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暗算
第二天,霖大皇子很早就去早朝自然没有时间,铁剑和残刀也一早出去了,不知道是值班巡逻还是到练武场训练新的禁军,他们也不在住处,所以早朝时,黑岚就是整个皇宫之中最闲的闲人,她本来就是储君东方燚霖的专用闲人。总闲着也不是办法,于是黑岚决定找点事情做,刚一出门,敏感的神经便告诉她哪里有些反常,可到底是哪里又说不上来,想想,又如释重负地笑了。
黑岚走在去往练武场的路上心情好好,嘴里还哼着小曲,外人看来她是被豪放不羁的储君同化所以才会这样一身痞气。但事实上,黑岚却时刻警惕着周围,她察觉到在不远处有高手在跟踪她。那个人刻意改变自己的呼吸频率使她猜不到他的身份。他是谁?为何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难道注视着她的人除了铁剑还有别人?细想起来这皇宫看似平静祥和暗地里却杀机重重,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黑岚无奈地叹一口气,便来到宫内禁卫军的训练场,刚一迈进去,那股气息便消失了。
远远望去,高高的白石台上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影,他双手端在胸前,注视着台下新进禁卫军们正相互对打练习,别在腰间的棕柄长剑更是昭示了他的身份,没错,他就是大内两大侍卫统领之一,以飞镖著称的铁剑。高台上只有他独自一人并无残刀。想要知道残刀下落,黑岚立刻便用心语问道:{铁剑,残刀呢?}她算准了铁剑会心语,这个人可以用三支飞镖就将打得不可开交的她和残刀分开,又怎么可能不会心语?
果然,铁剑抬眼看向黑岚所在的方向,然后回以心语:{他在值班,找他,有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与猜测。
{昨天切磋掉了东西,想问问他有没有捡到。}的确,黑岚昨天丢了东西,而那东西是女人用的耳环,所以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麻烦。
铁剑翘着嘴角继续问:{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一个朋友送的礼物,丢了蛮可惜的,}黑岚的回答很保守,但闻者却满怀疑窦,铁剑还想问些什么,但黑岚没有给他问出来的机会,{看天色快下朝了,我该去‘悟风轩’了,回头再聊。}
{好,回见!}铁剑看着黑岚离去的背影,神情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离开训练场,刚刚追踪她的那股内息再次出现,黑岚不免有些郁闷,这个暗藏在调查她的人不是铁剑,不是残刀,那会是谁?又或者说是谁派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既然奉命跟踪她,那么为什么要避开大内侍卫呢?黑岚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很像抓住那个人问个究竟,但终还是没有去做,一来她不想打草惊蛇,二来她在赌,赌这个人不会伤害她,刚刚的很多地方是她一个人在走,所以对方要暗算她恐怕早出手了,然而这一次她赌错了。
就在黑岚迈入“悟风轩”的一刹那,一股寒光直奔她的后心而来,那寒光撕裂风声冲刺着她的耳膜,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黑岚再想躲也已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金色光芒倏地冲了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开。待缓过神来时,她才发现霖站在门口眉头紧皱一脸痛苦,再看他的胸口已经流出黑色的血,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插在上面的“十”字暗器,黑岚认得,那是铁剑的“十字流星镖”。
“该死,这家伙想要你的命!”捂着伤口咒骂着,霖硬撑着就要追上去,怎奈胸口的痛越来越剧烈,痛得他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还好黑岚及时扶住他:“殿下,您这是干什么?为我,不值得。”
脸色变得苍白,霖的嘴唇也开始发紫,只是他还淡淡地微笑着:“傻瓜,值不值得由我说的算,快,扶我到那边,再召铁剑和残刀过来。镖上有毒,拖久了恐怕会出事。”
黑岚将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然后艰难地向前移动,与此同时,她运行内功使用心语(心语传到后世便演变成传音入密,内功高强且天赋出众的人即使身处异世也可用心语交流联络,当然本文距后世久远,传音范围自然没那么远,不过几大高手在皇宫内互相通信还是不成问题的。——笔者注):{铁剑,残刀,快来‘悟风轩’,霖……储君殿下出事了。}
{好,我马上就到。}最先回话的是残刀。
{收到!}稳重寡言的铁剑还真是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说话的功夫,黑岚已经搀扶着霖来到空地上坐了下来,也是在此时,残刀出现在门口,见到霖狼狈的模样,立刻询问起来:“殿下,您怎么了?”
