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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百一天不讲价!


第二天上午,纪柏暮提着袋子走进病房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昨天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太牛了你们俩!”面对着一脸黑线的丁旭升,陆松笑得只能靠着一旁的周迅喘气。

        看到走进来的纪柏暮,陆松立马兴致盎然地起身走过来,搭着纪柏暮的肩膀,无视了丁旭升投来的死亡注视道:“纪柏暮,你也太强了吧,居然敢这么不给丁荣面子,你就不怕他私底下来报复你吗?”

        纪柏暮皱着眉头,有些顾虑道:“不会吧,至于这么下作吗?”

        陆松点了点头:“确实,他这种暴发户最顾及面子,对学生下手这种事他应该干不出来,不过他的儿子丁尤和乔含这些人可能真的会盯上你哦。”

        纪柏暮思索了一下,放松了下来道:“这样啊,那应该问题不大。”

        说完便扒拉开陆松的手走上前去,把袋子里的保温饭盒一一拿出来。

        “这么有信心的吗?”陆松略微有些惊讶地坐回周迅旁边去,向纪柏暮讨要了一块今天做的的红枣发糕,边尝了一口边开玩笑道,“如果害怕的话,就趁早跟丁旭升断绝来往怎么样?那样的话,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丁旭升听完以后忍不住瞪了陆松一眼,低声骂道:“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损我的?!”

        “嘿嘿~”陆松低笑一声,然后往周迅身后躲了躲,顺手把自己吃了一半的发糕塞到了周迅的嘴里。

        看到周迅很自然地接过来的样子,纪柏暮心里又有些看不懂这两个人的操作了,他们真的不是两情相悦吗?

        丁旭升轻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望向纪柏暮,语气认真地道:“他说的也是事实,那些家伙针对我的同时也可能会波及到你,如果你怕的话也可以趁早远离我。”

        这是要赶他走?

        纪柏暮顿时蹙起了眉头,沉声道:“约好的两百块钱照顾一天,我是有原则的,最起码在把这份活干完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听到纪柏暮回答里那些潜藏的意味,丁旭升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喜悦,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迟疑,和流露出同样神情的陆松对视了一眼。

        纪柏暮见两人眉来眼去,半天憋不出个屁来的样子,顿感不爽地道:“你们两个看来看去的干什么,眉目传情吗?”

        “咳、咳咳。”两个人俱是被这句话呛到了一下。

        “不是啦不是啦,你想什么呢。”陆松尴尬地笑道,然后又看向丁旭升。

        在看到对方犹豫一阵还是点了点头后,陆松回过头来看着纪柏暮道:“其实吧,我们刚才有在商量关于丁旭升办理出院的事情。”

        “……什么?”纪柏暮怔住了。

        虽然早在前几天里,看到丁旭升恢复的速度之快后,他就意识到迟早要面对丁旭升出院的问题,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这么快地摆在他的眼前。

        丁旭升看着纪柏暮,然后微微低下头道:“我现在和丁荣闹僵了,下一步乔含随时还会来继续骚扰我,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很可能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我们刚才就在讨论要不要提前出院规避一下,但我还在犹豫……”

        纪柏暮垂着眉梢,低声道:“你出院了也不影响,我还是会把我答应的做好……”

        一时间,讨论陷入了僵局,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方才一直在作为背景板没有说话的周迅,在咽下陆松刚才递给他的发糕的最后一口后,用素来平淡的语气开口道:“既然都这么为难,那要不纪柏暮你就让丁旭升住进你家吧。”

        周迅如此语出惊人,周围三个人纷纷带着惊异的眼神看向他。

        “怎么了?”面对三个人的目光,周迅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继续道,“我记得纪柏暮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吧,他家离医院也不远,方便过来复查,纪柏暮你也可以继续按照约定照顾丁旭升,而且两个人在一起,如果遇到什么情况还可以互相照应不是吗?”

