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器 妨主

藏剑山庄庄主李寻看着龙在天手中的破穹剑，缓缓道：“老夫一生爱剑，武林中历代名剑十有七八都在我藏剑山庄。然而今日见到龙兄的‘破穹’，老夫才知道。原来老夫原本聊以自慰的收藏在破穹剑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罢了。”
  品剑山庄庄主刘羽也双眼盯着破穹剑缓缓道：“李兄如此说法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不过破穹剑如此锋利，也确实是历来少有。即便是同那些传说中的上古神兵相比，只怕也绝不逊色。”说到此处时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就连表情也变的有些不太自然。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常。
  独孤啸天等听的刘羽二人的称赞，无不点头称是。
  过的片刻，龙在天抬起头来，对着台下朗声道：“诸位朋友，试剑大会到此为止，请诸位随犬子龙飞前往庄上赴宴。”同时也向台上独孤啸天等人抱拳道：“几位，我们也一同回庄上畅饮几杯。”说完又将破穹剑交给龙飞，让他将破穹剑和已经断裂的刑天剑拾起一同送回铸剑阁中。
  众人回到庄中，庄上家丁早已经备好了宴席，一时间各席上不断的传出了猜拳吃酒的哄笑声。
  刘醒和龙飞二人本来想要拉着独孤啸天一块儿开怀畅饮一番，然而无奈有龙在天等人在场，当下只能熄了心中念头。
  席间，龙飞兄妹感谢群雄前来捧场，故而代替其父龙在天向群雄挨桌敬酒。而其中却也引出了一段小小的趣事。
  原来当龙飞龙瑾兄妹二人敬酒到独孤啸天那一桌时，席上所坐之人除独孤啸天外，其余皆是武林中同龙在天同辈的前辈英雄。
  先前龙瑾因为在试剑大会时没有注意到独孤啸天而自称侄女，此时轮到给独孤啸天敬酒，看着端坐席间席间的独孤啸天，顿时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寻刘羽等人见到龙瑾的窘迫，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独孤啸天看着面前双颊微红，窘态微露的龙瑾，当下赶忙起身道：“啸天方才无意占了龙姑娘便宜，冒犯之处，还望龙姑娘海涵。如今当着诸位前辈的面，啸天向龙姑娘道歉，希望龙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龙瑾见到独孤啸天为自己的窘迫解围，心中便也对独孤啸天增加了几分好感。当下回礼道：“独孤公子言重了，方才本来就是龙瑾自己的疏忽，原本就怨不得公子，公子不必挂怀。”
  与会群雄都是江湖草莽，自然不会像那些文人书生一样低吟浅酌。所以席间气氛自然是热情高涨，大家一会儿谈论江湖趣事，一会儿又说道试剑大会种种，几乎是声震如雷。
  直到天色将暗，众武林豪客才纷纷拜别离去。
  其余三大剑庄之人和铸剑山庄关系不浅，自然没有离去。无极二老本来也要离去，不过龙在天再三挽留，于是便也留了下来。
  深夜，闹腾了一天的铸剑山庄终于渐渐归于平静。此时，后院深宅内龙在天的居所内，龙在天一人独坐桌边，手中有杯，杯中有酒。
  此时的他本该志得意满。数十载心愿一朝得了，江湖第一，甚至是历代武林第一铸剑大师的名头隐然以落入他的名下。然而，他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真正高高兴起来。白天为了应付与会群雄，所以已经喝了不少，然而却依然没有半分醉意。
  就在他端起酒杯将要送到口中时，却听得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丝微微的响动，这生音虽低，但是却瞒不住他的耳力，当下轻轻放下酒杯，对着门口道：“是刘兄么，进来坐吧。”
  龙在天话音一落，门外也传来了一个声音，道：“龙兄的修为真是越来越精纯了。”说着房门吱一声轻响，一人缓步走了进来，正是品剑山庄庄主刘羽。
  龙在天笑着道：“刘兄过奖了，龙某和你相识数十年，对你的身法自然是比较熟悉，要是换个别人来的话，只怕就未必能听的出了。来来来，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两再小酌几杯。”
  刘羽点了点头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龙在天给刘羽斟上酒，然后笑着道：“刘兄这么晚还没休息，莫非是技痒难耐，想要找龙某切磋切磋么？”他这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言。
  可是刘羽听后，却缓缓摇了摇头。端起身前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说道：“龙兄，小弟深夜前来，实乃有一事不解，还望龙兄相告。”
  龙在天笑着道：“你我二人相交数十年，刘兄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刘羽点了点头，道：“龙兄，小弟今日见到‘破穹剑’之时，细看之下，发现此剑在铸造之时似乎用过一些特殊的诀窍，不知小弟是否看错了。”
  龙在天一听，顿时心中一惊，顿了顿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刘兄不愧号称我大乾武林第一智者，龙某佩服。”刘羽也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小弟真没看错？”顿了顿又道：“龙兄，莫非龙兄真的找到了失传已久的神兵‘启灵’之法？”
