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些黑历史
兜了一天，谢方尧被迫反复刷脸，成功巩固了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印象（？）声望有没有刷上去他不知道，想挖他和菲尼克八卦的一箩筐！
天色渐黯，阳光委顿下地平线，风趁着夜色喧嚣起来，塔赫催他回去，他想了想，没去酒馆过夜，而是回到了地下塔。
尽责的塔赫一直送他到门口才离开，谢方尧独自走下台阶，敲响瑟林工作室的门。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谢方尧举起手，在看清开门的人之后僵在了半空。
萝拉抖了抖耳朵，脸上只有冷漠：“是你。”
谢方尧放下手，干笑着问：“瑟林在吗，我……”
“主人不在，有事明天再说，不要随便在主人的塔里逗留。”萝拉打断他的话不留余地地“请”他离开。被敌意糊了一脸的谢方尧半个字都没说，就被萝拉当着面甩上了门。
他对着门呲了呲牙，无力地靠在墙上。瑟林不在，塔里只有把讨厌写在脸上的萝拉，他该怎么回去？
“总不能叫菲尼克接我回去吧……”他嘟囔着，“我哪儿有这个呼叫功能啊。”
巧了，他还真有。就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黑色物质构成的传送魔法在门上扩展开来，谢方尧一惊一喜，不等菲尼克伸出爪子，迫不及待跳了进去。接收到他的人，传送魔法骤然缩成墨点，啪的一下不留痕迹。
感应到魔法波动的萝拉狐疑地拉开门，让她倒胃口的人类没了踪影，她皱着眉思索了会儿，脸色微变，转而发出一声冷笑。
谢方尧不知道萝拉的心理活动，他像个放学回家的孩子直接扑到了家人的怀……不对，是手心里。菲尼克一只爪子接住他，另一只爪子自然而然地给他顺毛，力道、角度都恰当好处。谢方尧的脸漾出番茄红，他这副任龙挼的样子真的很像家养小精灵。
他拨开菲尼克的爪子，问候道：“今天还好吗？”
不好，一条龙待着根本不好。菲尼克在心里说，不过也没以前那么煎熬，我就这样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你就回到我身边了。
菲尼克的扑克脸看不出变化，但语气像奶油一样软，“今天在外面过得很开心？”
“嘿嘿，今天还算有所收获吧。”谢方尧迫不及待跟他交流，“我跟你几个朋友说好了，他们都赞成这个全新方案，我们先站稳脚跟，再谋发展开拓财路，把营地发展成村、扩大成城！传播你的好龙好事！”
“我以为，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菲尼克慢条斯理地说，语气里有一丝不悦。
谢方尧心底咯噔响了下，赶紧握紧龙爪子解释：“是我们的约定没错，但我们也需要大家支持。我是外人，现在很多事根本插不了手，可营地发展不可能停滞不前，有瑟林、炉金他们监督，这基础工作才能按部就班地推进啊。”
谢方尧的额头蒙上薄薄的一层汗，捏着他爪子的手慢慢收紧。菲尼克安静地听他说完，舒展地抻了抻脖子调侃道：“好了，我没有怪你。我们定的是约定，不是剥削，当然不可能把所有责任都压在你身上，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和了解欧尔卢恩，然后继承我的炼金技艺。”
“学炼金的优先级这么高吗？我以为发展营地是首要任务。”卸掉身上的压力，谢方尧松开他的爪子，语气也轻松下来。
“营地事务目前交给瑟林和炉金就行了，这个庇护所是他们一手打造的，他们清楚该怎么做，”菲尼克顿了顿，伸出爪子拨乱他的头发说，“你，给我乖乖学习，越快越好。”
“这么急……”谢方尧摸着脑袋回忆炼金术配方，到底是哪个让菲尼克念念不忘？
“现在还早，”菲尼克朝崖洞里瞥了眼，“等你把那些书和卷轴上的配方学完，我就告诉你。”
想起洞里垒起来的那堵高墙，谢方尧倒吸口气，扶着屈起的龙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那个……要不……你送我回去继续念书吧？”
菲尼克打了个响鼻，鼻孔里喷出白色的雾气。搁以前，谢方尧肯定吓得打哆嗦，但随着他逐渐摸清菲尼克的情绪，他知道，菲尼克在笑。
黑龙没有辜负他“好学”的请求，抬爪把他送了回去。谢方尧如饥似渴地扑向书堆，掏出那本翻了大半的诗歌集……这才哪儿到哪儿，他还有好多书要读！
菲尼克伸出爪子扣了扣洞口，发出闷响引起他注意，饶有兴致地说：“要不今天跟你说些新鲜的，人类王国的故事。”
那可真新鲜……谢方尧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他还真不知道有啥传说是他不知道的，那可都是他编的！！
“不感兴趣？”菲尼克一眼看穿了挂在他脸上的假笑。
“哪能，我等着听！”谢方尧赶紧坐好，准备温习自己瞎掰的……欧尔卢恩的历史。
欧尔卢恩有三个人类王国，沙漠王国巴林德、群岛王国离尼斯、还有山麓王国大国摩利亚。三个人类王国之间夹着矮人和精灵的领地，存在资源开采的矛盾，龙出现之后，三族才暂且搁置摩擦，共同应对威胁。
菲尼克出生于群岛海岸的普通渔民家庭，然后凄惨的被海盗卖到沙漠当劳工，之后逃到山麓王国接触到炼金术，刻苦学习后成为一名炼金术师。他的人生轨迹正好覆盖三个王国，对三个地方都有发言权。
菲尼克甩着尾巴轻轻拍打地面，伴着节奏娓娓道来，“那我先说沙漠王国吧，那里是人口是最少的地方，当地人类和矮人混居，文化信仰也和矮人互通。控制沙漠资源的是图亚家族，他们不分种族压榨劳工，一视同仁往死里整。就在反抗爆发前夕，图亚领主和他的家眷被黑龙伯恩一口龙息喷成了灰，所以那个地方神奇得对龙没有恶意。”
“接下来是群岛王国，那些群岛有二十多个大小岛屿，每个岛屿上都有一个家伙自称为王，有的是贵族后裔，有的是海盗，有的两边均沾，他们轮流上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没什么独领风骚的家伙。”
