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090章:瑶光
还要再嫁?
而且是由秦鸽亲身出嫁?
是在说笑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一定这样!
司命融会贯通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找虐吗?
何苦至此呀……
她根本就理解不了,本想问问秦鸽她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但她正在失神,也不知在盘算什么,半晌后又仿若如梦初醒一般问道起了这个曾今给了她一枕希望的紫衣女子:“我一定会死的,对吗?”
司命一愣,才明白她指的并非是凡人的那种正常死去,而是紫微术带给她生命压缩后的戛然而止,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交易后自己带给她的后果:“对。”
“那我还剩多少时日?”
司命刚想思考一下,但刚才一直没关注的天狼竟窜了出来,提前做起了算术:“她是九月十四签订的契约,八十一个日子后即为十二月初五,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四,也就是说还有十一……”
“十一天。”司命脱口而出。
秦鸽听到了这里,也没再说什么话了,她再次仰望了那片似是印有阿姐笑脸的天空,心中已经暗暗下了决心,然后便背过身去,默默毒离去了。
……
次日,整个朝廷都沸腾了。
大臣们都言人人殊,因为此事而各有绸缪、各有各的精打细算,但最终还是在一片喧哗的对抗之中落下了帷幕,因为杞王正式决定了——要再次与那不靠谱的郑国联姻!
所有人都是一脸不能置信的样子。
司命并未着急地离开王宫,反而觉得,她现下的处境也是飘摇不定的,若是留在了宫里,万一那些寻苍门的人追来了也可以暂时屏蔽下他们,谁让王宫的门闼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呢!
于是安心饮茶,坐怀享风——
任它外面的世界如何摇摇欲坠,她都要在这里享受着片刻的平和,而平和之中自然也不能忘了正事,毕竟自己偷盗禁术偷得惊天动地的,从渺海中逃出生天又逃得血雨腥风的,门中应该早就大乱得不行了,所以她也得时时观察下那里人的动静才是。
继而知微开启,一片的人影=旋风:
话说那高建堂师伯子在用折合扇的扇羽未击中二人后,由于目标的瞬间消失,便失去了在外继续追踪的意义,进而折返回到了寻苍山,至今都未再追来。想来他公务繁忙,也算不上什么追捕她的主力,就无须再过多关注地他的行踪了吧。
一思至此,司命作喜。
还好他并未暂将抓捕自己一事当做主要的事务,否则一个夫鹭之于他,一个郎奇之于宋漆,两只鹏游大鸟在天上绕来绕去地四处寻她,那场面可真是太渗人了,想想都觉得窒息。
另外,卞虚子好像是于昨日下了山?
其实还在山上时就听说他是山下出行的常客,此番离去,怕不是又是因公出差?
另记得自己七月份去死生间的场景:那时候的卞虚子找过班颜,班颜与宋漆的言谈中也提到过卞虚子要下山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是隔了这么久才下来,也不知这其中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耽搁了。
说是去蓝古之境……来着吧!
当时班颜也说过,那是上古之神蓝古陨落后的人间化身之地。
由于地广人稀,常年疏于管理,最近鬼魅们四处横起,暴起行凶,无差别地攻击起了云端西侧的凡人,或是干脆霸占了他们的栖息地。之前,他们道部的人都会定期地去那里探勘一番的,只是以前跟他同去的还有婴阿无,两个人一同杀鬼收魅搭档得很好。但后来大师兄不幸离世了,太寺师伯年纪较大,出行不便,留在了下关谷管理起了那些已收监的鬼魅,下山一事自然而然地交到了卞虚子一个人的手上。
任务艰巨啊艰巨!
如此想来,司命觉得问题也不大。
卞虚子的重点应该是在那些意识的聚合体上,而非是自己,顶多在路上遇到了就辅助下那些主要追捕自己的同门围困围困自己,或是在得到她的消息时及时传递给他人,毕竟他是通讯阁的阁主,消息肯定要比其他的弟子灵通得多了。
当然,这也仅仅是她的一种猜测,不过她总觉得八九不离十,应该错不了。
除此之外,今晨倒是有了另外一新的小分队下了山,司命拉进焦距详尽一览,发现竟然是那陆维、周臻和余年三人。
呦呵,这倒是个新鲜的组合啊!
一个物理术之于陆维,一个地理术之于周臻,此乃物理、地理之大集,空间是也;一个是萍踪术之于余年,对于捕风捉影事情,正好是他的专业对口,这三个人的搭配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好像很科学,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起到什么效果?
真的抓得到自己吗??
