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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无恙


清风楼,雅间内。

潘幼龙朝对面的人敬了杯酒,“姐夫,来,再喝一杯。”

他口中的姐夫乃是这武进县的县尉,唤作林正,长得魁梧端正,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有正义感。

林正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尽数喝下。

“姐夫,你跟手底下的人都打好招呼了吧?”

林正丢了颗花生进嘴里,嚼了嚼道:“你放心,那些小子都机灵得很,那个杜姑娘保证给你弄进大牢里。”

潘幼龙阴笑一声,摸了摸下巴,“这就好,等她进了牢,那就由得我搓圆揉扁了。不过,她到底给县里捐了一笔钱,王大人不会给她出头吧?”

“出什么头?他现在可忙得很,没有我的吩咐,这等小事是不会传到他耳朵里的。”

“我就知道姐夫手眼通天,小弟再敬你一杯,来——”

杜海棠跑出去没多久,就在街上遇到了一队巡逻的巡捕,立刻跑上前对为首之人道:“官差老爷,有人到我们店里闹事,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张路点了点头,“前面带路。”

到了映时春,张路见到里面的情景,眼中划过一抹讶色,几个大男人虾米似的缩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而作为铺子主人的杜春兰却老神在在地翘腿坐在一边,优哉游哉。

这……和想象中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照林大人的吩咐做就是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得罪了林大人,竟暗示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她带回县衙,关进牢狱里。

张路同情地看了眼杜春兰,这么俊俏水灵的姑娘,若是进了牢狱——那下场简直可以预见的惨。

他那为数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起来,不过,这又怎么样呢?要想在捕快里继续混下去,县尉林大人的话不得不听,否则丢了饭碗他那一家子可就得喝西北风去了,到时谁又来同情他?

张路脑子里掠过许多想法,其实只不过过去了一瞬,他扫了铺子里一眼,沉声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人怎么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胡老幺这时候应该跳出来指证杜春澜,可惜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其他人也被杜春澜冷酷残忍的手段收拾得怕了,一个个哪儿还敢吭声?

杜春澜站起来,“回大人的话,这几个人无故跑到我铺子里来闹事,什么也没说就一通打砸,将我铺子里的许多花都毁坏了,还望大人给我一个公道。”

张路深深看她一眼,“他们为何会跑到杜姑娘铺子里来闹事暂且不论,杜姑娘将他们伤成这样,是不是也不大说得过去?”

杜春澜惊讶,“大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何曾伤过他们了?”

“还要狡辩!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是哪样?我当真听不明白大人的话。”杜春澜皱着眉头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

张路冷哼一声,直接掀起胡老幺的衣服查看,结果大出他所料,胡老幺身上竟是丁点伤痕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

他又掀起其他几人的衣服,无一例外身上都没有任何青紫的痕迹。

他拿手在其中一人身上探了探,结果手刚一碰上去,就惹得那人一声惨叫。

身为一名捕快,张路对于牢狱中惩罚犯人的手段有些了解,不在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却能叫他生不如死的法子是存在的,只不过,杜春兰这么一个村姑又怎么会知道?

张路看着杜春澜的眼神愈发怀疑起来,这个村姑,手段不小。

他懒得再跟她歪缠,直接大手一挥,“带走。”

立时有几个捕快进来将死狗一样的胡老幺几人拖走,还有一人朝杜春澜肩膀抓去。

杜海棠双臂一伸挡在她前面,“你们要干什么!阿兰才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要带走她?”

张路没理她,直接看着杜春澜道:“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总归是在你的店里变成这样的,跟杜姑娘总归脱不了关系,你还是随我走一趟吧。”

杜海棠听不过去了,“什么叫跟阿兰脱不了关系?他们自己变成这样关阿兰什么事?我们铺子被破坏成这个样子,你身为捕快不去追究这些人的责任,竟然还要带走阿兰,你该不会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吧?”

张路面色微变,声音冷了下来,“这位姑娘可莫要胡言乱语,否则——”

“否则怎样?你要还把我抓进大牢吃板子不成?”杜海棠毫不怵他,眉毛一竖,眼睛一瞪,泼辣本色尽显。

张路大拇指摩挲着刀柄,显然心里已动了杀念。

杜海棠还要再说什么,杜春澜拦住她,“海棠,只是去走一趟交代一下情况而已,想必这位大人不会为难我的。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看着铺子。”

杜海棠只能眼睁睁看着杜春澜被那些人带走。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关了铺子,去找李越去了。他不是说过出了什么事就去找他吗?

县衙门口,王妤正要踏上马车,就看见杜春澜一行人,忙从脚踏上下来迎过去,抓住杜春澜的手,看了看张路等人,目露疑惑,“张捕快,这是怎么回了?”

