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无关紧要的故人

澜沧话音落下，面前的水镜画面突然变了变。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死气沉沉的乱葬岗。

        尸骸腐骨当中，几个六七岁的孩童双手颤抖的握着短剑，旁边站着几个黑袍男子，他们的面孔沉浸在阴暗中看不清容貌，但是给人一种很高深的感觉。

        “今天的馒头只有一个，谁活到了最后就能吃到馒头。”黑袍声音冷厉，给几个孩童下令，“不想死的话就拿好手里的剑，朝着别人的心口位置刺下去，越准越好。”

        所有的孩童都害怕得浑身发抖，其中有一张轮廓有些熟悉的面孔映入慕云岫的眼帘。

        那是稚嫩版的墨锦夜，虽然五官精致，仿佛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但是眼神里面的恐惧和绝望却更让人印象深刻。

        每个孩子都在崩溃的边缘，没有人敢先下手。毕竟在前一秒大家还是一同嬉戏玩耍的小伙伴，转眼就要生死相对，就连成年人都难以做到，更何况只是六七岁的孩子。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天上乌云滚滚，风雨将至，一天一夜没吃饭的孩子们都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只见一道雷光闪过，原本瘫坐在地上的某个小小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旁边的小伙伴走过去。

        那孩子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乍现，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就骨溜溜的滚落到了一边。

        “啊——”

        其他小孩子全都吓坏了，疯一样四处逃窜。

        小小的身影回过身，眼神漆黑如洞，浑身上下散发着死神一样恐怖的气息。

        这是……墨锦夜？

        他在黑暗中裂开嘴笑了起来，闪电雷光炸起，衬得稚嫩的面孔森然可怖。别说这几个小孩子了，就算是慕云岫乍一眼看过去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另外几个小孩也陆续倒下。他们有的被割了脑袋，有的被切断了手脚，更有甚者直接开膛破肚，花花绿绿的五脏流了一地。

        即便是这样，他还觉得不够，将那些小小的尸身拖到一边，拿着短剑一道一道的往上面扎，看到鲜红的血潺潺流出，脸上露出更诡异的笑容。

        这哪里是什么六七岁的小孩子，分明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乖，你做的很好，你是这些孩子里面最棒的。”黑袍男子走过去抚摸着小小墨锦夜的脑门，不但夸赞了他还给了他奖励。

        看着他坐在血泊中愉快的啃着馒头，慕云岫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让我看到这些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墨锦夜成长过程中的冰山一角，当然了，你看到的这个和现在的墨锦夜并非同一个人。”澜沧顿了顿，解释道，“在魔族屡诛不止的情况下，天鋆阁的那些老人便想出了培育一个新的武器办法，而墨锦夜就是他们实验中最为突出的一个。他的体内另外一半残虐的人格就是杀人如麻的魔，一旦失控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我已经在他的身上加了两道禁锢，可是随着他自身修为的提高，那两道禁锢的力量也在慢慢的削弱，所以我需要你帮助我将他体内的暴虐的人格抹除掉，不然，墨锦夜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嗜杀如麻的恶魔。”

        原来墨锦夜的双重人格并不是天生的？他也只是试验中的一只小白鼠，只不过他的天赋和能力在一群小白鼠当中最为突出罢了。

        难怪墨锦夜刚刚二十出头，实力就如此高深，其中恐怕也不乏人为的干扰因素吧？

        不过，看着墨锦夜的样子，这些残酷的过往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阴影，估计小时候的记忆是被那些人刻意抹去了。

        都说一个人童年的记忆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很多人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如果可以的话，慕云岫并不希望墨锦夜能想起这部分的记忆。

        见慕云岫不说话，澜沧又继续开口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匪夷所思，你也未必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不过看了这个东西，你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澜沧说着手指对着虚空一个屈伸，对面一个放置在高阁上的长方形机关匣子“咔咔咔”的发出一阵声响，然后慢慢，慢慢飘落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慕云岫的手上。

        “这是什么？”慕云岫疑惑的皱了皱眉，不解的问。

        澜沧开口道：“世人都以为这天机府的藏宝阁和藏书阁藏纳着天下至宝，其实你们眼睛所能看到的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宝贝，真正无价的其实是这本书。这本书上详细的记载着魔族实验的成型，还有后期的改良版本的所有记录，甚至还有那些实验者的名字。全都一一在内。”

        慕云岫心惊不已，打开那本厚实的典籍，简单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上面确实记载的都是之前的一些实验的记录。翻到后面还有厚厚一叠都是实验者的名字，大部分慕云岫都不认识，但是墨锦夜的名字却异常的显眼。

        澜沧说得没错，墨锦夜确实也是其中的一个试验品。或许是因为墨锦夜这个试验品太过成功，以至于后来就没有了实验的记录。

        出于好奇，慕云岫翻到了最前面，在名单里面赫然看到了澜沧的名字，和澜沧一起的大概还有几十个，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幸存者只有澜沧和一个叫青鸳的人。

        “青鸳是谁？”慕云岫看着澜沧，认真的问。

        澜沧的面色很平静，语气疏淡道：“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人罢了。”

        慕云岫显然不太相信，又追问：“这个记录的名单上原本至少有七八十个孩子，但是到了最后幸存的只有你和青鸳，你能告诉我，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澜沧似乎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开口道：“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大约也是和墨锦夜那孩子经历的一样，被迫互相残杀保存自己的性命吧。”

        澜沧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根本就不愿意去回想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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