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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这是一条金色的河


十八岁也许真的会带来什么改变。

        这是被林蝉吻住时,景晔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换作以前,哪怕是他们在机场作别时心惊胆战地亲昵,林蝉也不会这么做。

        落到唇上的雨滴很快被林蝉抿了去,接着林蝉舔了舔他的嘴角,犹豫了一会儿,小狗示好般吸吮他。柔软舌尖抵住景晔的一颗犬齿,意犹未尽地亲,水声从口腔扩散到神经中枢,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又有水滴下坠滑入发梢,林蝉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捂住那里。

        景晔眨了眨眼,还没回应但林蝉已经放开,没事人似的低头,自书包中掏出一顶棒球帽扣在了景晔的脑袋上,顺手一拍,走到了景晔前面。

        “干吗!”景晔摸不透林蝉,以为他又生气。

        但林蝉心情明显比刚才好多了,懒洋洋地朝他笑:“怕你冷,我有帽子。”然后就戴上了外套的帽子,替他挡风。

        白天气温高,入夜后却还依然春寒料峭,林蝉没那么快松衣服,穿的依旧是那件黑色的短款棉服。衣领拉链锁到最高处,林蝉的背影像一块蓬松的面包,景晔看了会儿,将手往林蝉的兜里抄,完全忘了他们还在马路边。

        林蝉躲开,道貌岸然地提醒景晔现在是外面。景晔不服,两人斗了几句嘴,出租车也等到了,报出地址,他迫不及待拉林蝉的手。

        “你想我吗?”景晔压低声音,说两个人的悄悄话。

        林蝉回答一点也不想。

        景晔“哼”了声,默认他又口是心非,自顾自地说:“跟你讲个好消息,试镜我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因为提前了很多人都没来得及准备,我结束后,大导演问有没有写人物小传,还好我有写……拿给他看,他好像还算满意。”

        林蝉回味那个吻,听也听得心不在焉,但一直笑:“啊,这不是很好么?”

        “今天璐璐姐说对方的选角导演联系了她,确认我的档期。”景晔眉毛都要飞起来,“弟弟,这次是大银幕!”

        那个导演的作品林蝉看过一些,偏文艺风格,其实不太像能票房大爆的样子。他心里对景晔的选择有不解,但看对方那么高兴就不多问了。

        “那到时候我请虞洲他们去看。”

        “我请你看,不带他们。”景晔宣布完好消息,开始关心他,“最近的两场考试怎么样?单招是不是已经全结束了?”

        林蝉说是,但回避了发挥的问题:“我老师说再不济去读画室隔壁。”

        “怎么不读你中学隔壁?”景晔打趣。

        林蝉故作痛苦地说:“考不上啊……如果央美录了我,文化分也够头疼一阵子的,他们学校分太高了。”

        谈到学习景晔也开始感同身受,他脱离高中校园很久,大学期间实践课和理论课对半开,并不难以应付,很少临时抱佛脚,惟独这时看林蝉表情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十点半才下课的晚自习。

        “诶……那怎么办?”景晔说,“还能补多少分,三五十?”

        林蝉:“做梦快一点。”

        景晔感到被冒犯,戳他的腰眼。

        林蝉不怕痒,巍然不动,任由他动手动脚了一路,到后来实在忍不住,挨在景晔身边,反剪他的手握在后腰,在前排视野盲区中放肆地咬景晔的耳垂。

        好在出租车内广播声音开得足够大,外间下雨,异样呼吸频率淹没在水声中。

        抵达KTV时景晔接了蒋子轶的第五个电话,他不耐烦地说着“别催了到了”,向门口的服务员报出包厢号。

        为了庆祝林蝉十八岁生日,窦霜提前给KTV打过招呼布置包厢。

        他们去得晚,时间足够一群人准备。

        甫一开门,荧幕浅色灯光闪烁,玻璃灯球般的七彩光线旋转,景晔条件反射一闭眼,有什么东西在头顶“嘭”地一声炸开——

        他条件反射,先抓住了林蝉的手。

        金色纸片像花雨,轻盈撒落,地上、肩上、他和林蝉握在一起的手指上,到处都是薄得几乎没有重量的金灿灿。景晔低着头,想把它们拍掉,可动作却停留在半空。

        他盯着脚底细密得宛如一层地毯的金纸,不忍去踩。

        这条河一直蜿蜒至包厢的人群中,最好的朋友笑容满面地又拉开礼花筒,五彩的颜色,还有彩喷,雪一样地扑向他和林蝉。

        “生日快乐!”

        “姗姗来迟啊男主角!”

        林蝉笑着说“你们好烦”,往里走,自然地捂住景晔的脸,避免那些喷雪中的化合物被景晔吸进口鼻,不动声色地让他走在自己身后。

        他们淌过金色的河,带着满身的雪,不像聚会,像一场婚礼。

        这种幻想仿佛一场美梦袭击景晔,他晕乎乎地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做了什么,最后被带着坐在包厢最里面的角落,喝了口果汁才回过神。他托着腮,看向运动鞋沾的金色纸片,卡在了鞋带的缝隙,他捡起来。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景晔把这张纸塞进了外套口袋。

        林蝉的生日蛋糕摆在茶几中间,倒是没人跟林蝉开玩笑,造型做得规规矩矩——不公平啊,景晔记得虞洲十八的时候,蒋子轶这损人给定了一个红发大波美女造型的翻糖蛋糕,虞洲当场脸都白了。