        周迅的这通说辞严丝合缝,还把之前提出的几个问题也一一对应地解决了,听得陆松一愣一愣的,就连当事人的丁旭升和纪柏暮都觉得差点被说服了。

        “你怎么看?”丁旭升看向纪柏暮问道。

        他那眼神里有三分希冀七分小心翼翼,看得纪柏暮一阵心软。

        不行!我是来赚钱不是搞慈善的!!我的心是冷硬无情的!!!

        于是,纪柏暮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笑道:“呵,想住我家?行啊,一天五百不讲价!”

        这绝对算是趁火打劫的顶流了,一天五百都够住一些五星酒店了,如果是普通一点的宾馆都够住上一周的了,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

        丁旭升果断回道:“成交!”

        看着微信上“啪”的一下又转过来的五千,纪柏暮脸上的冷淡逐渐垮了下来。

        有句俗话说得好——陷入那啥的人都是那啥来着?

        嗯,古人诚不欺我。

        从医院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陆松看向周迅的眼神里满是惊异:“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家伙平时跟个木头一样的,结果不言不言则已,一言惊人啊,你刚才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周迅仍然是一副平淡的表情,一边在路边上的小推车上给陆松买了一个甜筒,一边回道:“我看他们两个都挺舍不得的,所以就这么提了一下,看纪柏暮的表情也不怎么反感,就索性继续顺水推舟了。”

        陆松接过甜筒来舔了舔,然后淡笑着随心道:“真是的,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说。”

        周迅沉默了一阵,然后低声道:“我就是觉得,你总是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不太好,所以想帮你分担一下。”

        走在前面的陆松在听到这句话后,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周迅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这么想替我分担啊,”陆松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散漫,转过头来俯下身,仰望着周迅低下头来的眼睛,“那你是作为什么身份帮我分担呢?”

        周迅默默地移开了视线,避开了陆松的注视。

        陆松的神情逐渐暗淡,然后轻叹一声回过身去:“真是无趣的家伙。”

        “不想吃了,把它吃完,别浪费!”陆松把那个舔掉了一小半的甜筒递了过去。

        周迅望着那甜筒默然一阵,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然后在陆松的注视下咬了一口——冰凉凉,甜丝丝的。

        “我要暂时住到暮暮家里去了。”

        “噗——”听到电话那边的丁旭升说出这句话,老陈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陈老师!是改卷改出幻觉了吗?!”坐在老陈另一边一起承受着改卷之痛苦的老师见到老陈这幅样子,不免有些忧心忡何地问道。

        “咳、咳咳,没事,没事……”老陈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办公室外边的阳台上,朝着丁旭升那边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换好病号服后,正在收拾着东西的丁旭升朝着开了免提的手机又说了一次:“我说,我要暂时住到暮暮家里去了。”

        即使是又听了一遍,老陈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上一次去看的时候,她还在为这两小子之间已经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而欣慰,结果这才没过两周,怎么就要同居了?!

        作为不婚主义者,老陈表示难以理解。

        “不是,你小子没有强迫人家吧?”

        “您想什么呢?”

        老陈又缓了一阵,冷静下来道:“那他是同意了的是吧。”

        丁旭升把书装进行李箱的夹层之后,犹豫了一阵还是应道:“嗯。”

        其实当时那么快把钱转过去,就是怕纪柏暮又反悔了,但等对方收到钱就这么干脆地默认下来后,他反而还感到同样的不可思议。

        他知道纪柏暮心软,本来只是以为自己或许多扯皮一下,对方就可能答应下来,却也没想到直接连皮都不用多扯。

        暮暮他,究竟在想什么呢?丁旭升有些发呆地想道。

        那边的老陈又问道:“那么纪柏暮的家长知道吗?”

