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考
第二天清早，高楼外白雾翻涌，太阳还未醒来，世界渐渐地笼罩在一片薄纱之中。
林风眠睁眼，想找青荷的身影，但映入眼帘的却是林不语那严肃的脸。
仅一秒，林风眠就明白过来，心中不免苦笑，既然于此，那便继续梦中梦吧。林风眠重拾信心，却是为了让青荷宣泄心中委屈和责怪他。
林不语像是一夜未合眼，说：“现在的你翅膀硬了，已经学会躲着我了，说吧，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林风眠反问，“林氏集团的掌门人，如果将这座城市比作一个池塘，那我也只是一条翻不起任何风浪的小鱼。”
林不语坐在昨晚林风眠的位置上，锋芒内敛又给人无尽的压力：“将来的你也会到我的位置上。”
林风眠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先走了，就不劳烦母亲大人送我回家，您好好日理万机。”
“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尊重是相互的。”
林风眠在门口处停下来，故意提高声量：“放心，我会好好听你话。而明天的考试，我也会全力以赴！只是，明天的你会来吗？”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会专门有人去接你。”
林风眠背对着林不语挥手，然后开心地笑，不仅是因为躲在走廊尽头的青荷，还因为那句故意高声说的话就是说给青荷听的。
要敢高声语，为惊天上人！
青荷待林不语走后，才又回到房间。昨晚，在打完那通电话后，她就悄悄离开，躲了起来，且从夜晚等到黎明。
身为陪同驻梦的配角，青荷看着昨夜来不及看的房间，竟长吐一口气：“不管对错，我要完成的是系统提示的任务。所以，林风眠，我会去到你的身边。”
于是，接着在暗处守护一夜的青荷，在高考当天，跟着林风眠来到了第二附中。只是这次她是这场高考的看客。
青荷混迹在人群中，看着络绎不绝的学子涌入校园，而在校门口的林风眠却忽然回头，刚好与她对视。
青荷微笑着。
而林风眠的眼中只有她，同样笑着，且嘴巴张开又闭合。
青荷看得清楚“等我回来！我们还没有结束。”是林风眠给的讯息。
青荷点头答应，但其实她也从未想过离开。看着林风眠转身的背影，以及听到之后响起的考试铃声，青荷像是能透过层层墙壁看到林风眠正翻开试卷。
然后有那么一秒，青荷仿佛又回到了真正属于她的十七岁雨季。
那年，跟很多人一样，青荷也将高考作为鱼跃龙门的存在，她全力以赴和奋力奔跑，都只为一个永远在她前方的身影。
似乎在所有女孩子的青春里，都会出现那么一个男孩。而青荷永远在追赶的身影就是一个像风一样的男孩。
什么是风呢？是不被定义，是隐约和朦胧，也是一路兼程的守护。所以青荷真的很喜欢风，只是她又好像不能抓住风。
风能吹向空中九万里，而青荷却只是世间花朵的一朵荷花。荷花明明已经快要亲吻住风了，而给荷花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是不是只有在梦中，洁白无瑕的荷花才能随风走遍万万里？青荷再一次想起当年的话，而且是在高考语文作文上写下的话。
关于梦，青荷从记事开始就梦想着成为一名筑梦师。梦都美好啊，现实中做不到和想不到的，在梦里都会一一实现。
陷入回忆中的青荷，在等候家长的缝隙中找到个位置坐下。
“如果我也能重来一次，结果或许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z大，我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学生。”
“你可不许为得不到我而后悔哦。但好像我有点后悔自己的脑袋笨死了……”
青荷自言自语着，丝毫没注意到找过来的林风眠。
林风眠摸青荷的头：“怎么？是在想我吗？”
“啊！你，你怎么出来了？”青荷意外地看着林风眠，“不是还没到考试结束吗？”
林风眠笑嘻嘻地道：“就不能提前出来了吗？不好意思，未经你同意，我作文写的是你。”
青荷表示不理解：“我？我有什么可写的。”
“落笔成山河，山河皆是你。”林风眠站在光下，笑容也有了光辉，“这算是给你的惩罚！”
青荷明白林风眠是在责怪她的通风报信，没有做解释，因为事实如此。
“诶，等等！”林风眠忽然被家长们围住，“题目难不难和作文是什么，你们直接去问他们不就好了吗？”
青荷看着林风眠被一个接一个的家长盘问，而远处停着的车旁是等候他的黑衣人。
青荷看着林风眠的狼狈样，尽量忍住不笑。
而差点进退两难的林风眠趁黑衣人的一个不注意，挤开人群，拉着青荷赶紧开溜。
青荷回头看了一眼恰好被家长挡住的黑衣人，问：“我们去哪？”
“吃饭！饿了。”
又回到了津轩楼。餐桌上，青荷提醒说：“今天可不能乱喝酒哦。在考试结束之前，都禁止不许喝。”
林风眠坐在窗前，乖乖地听话：“知道啦。都听你的，还不行嘛。但吃完饭的我好渴呀，要不青荷同学给我去拿一杯清水？”
看着林风眠略显撒娇的样子，青荷意识到可能是她多管闲事了，连忙干咳几声：“我本没有管你的义务。你随便，你高兴就好。”