        看来小心眼的某人哪怕最近收敛不少,但记仇余威尚存,大家轻易不敢冒犯。

        景晔笑了下,旁观窦霜把滑稽的皇冠给林蝉戴。

        切下来的第二块蛋糕,林蝉给景晔端过来。

        奶油蛋糕,布丁和水果夹层,最上面点缀有半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草莓。林蝉放在景晔面前,摘下皇冠,自己不走了,大声说:“虞洲哥,你帮我切一下吧——”

        虞洲心知肚明他想和景晔待着,揽了这个活。

        蛋糕分完,果盘和零食也拿来了,蒋子轶是个跑调狂魔,偏又爱唱歌,和窦霜开始争夺麦克风,其他人也张罗着玩骰子。

        聚会是蒋子轶主办的,他爱热闹,把林蝉相熟的人都请了过来,大家小时候在一个院子里玩,长大后也经常一起吃喝。对一些后认识的人而言,十八岁就离开重庆的景晔只是“蒋子轶和林蝉的哥们儿”,不熟,自然不上赶着撺掇他融入大家的游戏了。

        虞洲坐在他们前方玩手机,不时被迫参与游戏或者应和窦霜吐槽蒋子轶的歌声,基本将别人的视线挡住。

        没人打扰寿星,林蝉很满意。

        蒋子轶的破锣嗓子跑调,唱到一半被强行切到了白桦林。灯光转为静谧的深蓝,景晔听着手风琴前奏,咬下那颗草莓。

        “甜吗?”林蝉贴在他脸侧问。

        景晔想说有点酸,可也许是今晚的雨和灯都让他眩晕,比平常胆子更大,轻佻地朝林蝉勾勾手指。

        十八岁的少年凑过来,越过了那道青涩界限。

        他们裹着春夜的湿润在包厢角落亲吻,比之前熟练了些,无师自通地将草莓在唇齿间挤来挤去,不小心咬破了,酸甜汁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往下滴,染红了景晔白衬衫的衣领。林蝉伸手去擦,又不自禁地摸景晔的耳朵,指尖夹住耳垂反复爱抚。

        奶油的味道浓郁香甜,盖过了景晔记忆中那颗薄荷糖。

        包厢里热,他大脑缺氧,喉咙里闷哼两声示意林蝉放开,手却绕过林蝉的后颈把他往自己按。

        林蝉半跪着,继续吻他。

        他的一条腿跨进景晔双膝之间,手掌从膝盖往上胡乱地摸。牛仔裤略厚重了,林蝉摩擦两下,景晔就觉得自己要烧起来。

        他像一把被林蝉点燃的稻草,居然不顾时间地点地放肆。

        生日蛋糕没端稳,打翻在林蝉的黑色外套溅上白花花的一片。景晔喘息着,放开他,不敢去看那儿,一个劲地摸自己的嘴唇。

        场中游戏刚好进行到大冒险,输了的青年被迫给联系列表里的女神打电话。

        林蝉定定地看景晔。

        呼吸还是甜的,他们都没逃离太过黏腻的吻。

        景晔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对话,他怕再碰上视线会更忘乎所以地和林蝉接吻。他不抽烟不喝酒,找不到地方发泄的躁动在此刻奔涌而出。

        他毫不犹豫地对林蝉上瘾。

        灯光亮了些,林蝉往后稍退开,坐回旁边位置将外套脱了。他扯了两张纸巾,徒劳地擦开奶油和一点布丁残骸,嘴角愉快地向上扬。

        “还恐同吗?”林蝉问他。

        景晔正欲盖弥彰地吃着蛋糕,闻言脸烧得更红,避而不答。

        好在林蝉不太需要答案,弹了弹边缘的白色痕迹,然后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在这儿等我?”

        如果说刚才热情过度有点异常,现在连哥哥也不叫了,昭示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变化。

        洗手间的暗示有点暧昧,景晔不知道该不该明白,听得心里持续高热,不敢看林蝉,只知道慌乱点头。

        林蝉关上门,景晔直接坐到了虞洲旁边:“问你一点事。”

        “嗯?”虞洲一颗一颗地数花生米。

        “就是……那个……”他难以启齿,又觉得这种事问虞洲总好过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尴尬,“我之前找了点小电影看,关于那个的……”

        虞洲立刻懂了,表情惊异地盯着他。

        景晔开了个头后续就没那么卡顿,他揉着衣角,衣领的草莓汁沁出可口的粉色:“因为在一起了……我就想着学习一下,不然万一哪天花好月圆的,有备无患……你说是吧。”

        虞洲“噗嗤”一声笑开,捂住嘴,不让别人发现。

        景晔没注意,继续忧愁地说:“而且木木年纪小,自尊心又强。我啥都不会也没经验,光靠看片学那些有的没的,真实际操作把他弄痛了伤了怎么办——”

        “等会儿。”虞洲发觉不对,急急打断他,“你,弄伤他?”

        景晔:“啊。”

        虞洲:“你知道有句俗话吗?”

        景晔:“什么?”

        虞洲看他一脸诚心请教,顿时有点过意不去,把话到嘴边的“逼1做0天打雷劈”吞下去,含糊地说:“也不是啥重要的,这个事吧……你就别操心了。”

        “哎?”

        “小林懂就行了。”虞洲说,沉重地拍了拍景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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