        丁旭升回过神来道:“应该不知道,但既然暮暮答应我了,那我就没有理由不去。”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其他的也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陈无奈地叹了一声。

        但是她也大概知道丁旭升现在心里的迷茫,所以她最终也没有多说,只是要求丁旭升一定要定期和自己报告一下他们的状况,自己好跟师母交差。

        挂掉电话后,丁旭升也终于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出院手续他也已经在中午以后就去办好了。

        他往窗外望去,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天空中还没有半分暮色,但午后的闷热也已经渐渐被傍晚的微风中和了。

        丁旭升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在同护士站里的一众挥泪的护士们道别后,走进了电梯间里,出大门后,坐上约好了的出租车,往纪柏暮给出的那个小区位置出发了。

        “所以,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赵金钰在电话的另一边问道。

        纪柏暮一边把装好饭的甑子放到蒸锅上,一边有些尴尬地回道:“没、没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你说你爷爷的皮皮球呢,你这都照顾他几周了,还能叫没什么关系?”

        “呃……”事实上马上还要住在一起了,纪柏暮有些心虚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赵金钰严肃道:“纪柏暮,说认真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想和丁旭升在一起?”

        纪柏暮弱弱地回道:“我、我也还有些想不通……”

        赵金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也一定要考虑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了解并且能信任丁旭升这个家伙。”

        纪柏暮沉默了,老赵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

        其实这段时间里,他并非是感受不到丁旭升的心意,也并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只是——自己真的能信任他吗?

        他的脑海里恍惚地回忆起昨天看到的,丁旭升面对他的父亲的样子,那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这时,纪柏暮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在楼下安全门按铃的声音,他回过神来,知道大概是丁旭升来了,于是慌忙对着电话那头道:“老赵啊,我现在要忙着出门,暂时先不说了,等你补完课放假了之后,有时间我们再慢慢聊吧。”

        “啊?哦,行吧。”赵金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要说了,索性也就由着纪柏暮挂了电话。

        然而等她回想了一阵后,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总感觉纪柏暮这小子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然而她暂时也管不了他了——因为她接下来还要面对为期半个月的补课。

        想到这里,赵金钰就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脑袋,每每这种时候,她就有些羡慕嫉妒恨纪柏暮这个休学在外的家伙:

        “可恶的背叛组织背叛革命的家伙,居然一个人在外边浪!”

        打开门,看见丁旭升站在自家门前后,纪柏暮顿时更感尴尬了,丢下一句“记得换鞋”后就又跑回了厨房里,盯着锅上的蒸汽发呆了。

        丁旭升把行李箱放在门边后,换上似乎是新准备的拖鞋,然后走进客厅里环视了一圈。

        整个屋子里的布局都颇为简单,除了一些诸如沙发、茶几和电视这类装房必备套之外,基本上没有多少装饰品和小件家具,看得出来是很少有人常住的。

        客厅的一边是门、厨房和卫生间,另一边是一个甬道,里面通过去可以看到三个房间。

        纪柏暮进了厨房里,自己一个人站在别人家里的客厅里,丁旭升也同样感觉到了尴尬。

        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厨房里喊了一声:“暮暮,我睡哪个房间啊?”

        纪柏暮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是主卧,只有爸爸妈妈来的时候才会睡,然后外边一点的一个是他的房间,一个是客房。

        纪柏暮思索了一下,然后回到:“右边那间。”

        “哦,好。”

        然后纪柏暮就听到了丁旭升来到门边拿起行李箱,然后走进去的脚步声。

        这时,甑子里的饭应该也蒸得差不多了,纪柏暮抬起手来按下了电磁炉的电源键。

        他看着自己伸出的那只手,陷入了思考:“这只是右手是吧,嗯,右手,那么刚才……”

        纪柏暮猛然一怔——他似乎给丁旭升指错房间了。

        也就是说,丁旭升现在进了他的房间……

        脑子宕机了几秒种后,纪柏暮立马转身从厨房里冲了出去,直奔自己的房间。

        走进房间门时,纪柏暮看见丁旭升望着两只手里捧着的一件运动服愣神的表情,脑子里“嘣”的一声。

        那天把那件运动服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后,他就没有再收回去了,而看丁旭升那副表情,明显是想起来了什么。