——存疑。
好像是陆、周二人先从辟远峰下来,经由白鹭峰时见到了余年,三人一拍即合,就一同下山来了。他们的行进方向为山脉的西北方,看上去似乎是往着周、杞、郑三国的交界处去的,自己就是在那里的丹墨之滨被抓,所以“从何处终,从何处起”,从那里开始寻找,也是常理之中。
那自己会一直在那儿吗?
虽说这样的猜测有些笨拙,但众所周知,有种说法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能他们就因为这个而笃定了自己又回到了被抓之地也说不定呢!更何况,最开始的时候,一般人都是了无头绪的,那么想从那里找找什么蛛丝马迹的也很正常的。
或许吧……
或许他们还真能擦出点火花来。
于是司命又把知微的触角伸展开来,粗略搜索了一下整个寻苍山的情况,看到大概只是以上的几个人下了山来,心中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至于那宋漆。
她不敢知微,也不必知微。
他懂得感念术,知微他就等于是召唤他来。他又有一竘然神鸟,三两日就能飞自己的跟前,不受这王宫高墙的限制,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时候把他给引过来。
所以门中的人物大抵如此了。
她的压力顿时少了很多,思绪又飘向了现下紫微术的聚焦者上——从上次乘仙鹤而降并与秦鸽笼统地聊了下最近的战况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她是公主的嘛,是宫中的玉叶金柯,就注定了并不是寻常人能轻易见得到的。
但最近在盟之以婚约此事,着实是让人震惊了一把。
是以,刚从知微映像里收缩回来的司命又用知微扫了扫她的痕迹,终于在一个小小的池边见到了她,此刻她正摩挲着一对镶玉匕首,乍见时,司命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要跳河呢,但这池水太浅,跳下去也死不了啊?
自己真是有些脑抽……
司命刚陷入到了对自己的无情批判中,秦鸽却慢慢回忆了起来:“你知道吗,司姑娘,我的阿姐自小就对我很好,总是把最好的给我,所以听说她死了以后,我一度很是难过……”
司命只好望向了池水。
池水清澈透明,因为天气寒冷而结了些冰,朦胧的冰镜中照应着伊人姿容,姿容中也藏不住三分哀痛:“几年前,温国的使者来杞,送来了很多的礼物,其中有一对匕首最为精绝,父王便把它们赐与了我们,也就是我手上的这两把。”
司命低首,见她手上敞开的那两把匕首雕工精深,一点都不粗糙,冠珥装饰什么的非常讲究,看上去都价值不菲,其中的一只刻有“玉衡”二字,配有紫玉镶嵌,另一只有“瑶光”二字,是以蓝玉镶之。
秦鸽继续道:“当时的父王将‘瑶光’给了阿姐,以彰其良好的德行,而把这‘玉衡’给了我,为表明我在父王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本来是两相其美的事,我却因为年幼又固执,不知怎的,偏偏看上了那‘瑶光’,便跟阿姐争了过来,就在这池水旁边。”
司命依旧静静听着,一声不吭。
“然后,由于我本身自小习武,力气较大,所以在争夺之中就不小心把她推入了水中,害得她因此而生了场大病,很久都没有康复。自此以后阿姐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总是时不时地会得些小疾,皆因为那次意外所致。但她从来都没有怪过我,而是亲自找到了我并把‘瑶光’给了我,她则自己留下了‘玉衡’,我们就如此……到了现在。”
说罢,秦鸽便将那两把匕首放到了司命的手上,司命轻轻掂量了下,讶异不已:“这一对匕首简直是轻如鸿毛啊,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一样。”
“对。“秦鸽点了点头,“它们难得就难得在这‘玉衡’和‘瑶光’二字上,而不是那些外面的玉石。听闻是当年有彗星下落,落于温国的离岸山,一道来自北斗之玉衡位,一道来自于北斗之瑶光位,也就是说这匕首不是一般的铜铁制作的,是配比了些天降的铁陨石制作的,自然就轻巧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
秦鸽笑了笑。
司命看着那传奇的匕首发了发呆,一边放空着自己一边又对她道:“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好公主,也是个很好的好将军,更是一个真正为天下百姓着想的人。我想,既然暗香公主是有美德的人,在天上看着你的她也肯定会以你为傲的。”
“但愿吧!”
司命又歉仄了起来:“奈何你碰上了这样的事,也碰上了我。”
秦鸽阻道:“可千万别这么说。”
司命问:“那你自与我交易至今可否有过一丝后悔呢?”
