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实
第二天,青荷很早就醒来,但过大山却更早地在楼下客厅里等候。
只是谁都没有说话。
青荷走过对着阳台的过大山身边,到达门口的时候,才说:“衣服,我会送来。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你。然后我们会两清,再也不见。”
一夜过去,青荷已想明白。她和过大山彼此都有错,所以再也不必相互纠缠。
但过大山依旧没有吭声,也没回头,像化身成坐了一夜的石像,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听着青荷的离开。
青荷见状,也没有留恋和犹豫地走出去,拦住路上的车,在告知司机目的地后的半个小时内便到达了市中心医院。
从过大山那里得到的消息,青荷知道林不语刚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vip病房。
清晨的医院,寂静和自带很深的凉意,只有换班的医护人员和家属,以及零星几个早起的病人。
青荷找到住院部28楼的林不语的病房,却被守在门口的黑衣人给拦住。
黑衣人恪尽职守地问:“请问你是?若无林少的许可,请立刻离开这里!”
“我是林风眠的—”青荷刚想解释她是林风眠的朋友,但又转念一想,如今的她已换了模样,所以干脆改口道,“我是林不语的故人,想进去看看她。”
“抱歉,我们没收到林少的通知。所以你不能进。”
“可这些天的他有急事。”
“对不起,你还是不能进去。我要保证林董事长的安全。”
“你!”
在青荷正愁没有办法的时候,门内传来短促的咳嗽声,“让她进来,我认识她,是我的故人。”
听到言语的黑衣人这才退到门的两侧,并为青荷打开门。
青荷赶紧走进去,却看到一脸憔悴不堪的,和眼睛被蒙着纱布的林不语。
躺在床上的林不语感知地看向门口,问:“是青荷吗?我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嗯嗯,是我。”青荷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见林不语,不禁哽咽,“林阿姨,是我。你还好吗?”
林不语微笑:“至少不会死。青荷,没想到再见你,却是看不到你。幸好我还记得你的声音,像鸟儿一样地动听。”
“为什么会这样?”青荷走过去,将在楼下买的花放好,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记得那时的电话里,林姨还好好的。”
林不语的手指抬动,以让青荷握住她的手:“不好啦,已经不好了。当时的我便预感到身体出了问题。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所以,那个电话是你真的想要我们回来?”
林不语一直微笑:“若能见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其实在打完那个电话后的一天内,我就晕倒了,被诊断出突发脑脓肿。现在正如你看到的一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你的眼睛?”青荷担心地问。
林不语微微动脑袋,恰好能够正对青荷:“眼睛暂时看不见了,是引起的并发症,不过不用担心。现在,你们回来了,我就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青荷不敢相信一生坚强的林不语会被打倒:“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意外,或许又不是单纯的意外。”林不语停顿住,“在说明一切之前,我有必要问你一个问题。青荷,如果林氏集团终不复存在,那么你是否还会陪在风眠身边?”
被问的青荷,其神经一下紧张起来,心中不确定林不语会在之后说什么,但还是在沉思后回答:“会。这是我的责任。”
林不语微笑出声:“那就好。抱歉,我应该对风眠和你持有信心。其实如今林氏所遭遇的困境都源于一个人。”
“舒城。”青荷用肯定的口吻说出来。
林不语也不意外:“看来他所引起的动静已足以让外界知道。舒城都做了什么?”
“投靠过家和掌控林氏的同时,他还想得到你。”
“呵呵,他到底是没想过放过我。”林不语的表情转变成苦笑,“但这一切都不全是他的错。我也有错。”
已经知道一些起因的青荷缓缓地说:“听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林不语先是干咳一声后,接着说:“大概二十五年前,我和舒城是大学同学。他是那种全身散发出光芒的天之骄子,暖系院草般的存在。”
“不可否认,我记忆中,舒城是一个很美好和很优秀的人。他温文尔雅,体贴细心,有主见和智慧,懂得呵护人。”林不语开始回忆那段昔日时光。
青荷却心有疑问:“在未见他之前,我以为他是如同林姨所说的那样,只是他怎么又变了呢?”