        看到纪柏暮进来后,丁旭升的目光在那件运动服和他之间来回移动:“暮暮,你……”

        “还给我!”纪柏暮在羞耻和忿然的双重心理下完全顾不得情理了,直接冲上去就要从丁旭升手上抢走那件运动服。

        然而,他刚冲上去,脚下就被那个垫床脚的木条给绊倒了,虽然手上还是抓住了那件运动服,但是人也往床头上摔了下去。

        “暮暮小心!”丁旭升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去抓住纪柏暮,结果却因为重心不稳被一起拉了下去。

        “砰——”

        把那件运动服抱在怀里的纪柏暮,听到这声撞击声后猛地睁开眼,便看到了此时正撑在自己身上的丁旭升。

        “嘶——”丁旭升抬起右手,揉了一下刚才撞到了床头板的头。

        “没事吧?!”纪柏暮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想要轻抚丁旭升被撞到的那个地方,却碰到了丁旭升的右手。

        丁旭升低下头来,望着身下的纪柏暮,右手仍然抱紧那件曾今属于自己的运动服,而左手却对着自己刚才撞到的地方伸出了手,他的眼睛里此时写满的,都是毫无掩饰的担忧。

        丁旭升眉头微微蹙起,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大概是刚才那一下把他的脑子撞晕了吧,他就这样放弃了撑着的四肢,就这样朝着身下的人抱了下去。

        在感受着身上那比手中的运动服承载的记忆,要更加真切得多的温暖时,纪柏暮怔住了,很久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一边用空出来的左手试图推开这个死死抱住自己的家伙,一边对着他骂道:“你他妈的干什么,谁让你碰我了?赶紧给我起开!”

        然而丁旭升却异常坚决地喊道:“我不要!”

        听到这句话,纪柏暮愣住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反抗时,丁旭升才瓮声瓮气地说道:“对不起,暮暮,但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你明明一直在给我机会吧,也不拒绝我那些无理的要求,可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再靠近一步了呢?”

        “明明,你也是一样的,还在喜欢着我的吧。”

        身下的人半晌没有回答,就在丁旭升倍感焦灼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身下人的颤抖。

        “我让你给我起开!”纪柏暮的声音里带着了哭腔。

        他心下一惊,立马撑起身子来,就看见了已经止不住眼泪了的纪柏暮。

        纪柏暮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拉过一角的被子,埋住了被泪痕弄花了的脸,低吼道:“谁他妈敢让你这家伙靠近啊,莫名其妙的!”

        “我腆着脸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被乔含那群家伙针对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因为你的事情浑浑噩噩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一通宣泄完后,纪柏暮的音量低了下来,却带上了一些啜泣声:“隔了这么久了,突然跟我说什么你也喜欢我,我怎么知道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我连你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我又该怎么信你……”

        他又想起了丁旭升面对他父亲时的那副样子——那副让他觉得陌生的样子。

        刚刚听到赵金钰关于“面具”的说法时,纪柏暮就思索着,他戴着让赵金钰都感觉疲惫的“面具”,站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现在他或许知道了,但是新的困惑也在生根发芽——现在的他也在戴着“面具”吗?说出喜欢自己的真的是他“面具”之下的本心吗?

        即使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丁旭升,他也终是不敢信——连了解对方的想法都做不到,又凭什么作信任的根基?

        这时,蒙在被子下的黑暗的他,感觉到了身上的人又一次俯下身来,轻轻地抱着自己,那份怀抱里的温暖让他留恋,不由自主地心安了些许。

        “抱歉,是我欠考虑了。”他听见了那个人温柔中带着抚慰的声音,和记忆里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

        丁旭升轻拍着纪柏暮还有些发颤的后背,眼里流露着痛心与庆幸,轻声道:“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吗?其实只要你问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的。”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从今以后,我的心里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秘密了。”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请听我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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