张路没想到王妤会这时候出门,恰好碰见他带杜春兰回来,听说她与这位杜姑娘似乎交情颇好,映时春开张时还特地去给她道贺过,现在再想把杜春兰关进牢狱,怕是难了。

不管心里如何作想,张路面上却是一派恭敬,“小姐,这位杜姑娘将这几个人打成了重伤,我带她回来审问一番。”

他指了指胡老幺几人。

一开口就将来闹事的胡老幺几个说成了受害者,她这个被害者反倒成了犯人,这个捕快果然有问题。杜春澜就是一声冷笑。

王妤断然道:“不可能!阿澜怎么会将他们打伤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阿澜将他们打伤的,那也肯定是他们犯事在先。”

“所以我才将他们带回来审问,如果杜姑娘真的是无辜的,我自然会放了她。”

“你要怎么审问?”王妤皱眉。

“这就不劳小姐操心了。”张路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带着手下往县衙走去。

因着王师中这个县令大人很是清白公正,从不摆什么官威,也不准家里人搞什么特权,所以对于王妤这个县令的千金,张路尊敬有,但忌惮什么的就是无稽之谈了,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站住!”王妤走上前来,“杜姑娘慷慨解囊,急公好义,捐出了一万两给那些贫寒学子建造学堂,这般人物品格,如何能与那些犯人放在一处审问?张捕头,我建议将杜姑娘单独放在一间屋子里。”

张路看着她,目光灼灼,面容沉静,大有他不答应就决不让开的架势,眸子闪了闪,“就依小姐所言。”

王妤就是一笑,上前紧紧握了握杜春澜的手,在她耳边道:“阿澜,你别怕,我这去告诉父亲,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杜春澜自始至终就没怕过,不过她到底势单力孤,难保那些人给她使绊子,所以很领她的情,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朵茶花簪在她鬓边,随张路进去了。

王妤摸了摸鬓边的茶花,低头甜甜一笑,迅速上了马车,往城南赶去。

王师中并不在县衙内,而是跑去亲自监督学院的建造了。

张路并没有阴奉阳违,而是真的将杜春澜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派了两个人在外面看守,怕她跑了似的。

李越从杜海棠那里得知杜春澜被巡捕带走之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县衙。他找了个相熟的捕快,给他塞了点钱,向他打听杜春澜的情况,得知她并没有被关进大牢,就松了口气。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得想法子将人救出来才成。

好端端的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被带回衙门了?若说背后没人故意使坏,他可不信!老大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将阿兰姑娘看好了,不准她有任何闪失,这才多久,她就差点被人下大狱了!

李越暗地里将那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两手叉腰走来走去地想办法。

清风楼里的潘幼龙正朝楼梯下走去,突然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肥胖的身子险些没从楼梯上栽下去。

林正手搭在他肩上,调笑着道:“阿龙,该不会是你哪个相好在念叨你吧?”

“哈哈哈,姐夫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有好一阵子没去倚翠阁看醋醋了,姐夫晚上没事的话,陪我去松快松快,如何呀?”

林正手背在身后,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姐姐管得严啊。”

“嗨,你就说我找你有事商量不就行了?女人嘛,好哄得很。”

林正盯着潘幼龙看了一阵,忽然一笑,“那姐夫晚上可就要阿龙破费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师中听王妤说了杜春澜的事,就赶了回来,让人将杜春澜和胡老幺等人带上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杜春澜看着正襟危坐在堂上的王师中,竟觉得有些威严陌生,两次见到这位县令大人,都是在私下,他都显得很是随和,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当官的,但此刻坐在上面,他的气质和平时大不一样,丝毫不让人怀疑,这就是一位治理一方的父母官。

她跪下道:“民女杜氏春澜。”

她袖子底下的手悄悄向胡老幺身上弹过去,胡老幺被她用灵气封住的穴道立刻畅通起来,哎哟哎哟叫唤着。

王师中拍了下惊堂木,“叫唤什么?报上名来!”

“小的,胡有财,小名儿胡老幺。”胡老幺有气无力道。

谁问你小名了?王师中继续问:“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胡老幺强忍着疼,前所未有的老实道:“是,前一阵有人来找我,说看杜姑娘不顺眼,让我找机会教训她一顿,让她的铺子开不下去。小的先是派了两个手下晚上到映时春去搞破坏,结果那两个不争气的——”

“嗯?”王师中发出一声沉沉的鼻音。

胡老幺立刻改口:“那两个该死的东西叫杜姑娘抓住了,送进衙门关了起来。小的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今儿带了几个人到映时春闹了一通,打算把人都引来,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往杜姑娘身上泼污水。”

说到这里,他小心瞥了杜春澜一眼,悄悄往边上移了些。

王师中沉声问:“你打算怎么泼污水啊?”