“一切还得从我认识风眠父亲开始。”林不语的语气不再平静,“那时的校园里,大多数人都以为我会跟舒城在一起。但当一件东西太过美好,我就会不忍心去得到它,人也一样。”
“所以在大二那年,我选择了那时同样在追求我的风眠父亲。之后,我和风眠父亲携手度过了剩下的大学时光。”
青荷默默地听着故事,也听出在林不语的故事里,风眠父亲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林不语的脸上一闪而过幸福的笑容,却也难掩她随后而至的悲戚。她说:“只是,虽然我和风眠父亲在一起并没有满足大家的期待,但也收到了他们的祝福,其中就包括舒城。”
“某个夜晚,舒城在自习室里找到独自学习的我,他说想和我说说话。我便答应了他,同他去到了年轮广场上。”
“那晚,印象中,风清月明。”
可在说完这句话后,林不语却像是难捱回忆,久久地没有说话。
而青荷能感觉到林不语像是在哭泣,便轻轻地问:“还好吗?若是觉得太难过,我们便不说了吧。”
林不语回过神来,浅浅地笑:“虽是陈年旧事,但如今却也被翻了出来。所以对着人说出来,我心里还好受一些。”
“嗯,好。我在听。”
林不语便接着说下去:“关于那晚的记忆,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舒城对我说了一些有关风眠父亲的风流韵事。那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风眠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
青荷抓住重点地问:“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林不语却冷笑一声:“总之是个不好的人。但一开始我并不相信那些不好的话。坠入爱河的我无比坚信着风眠父亲是真的爱我。那种嘘寒问暖和无微不至的关心,在我看来,不能是假的。”
“所以我拒绝了舒城的好意。我没有听他的话,而选择分手。我继续情愿地被蒙在鼓里,哪怕风眠父亲背着我和其他女孩子搞暧昧,我都选择一次次地相信他。现在想来,当时的我,是不是很傻?”
青荷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林不语犯了恋爱头脑。
林不语笑自己:“记得舒城也说过我傻。明明我已经知道风眠父亲会有一天背叛和离开我,我却还在坚持着。所以我感激舒城,感激他虽被我拒绝了两次,但都没有嫉妒之心,和以及怨恨我。”
青荷终于明白了一些舒城在过家时说的话,不免觉得可惜:“可于他而言,终是爱而不得。”
“是啊,爱而不得肯定会让他无比痛苦。”林不语的语气歉疚,“而且我想,我之后犯的错才是造成如今这局面的根本原因。”
“是什么?”
“毕业后三年,我被分手了,我亲眼目睹了风眠父亲的出轨。”林不语的心瞬间激动,原本就病虚的她,急忙大口大口地呼吸,“我看着我深爱的男人怀里抱着别的女人,而那个男人却没说一声抱歉,也没作任何解释,就只对我说了一个分手。”
青荷惊讶极了,她没想到故事会如此潦草地结束。
林不语花了数分钟的时间才平静下来,笑:“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法释怀,让你见笑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林姨。”青荷脸上全是凝重的神色。因为她知道,只有深深爱过的人才会理解那种被抛弃的滋味。
“被赶出家门的当天,我拖着只装了五年感情的行李箱失魂落魄地走在江边,其中有跳出毕业就分手魔咒的欢喜,有柴米油盐的生活,也有创业低谷时的陪伴。但同时我又知道我最美好的六年青春也付诸东流了。”
林不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而就在这个时候,舒城找到了我,他紧紧地抱住我,还一个劲地在我耳边说没关系,有他在,会好的。”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抓他后背上的肉。那一刻,我无助,我害怕,我有无尽的恨意等待着去发泄。”
青荷的手忽然被抓得生疼,但她却没有叫出来,因为她知道林不语此刻也需要一股力量去支撑她。
对一个敢于死心塌地的女孩来说,被抛弃就像是意味着她的整个世界在顷刻间坍塌。
林不语激动过后又意识到什么,转而又放松下来:“当时,我抱着舒城说过,我很后悔,我不该一意孤行,我什么都没有了。但舒城却又告诉我,我还有他,他一直都在等我和在背后默默守护我。”
“于是,在舒城得知我被抛弃后,他便第一时间走遍大街小巷地找我。我也才知道,这些年来,他始终都没忘记我,还在爱着我。”
青荷闻之惋惜:“他也算是深情了。”
“只是怪我,我始终都没答应他。是我耽误了他,又玩弄了他的真心。这算是我的报应吧。”
“不,不是这样的。”青荷站在林不语这边角度上说。
但下一秒,“哦~,是吗?难得今天多了一位客人。”忽然而至的声音,让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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