“他中了毒镖找你们来驱毒。”黑岚急忙解释道。
铁剑随后出现,他轻功极强,出现在门口竟无一人发觉:“事不宜迟,开始吧!”说着他闪现到三人面前,坐在霖的右前方。
黑岚和残刀分别坐到霖的后方和左前方,三人同时运足真气向他体内灌去。片刻间,东方燚霖便被诡异的黑色所包围,他的胸口及背后三处被三个人用手掌贴着,铁剑的火红色真气,黑岚的紫色以及残刀的藏青色,都缓缓地注入。渐渐地,诡异的黑色雾气消散,霖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
三人撤出真气,黑岚搂住霖的腰,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支撑着他起身,然而眼前突然一花,险些摔倒。
“你有伤,换我来。”铁剑从黑岚手中接下霖沉重的身子,半扛半搀地向房间走去。黑岚看着铁剑的背影眯起眼睛,他究竟是什么人?据她所知,她受内伤的事只有她和霖知道,铁剑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她拧着眉头跟随三个男人走进房间。
霖虚弱地笑着:“铁剑,你欠我……一个解释。”
将霖放床上,铁剑起身说道:“流星镖打中你,上面还涂了毒,你怀疑我理所当然,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我想这件事和铁剑无关,是有人拾到他掉落的流星镖然后陷害他。”残刀跳出来替铁剑说话。
黑岚端着手臂放在胸前问:“铁剑,你那枚飞镖是怎么丢的?”
“昨晚,你和残刀切磋武功,我出手拉开你们,就是残刀挑飞的那枚,此后我多次寻找,但没有结果。”铁剑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样说来除了霖每个人都有嫌疑。
有些被忽视的霖很不爽地嚎叫着:“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吧?流星镖还卡在我肉里诶,再不处理我会流血而死的!”
于是谈到兴致上的三人立刻停止谈话,残刀很识趣地拍拍铁剑的肩膀:“铁剑,我们走吧,殿下的伤口就交给小黑处理吧!”
“好,我们走。”铁剑看了一眼黑岚,眼里有怀疑也有愤恨,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却还是被黑岚捕捉到了。
“黑岚,快帮我包扎伤口,”霖的耐性被磨光了,于是暴吼,“该死的,你发什么呆?我快流血而死了!”
黑岚立刻回过神坐到床边:“脱掉衣服,我帮你包扎。”
皱着眉头,霖抓着黑岚的胳膊吃力地起身,简简单单几个动作他竟痛得满身是汗。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黑岚竟有些莫名的揪心:“我来,我来,你不要动。”说着伸手就要解霖的衣扣,却停在那里红了脸颊。
“有什么害羞的?”霖有些不耐烦,“不就是脱衣服嘛!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像女人”这三个字像晴天霹雳一样劈中了黑岚,没错,现在她是男人!黑岚戴着白手套的小手缓缓靠近霖的腰带,大大方方地解开,再将霖的衣领褪到身后,这样就剩下内衬,胸口被染黑的地方又被鲜艳的红色覆盖,褪下这层衣物,男人那特有的倒三角身材便暴/露在黑岚眼前。不敢耽误太久,黑岚立刻找来热水,替霖擦掉伤口流出的血。每一次不小心的碰触,那怕人的温度都会顺着指尖爬到黑岚的心头灼热她的脸颊。“我要拔飞镖喽!”黑岚郑重道,“忍住,只要一下下就好。”
“你比女人还唠叨!”霖继续糗黑岚。
唠叨?还比女人更唠叨?听霖的话,黑岚嘴角坏坏地向上一挑:“好,我就给你个痛快的!”
“你……你……”从没见过黑岚这个样子,霖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模样就像受了惊吓的小媳妇。
坏坏地笑着,黑岚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小手,慢慢地靠近,没等霖反应过来,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飞镖尾部,然后用力一拽,鲜血如泉涌般涌出来,黑岚拿起刚浸湿的手巾按在上面,转身去找金疮药。拔出飞镖的过程中,霖皱着眉咬紧牙关愣是没叫出声来。倒是黑岚看着手中的飞镖惊呆了,十字形的暗器四支尖刺的边缘竟长出细小的芒刺,上面带着血还刮着细小的肉,可以想象刚刚他有多痛。
黑岚看见那变得鲜红的手巾,很是内疚,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受伤更不会如此的痛,“对不起,我害你受伤……”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眼眸模糊,为什么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尽管痛得浑身是汗,可东方燚霖还在苍白地笑着:“傻瓜,我没事,上药吧!”丝毫没有怪罪黑岚的意思,反而被她流出的泪滋润了心田,“刚刚你真是又快又准地把这块铁取出来了!这十字流星镖果然名不虚传!”
“兵器谱前五名唯一的暗器自然厉害。”黑岚红着眼睛拿起创伤药轻轻地撒在伤口上。
灼热的疼痛自胸口传到心头,霖咬着唇硬生生地忍了下来。薄薄的唇上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是啊,他记得有个人说过,男孩子是不能轻易喊痛的。就在这时,一股清凉的风缓缓地吹在灼热的伤口上,疼痛瞬间消失,这种感觉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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