“拿一盆烂了根的兰花,冒充是从映时春里买来的,污蔑杜姑娘以烂充好,骗客人的钱,坏了它的名声,让人都不敢再来买花。”胡老幺声音越来越低。

王师中怒哼一声,“若真让你们得逞了,杜姑娘的铺子还怎么开得下去!杜姑娘可是大善人,你们就这样挖空了心思的来害人家?当真可恶!”

他猛一拍桌子,震怒非常。

躲在屏风后的王妤被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发这么大的怒。

不怪王师中这样生气,盖因这里面还有一层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

杜春澜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没什么根基,映时春一开张就来了个开门红,赚了不少银子,为防有人眼红嫉妒朝她下绊子,她便找到王师中,承诺将映时春赚的钱拿三成出来,资助以后在静渊书院读书的贫寒学子。

静渊书院就是王师中为正在修建的书院起的名字。

王师中大赞她高义,虽有占她便宜的嫌疑,但在她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

如此一来,映时春就不再仅仅是杜春澜一个人的铺子,而是以后那么多在静渊书院读书的贫寒学子的经济来源啊!

王师中怎么容许它被人破坏,开不下去?那岂不是耽误那些学子的前途!

原本他还以为这就是一起地痞流氓找茬事件,没想到里面却隐藏了这样的龌龊,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清楚!胡老幺固然可恶,但背后指使他的人才更加罪大恶极!

“那个让你对付杜姑娘的人是谁?”

就在这时,林正踏入堂中,“这是怎么了?”

张路上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跟他说了一遍,林正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大声喝斥:“胡老幺,还不赶紧将那人说出来!胆敢有所隐瞒,到了狱中有你好果子吃!”

说话时,他盯着胡老幺,眼中闪动着威胁之意。

胡老幺心头一颤,看了看杜春澜,又看了看林正,满心为难,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说吧,林正不会放过他,不说吧,杜春兰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人生怎么如此艰难!

杜春澜看了林正一眼,手指一弹,胡老幺立刻杀猪似的痛叫起来,眼泪鼻涕齐流,“我说,我说,是刘达——”

林正眼中爆出一缕凶光,但碍于众人在前,不好做什么。

刘达被传唤过来,他也没抵赖,倒是很干脆地承认了,将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在座的谁不知道,他刘达就是潘幼龙的一条狗腿子?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到底是谁主使的,只不过刘达死也不承认这事儿和潘幼龙有关,倒是将他摘得干干净净。

最后,王师中判处,将刘达打二十板子,关押半年,并命他赔偿杜春澜所有损失。

说到底,这事儿也只是恶意的商业竞争,又没闹出人命来,也无法重判。

到县衙走了一趟,杜春澜全须全尾地出来了,连头发丝儿都没掉一根。

不过李越还是不放心,生怕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说什么也不听杜春澜的了,非要派几个人来给她看门不可。

杜春澜知道他是好心,也就由着他去了。

王妤隔日再次来到花铺,一进来就奔着那些花儿去了,绕着转了几圈,见杜春澜优哉游哉地躺在琼花树下的软榻上,好不自在,挤了过去,跟她挨着坐下,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去瞄她手里拿着的话本子。

“看什么呢?”

“游记。”

“唉,你可真是悠闲,甩手掌柜当着,每天银子赚着,美食吃着,话本子看着,啥也不愁。最关键的是,还长得这般好看,像那天上来的小仙女儿似的,我真是羡慕你。”

杜春澜合上话本子,将她揽到怀里,喂了颗糖渍梅进她嘴里,“你可不是这么伤春悲秋的人啊,来,跟我说说,遇着什么难事儿了?”

王妤却是被她喂进嘴里的梅子给惊艳了,“这梅子真好吃!”

杜春澜捏捏她的脸,“走的时候给你装两罐回去。”

“还是阿澜对我最好了!”王妤乐得搂住她脖子,在她脖子处蹭了蹭。

杜春澜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

王妤觉得待在她身边舒服极了,她身上的味道也好闻极了,就像是大自然的气息,纯净清澈,透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她索性就着这个姿势跟她吐起苦水来:“我娘说我马上就及笄了,正给我相看亲事呢。还说我是大姑娘了,马上要出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来,整日里弄些花啊香的,得学着料理家事……唉,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我对管家理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嫁人。”

她支起身子来看着杜春澜,“阿澜,你说我们女子为何要嫁人?如果能够不嫁人该有多好啊。”

如今社会风俗虽然比较开放,但嫁人仍然是女子最终的归宿。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数百年后的现代,女子还不是被催着结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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