“最后是山麓王国摩利亚，”菲尼克罕见地停顿了下，瞬膜盖过他的眼眸好似在做准备，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继续说，“山麓王国是最强大的，一个名为卡桑德拉的教团控制着舆情，他们由格林家族一手打造，利昂·特立尼达·格林，他是摩利亚的君主，”菲尼克的声音悠远低沉，“我曾誓死效忠过他。”
不是！等会儿！菲尼克效忠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游戏制作人谢方尧愤而起立，好像听到自己家的孩子被别人抱走的消息，他好容易稳住情绪，闷闷不乐地问：“你效忠他干嘛？”
菲尼克忍俊不禁：“怎么，我看起来不会对别人卑躬屈膝吗？”
谢方尧摆头上下扫视四层楼高的黑龙，呵呵笑了两声。
菲尼克的瞬膜半阖露出一线金瞳，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也是个弱不禁风的人类。”
你可拉倒吧！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毛都是我一根根贴的！！
谢方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催促道：“别卖关子了，你快说说自己是怎么被他折服的？”
菲尼克尊敬地称呼利昂为国王，他说：“格林国王还是王子的时候，在沙漠救了我一命，让我不用继续在矿洞里做苦力。他带我回山麓教我读书识字，还为我引荐炼金术导师，让我从卑贱的奴隶一跃登上贵族的厅堂，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感激涕零？”
谢方尧神色不动，乍一看好像对利昂·格林先生兴趣缺缺，右脚却偷偷踩上了风火轮，硬生生在地上跺出一个坑。
不对劲，这么关键的人物为什么在他的设定里是一片空白！谢方尧清楚记得，菲尼克在游戏里的初次登场是在炼金实验室里，他听从导师要求完成了几个新手任务后离开山麓王国开始征程……这中间压根就没有利昂·格林的影子！他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谢方尧咬紧后槽牙，鼓着腮帮试探地问：“是格林国王让你加入远征队伍的？”
“不是，”菲尼克摇头，“是我的导师推荐我去的，他说这样才能更快出人头地，小格林先生倒是对我的决定表示反对。”
纳尼，剧情竟然对上了？谢方尧错愕地张大了嘴，加快语速问：“那他之后有没有找过你？”
“他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他顺手带回来的随从，和路边捡回去的猫狗没有区别。况且我违背了他的意愿参加了屠龙远征，对他而言不过是丢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不值一提。”
“你确定要这么贬低自己吗？”谢方尧又对他行注目礼，实事求是地说，“以前你也是个独当一面的炼金术师吧？”在谢方尧眼里，菲尼克始终是带着主角光环的人，也是他投入巨大（复杂）感情设计的角色，怎么能屈服于别人呢？
菲尼克撇头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整头龙连同双翼都在微微颤抖，好像在憋笑。
谢方尧脸皮发烫，嘟囔道：“你笑什么？”
黑龙莞尔：“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看到你的样子很难对你没信心啊，黑龙大佬。谢方尧眨巴眼睛问：“既然都说起欧尔卢恩的种族了，不如聊聊其他的？我在营地里见过精灵、矮人和兽人了，嗯，哥布林也遇到过，还有别的吗？”
“当然，”菲尼克耐心地为他介绍，尽管某人并不需要，“你见到的算是人口比较多的种族，分布也比较广泛。除了他们还有蓝巨魔、娜迦、夜灵、半身人之外还有不少混血，有一些我也没接触过，他们的聚居地大多偏僻且闭塞，很少和外族来往，有些甚至不知道龙的存在。”
“怎么可能！”我不允许这个世界里有人不认识龙！
耳听自己的设定又叒叕出现bug，谢方尧脱口而出。
菲尼克平淡地说：“这很自然，比如蓝巨魔，他们生活在隐蔽的密林中，他们的神庙迷宫保护他们的安全，但也封锁了对外交流的通道，再比如夜灵，他们只在不稳定的空间缝隙中现身，那是连龙也无法穿透的领域，还有娜迦，他们世代生活在深海中，海中和龙媲美的巨兽数不胜数，他们又何必把我放在眼里？”
怎么会……谢方尧的世界观受到冲击，他扶着脑袋定了定神，艰难地问：“所以你在欧尔卢恩不算最大威胁？”
“龙的确是可怕的威胁，因为它侵害了绝大多数种族的生存。至于我就没那么厉害了，毕竟我只是一条独孤自闭的龙。”菲尼克自我调侃。
“别这么说，我这不陪着你吗？还有瑟林、炉金他们一直都在，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的。”谢方尧难得说这种感性的话，讲完自己先害臊了,菲尼克布满鳞片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双翼却克制不住扑张开来，一阵凉风呼进崖洞让谢方尧打了个喷嚏，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他折起双翼，尾巴又忍不住钟摆一样来回横扫着地面。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看来我得好好努力了。”
谢方尧停下挠头的手纳闷地问：“努力什么？”
“教你。”不顾谢方尧崩塌的表情，菲尼克利落地做好了新的规划，“为了早日让你独当一面，我要加快你的学习进度，炼金术你可以接触起来了，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你上手的，设备我会让瑟林提前准备好的，你安心读书就行了。”
不是……为什么聊完八卦会是这个结果！我谢谢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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