秦鸽道:“身为一个公主,受爱于黎民,便要守护于黎民。我虽然不能做到像圣人一样普度所有的世人,但在危急时刻,面对那些随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我也只能那么做了。所以司姑娘,你真的无需自咎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不会后悔的。”
司命有所触动。
相当初的一个金喆,受到她的点拨,意识到作为一个公主不能只在笼子里做金丝雀,后来她找到了更多的人生意义,遂而从小我奔向了大我,实现了精神层面的跨越,这令自己很欣慰、很高兴,然而这却是她——一个曾经也是公主的人经历过生死劫难、家破人亡后的理解与感悟。
而秦鸽呢?
她自小也是龙血凤髓,自封闭的王城中长大,没想到也有这样感念天下哀哀黔首的觉悟,实在是比自己难得多。
淮轶勇气可嘉,为了自己为了夫婿,是为小爱;秦鸽却从不为自己,为了阿姐为了百姓,是为大爱,两者没有低,只有选择。洒雪当然也很无畏,只是相较于秦鸽的自我牺牲时,便又黯淡些罢了!
就比如此时的秦鸽说道:“我虽然根本就不相信那些郑人的鬼话,什么结盟啊,胡言乱语的,但这的确也是我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报仇雪恨的唯一方式了。因此,这个联姻,我是联定了!”
听到这里,司命就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多说无益嘛!
本来诸如秦鸽一类的契约人都知道时日无多,便会更加倾向于选择一种极端而神速的方法去解决最后留在这世上的问题。她是个勇敢的人,却不想发动战争牵连到诸多无辜的人身上,最终就只剩下了这招殒身不恤之法。
但求上天能给她一个直截了当的结果吧,也能帮她达成所愿。
司命祈求着……
然后又回到了自己在宫里临时住的地方,将秦鸽孤注一掷的想法告诉了时苏。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时苏一副好不惊讶的态度道,“当时你和我被抓到新牧野军营的时候见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怕死的人,我能看到她的未来是死于虬龙谷的绝境中,谁知后来受到你的影响而推迟了些时日,不过,终究是活不长的,天之宿命也,人力不可为罢了。”
司命忖度了片刻,眉毛一蹙:“诶你说,倘若她真的在郑国杀了那世子,是不是也难保两国不会再次发动战争啊?”
“应当不会的。”天狼又显现了出来,抢先道,“郑王应当也只会把这种苦果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毕竟郑国现在的处境要比杞国艰难得多。可从今以后,这杞郑两国的梁子是真的结下了,而且还结得死死的,雷公都劈不开的那种。”
“会不会发生战争我不确定,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轰动整个云端大陆。”时苏又一副事外人的态度道,“好家伙啊!这联姻呢,本来是一件喜事的,结果郑国损了一个世子,杞国损了两位公主,还真是世间罕见的一场悲剧呢!也着实搅乱了这一带的列国局面,天乩啊天乩,谁也不知接下来的时空发展究竟会怎样……”
司命听他如此说,顿时感慨了起来:“怎么,连你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啊?”
时苏歪了歪头:“我本来是知道的,谁料到你会出现啊?”
司命顿时无语,斜视而去。
天狼则没有陷入那种惆怅中,而是话锋一转,问道了起来:“我这里有一个问题,那郑世子……当真是杀了暗香公主的人吗?”
司命又一怔,没想到天狼会这么问。
时苏摇了摇扇子:“你这问的也的确有些道理,若暗香公主真的是被那郑世子所杀,又或者是某个郑国的人所杀,暗香公主为何会死在郑国呢?”
“你是说……”
“按常理上来说,若要使某人于死地,除非是明面上结了仇,否则定然会暗自处之,尽量不为人所知的好。暗香公主并未出阁前一直居于宫中,并未与谁结过仇;郑国与杞国欲以联姻为手段结两了盟,又没有什么先天的仇恨,为何要在成亲的当日杀了她?这不是太愚蠢了吗?”
“是啊,是很愚蠢,并且也太昭然若揭了些。”天狼也冷静地分析了起来,“我们试想一下,倘若真的是郑世子杀了那暗香公主,必定会想方设法隐瞒的,或是嫁祸给他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杞国所知道了呢?或者是为了不唤起杞国的愤怒,好歹往后推些时日也行,以个什么其它的名目造成假死,让人误以为意外,而不是将众人愤怒的目标都直接对上了这世子奡的身上。”
司命惊奇地拍了拍手:“嗯,你们俩说的都对呀!”
天狼又道:“其实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郑王的态度和处理方式。”
“不错,如果郑国能给杞国一个合理的交代也行,总之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发生了,确实古怪得很,也不知是不是我们疏漏了些什么,导致我们现在都不清不楚的。”时苏本来思绪云游在外的,此时又仿佛飞了回来,对着司命问道,“诶,你可还记得当初在边陲驿站时的那个人?”