“看在我今日高考的份上，青荷同学，好不好嘛？”
“风眠同学，在这里，你只需一个手势，就会有人端水送来。”青荷才不吃林风眠撒娇那一套，“要不，我给你叫服务员？”
林风眠委屈地说：“开始不是还说让我免受危险吗？不知道渴死算不算在内？”
“啊，这。”青荷头一次被顾客拿捏住了七寸，不得不起身，称职地去找服务员的身影，却因为隔太远，要走过去。
而就在青荷路过林风眠的时候，林风眠一个勾腰抱，就将她抱进了怀里：“不许动。累了，求抱抱，和想睡觉了。”
“林风眠！”青荷被突如其来的怀抱给吓了一跳，“快放开我。你这样，已经触犯了梦中的相关规定。我有权结束梦境。”
“不要。”林风眠的力气小了一点，停留在青荷可以挣脱的地步，“我没忘记回忆，梦境还要继续。青荷不要结束，我需要一个人来给我力量。”
青荷拿开林风眠的手，却也让他的眼眸近在咫尺，但眼里却都是哀默，青荷注视着，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心，问：“怎么了？”
“我终于知道独自忍受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当林风眠再一次坐在高考考场上，虽一切都物是人非，但不同的还有心境，一种知道故人在外面等候，和明白了那刻她在考场上奋笔疾书的心境。
那种感觉就是，她从没想过要放弃，反而是自己懦弱了。这是林风眠在作文落笔的那一刹那忽然间领悟的。
青荷的心震动一下，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
林风眠出于本能地再一次抱住青荷，是很温柔的那种抱。
时间流逝，青荷随林风眠共赴一个清梦。
到了下午考试的时间，青荷送林风眠入考场。
林风眠信心百倍地说：“谢谢。等我回来。我要带着你的那份力量一起奔跑。”
“加油！高考加油！”
青荷没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也幸好没有回应林风眠的承诺。
因为人逃得过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就不会再容易。傍晚时分，再一次提前出考场的林风眠立马就被左右挟持地上了车。
青荷站在同样的位置，却是要和林风眠挥手告别。
林风眠看着身旁左右的壮汉，深知逃跑不易，于是用哑声对着青荷说：“老地方见。还有，不要留下我。”
青荷懂得地点头，然后看着林风眠的车消失在日落西中。
可作为老地方的津轩楼28号，青荷当晚并没有等来林风眠。且接下来的好几天，青荷都没有等到他。
包括高考结束的那天，青荷更是见到了双倍的黑衣人在守着出考场的林风眠。所以尽管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唯一一次没有提前交卷的林风眠是跟着拥挤的人潮出来的，却还是被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黑衣人给抓住。
“或许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夜幕下，坐在28号房间的青荷自说自话，脑海中想着林风眠，“但只要你没来，我便可以一直等。”
“毕竟我的任务还没完成。”青荷的眼睛一低，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手绳，“只是这东西怎么有两个呢？而且原来完成任务还有系统奖励这种机制的吗？”
“叮咚。系统提示，若将此手绳戴在心上人的手上，其会指引你寻找到对方，请务必好好使用。”
突然乍现的声音，让青荷上下左右地看，想找到系统的位置，但根本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于是犯嘀咕：“哼，又来，神出鬼没。只是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吗？”
空气沉默。
青荷没来由地一句：“难道是要送给林风眠？阿秋，阿秋。”青荷整个人直接愣住，“不会吧。我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再说了，那是个登徒浪子。”
“只是，只是我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青荷的眼前浮现出林风眠那轮廓分明的脸，“而此刻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他会知道我还在等他吗？”
“他是不是忘记曾说过的话了？”
“林风眠，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想着想着，青荷躺进被窝里，缩着身子睡去，而楼外的明月深谙心事地照耀着。
“为什么你的名字中也会有一个风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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