看好他，别让他犯病其他的，只要他活着就行。”
“我不跟她在一起！”肖时扯出破锣嗓子：“我要跟着你。”
但是钱小凡已经消失在拐角处。钱小凡发现，三楼跟二楼一样，也是挂满了画，但是这些画比起二楼来明显要抽象很多。
疗养院一共有四层楼，钱小凡到达顶楼，看到了顶楼的画。那些已经不能算是画了，是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线条，线条纠缠在一处，构成一幅幅诡异图片。
钱小凡停在右手边第四副画前。那副画跟册子上一摸一样，金色线条勾勒出门的形状，钱小凡伸出手去触碰，指尖钻心疼痛。
是血。
血珠从指尖滚落，钱小凡眼睁睁看着门发生了变化。那扇门由原本紧闭到开了条缝隙，只是铁链子还栓在门上，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血能够打开门？
她看向自己手腕，手腕上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她拆开绷带，想要拿自己两滴血试试。
但是手腕上绷带刚刚解开，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拍她肩膀。钱小凡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堆站立的五颜六色的线条。
它们张牙舞爪站在钱小凡身后，被她身上血腥味所吸引。
钱小凡后退两步，扭头就跑。那些线条瞬间陷入狂欢，跟在钱小凡身后扭动，有些慢慢攀上她的手指，从伤口里面吸血。
她拼命往三楼跑，但是这些东西似乎并不被空间所束缚，它们扭动着追寻钱小凡到了三楼，试图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回四楼。
女孩拍了拍肖时：“她回来了。”
肖时站起身，看到钱小凡身后那些拧成球的线条后发出感慨：“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钱小凡眼看着逃跑无望，手在兜里胡乱抓了两把。右边兜里是水果刀，左边是打火机。
尽管十分舍不得，她还是掏出打火机，打开之后扔进了那堆线条里面。火焰刚刚触碰到线条就发生爆炸，还好钱小凡跑得快才没有伤到自己。
那堆线条在火焰中扭动尖叫。肖时上前扶起钱小凡：“你上去招惹了些什么下来？”
钱小凡用左手拢起头发：“没什么？”
她低头，左脚旁边还有根。那根线条小小短短，扭动着身体想要往钱小凡身上爬，钱小凡抬起脚踩在线条上，顺便拧了拧：“好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下去吧。”
钱小凡在前面带路，肖时看着她脚步踉跄，喃喃道：“折腾了半天，竟然什么也没找到啊。”
钥匙，门找到了，但是没有钥匙。
钱小凡脑袋昏昏沉沉，耳边开始出现嗡鸣声。在一阵阵嗡鸣声中，她听到了歌声。
乳猪肚子里塞满苹果，明天就会被端上餐桌。
嗡鸣声越来越大，钱小凡蹲下身，双手紧紧抱住脑袋。肖时从后面跑上来，一面跑一面埋怨女孩：“都怪你，要不是你在后面磨磨唧唧，我早就赶上来了。”
“你怎么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
女孩被肖时埋怨，她嘴笨，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肖时把钱小凡背在身上，尽管有些吃力，但是能够勉强前行。钱小凡看着肖时耳朵，他的耳朵跟皮肤一样都是苍白的。
漂亮、脾气大、天真。钱小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许肖时就是个普普通通参与者，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有队友，总比没有队友要强。
肖时开口：“你有没有在四楼找到什么线索？”
钱小凡摇摇头：“没有，我在四楼看到了线条，刚想要仔细看看，它们就全从上面冲了下来，往我身上冲。”
“没事，人没事就好。”
钱小凡难得露出愧疚神情：“我太笨了，就算是上去也没有发现什么。”
“怎么会呢？如果连你都找不到，那么还有谁能够找到？”
三个人到了一楼，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三个人状态都不怎么好。但是剩下那些人也没有比他们好到那里去，都瘫软在一楼，如果不是还有呼吸，钱小凡都怀疑他们几个是不是死了。
赵扬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们几个，懒洋洋说：“还以为你们有多大能耐，不也跟我们一样？”
肖时放下钱小凡刚准备跟赵扬吵架，却嗅到了一阵香气。那阵香气是从食堂方向传过来的，显然大家都闻到了那股味道，齐刷刷往食堂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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