司命一听,起初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但未久,那天的画面袭入了脑海,这才终于想通了他之所指:“我记得,洒雪公主淮轶嘛,那个只会说不是的‘不是’男!当初还是女扮男装来着,正好被我们给撞上了。另外,她当时努力驳斥着那旁桌二人的郑国‘不守信用论’,并且断定了此事与世子奡无关,现在想来,呵……”
时苏接下了她的话茬来继续道:“事情倒是越来越蹊跷了,对吧?”
然后,三人也没再说什么了,就这么同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中。
半晌后,时苏觉得气氛太过安静了,便恍然一个抬头,准备看看他们二人都在干啥,结果没想到天狼一直都在虎覰覰地盯着自己!本来他就没有常人的肉实感吧,此刻一望,幽冥许许的,就真跟个从阴曹地府上来的鬼魂似的,叫人背脊发凉:“你看我作甚啊,透明人?”
天狼湛然一笑,不知所以然。
时苏当即就升起了一股忿气:“好你个透明人,没什么事就回你的天狼星上睡觉好了,何必总到处逛游来逛游的,四处吓人啊?”
天狼笑看他惊,笑看他怒,眼中总有一股能看穿所有的镇定与释然,便回之以逻辑道:“我的出现是为了主人,除非是她叫我回去,否则请恕我不能听你这个四维人的号令。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看不见我,自是没这种烦恼的,你若是能看得见,那也只能怪你自己的眼神太好使了,不能怪我呀!”
时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嘿……我也不想的啊!但也不知为什么,自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话说你真的以为我信吗?什么守术人,呵,怕不是……”
“什么?”
司命静静着他俩的掰扯。
“怕不是你说反了吧?实际上你不是来守护紫微术的,而是来破坏紫微术的吧?”
司命虎躯一震,颇为震惊。
唷~~还有这种思路呢?
时苏继续加码道:“听糊糊说,你是在她熟睡时被激发出来的,可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反正她睡着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寻苍门为了为了套出解除紫微术的秘诀,派你前来潜伏在她身边的也是说不准的事。”
天狼则满不在乎他的说法:“嘿你别说,你这时间人的想象力也是挺丰富的,我若真的是寻苍门派来的,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如何进到那紫微幻境之中的呢?紫微的掌舵者是为我主人,若不经过她的同意,不管你的法术如何高强,都难以进入那样的一个高纬度空间,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那可说不准呢!寻苍门的历史悠久,源法颇深,她的云师姐都能入得了梦中搅弄风云,保不齐又有个谁又有个什么法子破了这时空的界限……”时苏挑衅的意味甚是明显,然后倏地一下,收起了扇羽,对司命问道,“哦对了糊糊,你可还记得那个冷面人、你的师兄嘛?他不就是一个体质异于常人的人呢?险些都要破了我设下的时间界限了。”
天狼不置可否,但也不愿就着他的思路被牵着走,便一改自己的防御之态,贬斥道:“我是谁,根本就不需要向你证明,主人她自然能够看出我的来地,这就足矣。其实要说到反骨吧,事实上还不一定是谁呢……某人也不知道在到底图什么,明明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却总是阴魂不散缠着别人……”
“你……”时苏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旁敲侧击,心中顿然一阵怒火,烧成了满脸的红色,“哼!算了,我也不必与你计较这些,至于我的心意我想糊糊都一直看得很清楚,也同样,无需再与你多说些什么了!”
“好啦好啦!”司命见二人莫名吵了起来,本来就插不上嘴,此时逮到了个时机赶紧地见缝插针道,“你们别这么针锋相对的好不好?”
两人一听,各自反方向地撅起了嘴。
“天狼呢,要不是你,我根本就无法从水精墓里逃出来,所以你是大功臣一个!”司命对着天狼竖起大拇指,按了个赞,然后又转过头来对着另一个人安慰道,“还有时苏啊,若非是你多次的舍命相救,我也根本就走不到今日,你当然也是功不可没的啊!”
二人的脸色略有了些好转,但依旧是谁也看不起谁,谁也不给谁笑脸。
司命见状,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只好左右各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虽然天狼的那只手根本是无形的,但也佯装是有形的抓了过来,放到了一起去:“总之,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就都好好相处吧行不行?”
“朋友?谁跟他是朋友啊!”
“切~~我才不稀罕呢!”
两人又将被按在一起的手甩了开来。
“……”
司命一懵,头顶好像霎时多了一片蓝白交织的乌云,久久都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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