  龙在天一听到‘启灵’二字，顿时右眼微微跳动了一下，然后道：“刘兄，‘启灵’之法失传已久，龙某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此上古秘法。此事说起来还的多谢刘兄当年对我的启发，否则龙某只怕就算再过八辈子也无法铸成这破穹剑！”说完起身向着刘羽拱手一揖。

  刘羽赶紧还了一礼，然后说道：“小弟当年也只是在偶然中看过一本古书，上面有介绍一些经过‘启灵’的兵器的一些特征。当时也就是当成故事跟龙兄你提起而已，没想到龙兄居然最终真能获得此法。想来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罢了。今日见到‘破穹剑’上一些特性，刘某突然想起那本古书中描绘的古时启灵神兵的一些特性居然跟破穹剑极为相似。所以便斗胆猜测龙兄或许真的在破穹剑出炉时为其使了‘启灵’之法。”
  所谓的‘启灵’就是给没有生命的兵器开启灵智。这虽然只是一丝很微弱的灵智，但是对于兵器的本身来讲，却是有着本质的变化。因为它再也不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兵器，而是可以称为‘神器’或者‘灵器’。这些拥有了灵智的兵器，其锋利程度和普通兵器相比，直如精钢与草菅。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还有着一丝本能灵性。
  不过这‘启灵’之法极为凶险，一不小心，不仅会将已经铸好的宝剑毁于一旦，而且铸剑者还极有可能遭到反噬，轻者身受重伤，重者一命归天。因此世间削铁如泥的利器虽不多，但是茫茫无极大陆总还是有着不少，但是真正拥有灵智的神兵利器，却是凤毛麟角。
  相传当初大秦帝国的铸剑大师‘禹’在奉王命铸造那四柄神剑之时，天缘凑巧之下创造出这‘启灵’之法。不过自‘禹’过世之后，便再也没有听说有哪位位铸造大师能够掌握此法。再后来，随着那四柄神剑在世间逐渐消失无踪后，人们也就渐渐的忘却了这逆天法门。就算还有少许人听说过这‘启灵’之法，多半也就是当神话故事而已。
  龙在天听的刘羽如此说，当下缓缓点了点头，道：“刘兄所猜不假，龙某正是偶然中从一座古墓中得到了这‘启灵’之秘。不过启灵之法却比传说中更为凶险，此次为‘破穹剑’启灵。老夫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最终老夫若非运气不错，只怕还未必能成功为‘破穷剑’启灵。”
  刘羽点了点头，然后慢慢道：“龙兄，‘破穹剑’成功启灵，的确已经是绝世神器。小弟着实为龙兄感到欣慰，不过小弟似乎觉得从剑上所发出的剑气当中多了一些东西，不知道龙兄是否注意到过？”龙在天一听，忙问道：“多了些东西？什么东西？刘兄看出了什么？”
  刘羽盯着龙在天的双目，缓缓道：“锋芒太露，杀气颇重，隐约间更有丝丝怨气散出。小弟细细回忆了一下那本记载着介绍‘启灵’之法的古书中所言，再对照破穹剑的一些特性，或许此剑恐有妨主之嫌。”刘羽话音虽低，但是听在龙在天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刘羽号称武林第一智者，其相剑之术更是武林一绝，自然不可能随便开出这等玩笑。此时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提出，十有八九不会有错。愣了片刻，龙在天才回过神来，然后也低声道：“刘兄，此弊可有解法？”
  刘羽想了想道：“龙兄，你为此剑启灵之时，期间应该出现过什么重大变故吧？”龙在天又是一愣，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沉重的气说道：“刘兄好眼力，龙某在为破穹启灵之时，期间曾需以本身精血为其加持，然而就在即将成功之时，剑身之上却突然涌出一股庞大的吸力，疯狂吞噬龙某体内精血。当时龙某为保性命，只得以一身内力与其相抗。然而剑上所生吞噬之力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超出龙某的抵挡能力。龙某只好当机立断，闪身离开铸剑阁。当时龙某以为这次启灵只怕是要以失败告终了。哪知过的片刻，当我再次回到铸剑阁时，此剑灵性已开。”
  刘羽叹息着低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一丝灵性中会有丝丝怨气散出。”龙在天道：“难道是龙某当时闪身离开，所以才引起此剑生出怨气妨主么？”
  刘羽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龙兄，神器天成，此乃天意，破穹剑灵智已生，断然难逃妨主宿命。不过…”龙在天听的赶紧低声问道：“不过什么？刘兄不妨之言道来。”
  刘羽道：“依小弟看来，破穹剑中怨气并非很重，而且剑中怨气，也不会随意散出。除非在使用此剑时，用剑者杀气外露，否则倒也不容易引出剑中怨气。不过江湖中人与人争斗，要想心中不生半点杀气戾气，只怕也只有梵音寺无禅大师那等佛学修为高深之人才能办得到了。所以日后龙兄还是尽可能不要动用此剑。”
  龙在天点了点头道：“刘兄，如果真的引出剑中怨气，那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刘羽叹了口气道：“轻则武功俱废，重则性命难保。”龙在天听到此住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顿了顿道：“罢罢罢，老夫一生铸剑，如今却要命丧自己所铸剑下。可真是报应不爽啊。”刘羽奇道：“龙兄这是什么话？龙兄最多今后不再动用此剑就是了，如何却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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