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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卦象


见到杜春澜和丫丫平安无事归来,孙氏喜得落泪,杜金桐安慰她:“娘,阿姐和丫丫都回来了,您快别哭了。”

“嗯,不哭了,不哭了。”孙氏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眼中带泪含笑。

前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儿啊,你这是咋了?哪个天杀的混账,黑了心肝的,敢打断我儿的腿,老婆子我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孙氏被惊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杜春澜道:“娘,我去看看。”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来到前院,欣赏了一番王氏等人哭天抢地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这才回了屋。

“娘,好像是三叔被人打断了腿。”

“啊?怎么会?那,那以后桂芳和金贵可怎么办呐?”孙氏虽然心里对李桂芳心有怨气,但她本性善良,听说这事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李桂芳母子俩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甚至还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杜春澜有些无奈,“娘,以前三叔腿没断的时候还不是成天在外头花天酒地,三婶和金贵吃的喝的可都是从我们身上刮下去的血汗钱,现在他断了腿,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还省了总朝外头跑,说不定等过一阵子奶和三婶还会感到高兴呢。”

“你这孩子!”孙氏嗔了她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雀屏山竹林里。

萧磐本以为自己到得够早了,没想到杜春澜比他还早,他老远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勾得他肚子里馋虫直叫唤。

他加快速度一掠而过,转瞬来到她面前,眼中压抑不住雀跃:“做了什么好吃的?”

“春笋煨竹鼠,烤兔肉,醋鱼带把。”杜春澜转动着手里金黄色油滋滋的兔肉,手里拿着一柄小刀在上面划开细细的口子,将酱料层层刷上去,浓郁的焦香味冲进鼻端,让人食指大动。

春笋和竹鼠都是在这竹林里现找到的食材,这时节的笋最是鲜嫩,竹鼠肉质细腻,鲜美可口,里头再加些黄豆、鲜蘑,即便只加少许的盐,滋味便已极佳。

醋鱼带把其实就是将活草鱼的脊肉片成薄片,浇上几滴酱油,生吃。杜春澜刀工很不错,片出来的鱼肉薄如纸片,晶莹剔透,浸着深色的油汁,对比鲜明,光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其实配上秋油,才更好。

这些菜食材都是就地获取,做起来也方便。

萧磐迫不及待想上手吃,被杜春澜拍了下手背,“洗手去。”

虽然被末世磋磨了数年,但有些习惯依然刻在她骨子里。

竹林东边十几步开外就有一条清澈流淌的溪流,萧磐速去速回,内力在手上转了一圈,水珠便被烘干了。

回来时,杜春澜已将菜肴摆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上。

他接过杜春澜递过来的一双竹筷,夹起一片生鱼片放进嘴里,鱼肉鲜得发甜,没有丝毫腥味,咬一口,汁水四溢,脆嫩无比,“唔,好吃!”

每一道菜都滋味绝佳,萧磐曾在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吃过几次,觉得那里的菜就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了,现在吃了杜春澜做的才知道,这才叫真正的美味。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以前吃的那些简直就是猪食!

他顾不得说话,一双筷子使得飞快,只顾着埋头大吃。

杜春澜当然也不遑多让,两个吃货比赛似的风卷残云,不到一刻钟就将三道分量十足的菜肴给干得精光。

“啊,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萧磐捧着肚子靠在边上的一根竹子上,神色餍足。

杜春澜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盘水果,黄澄澄的杏、红彤彤的枣,颜色鲜亮,有序地摆放在一起,散发着甜甜的果香味。

“吃点果子解解腻。”

萧磐心里认定杜春澜是只妖精,也就不觉得她这时节拿出来一盘鲜果有什么好奇怪的,拿了颗杏一口咬下去。

“说吧,忽然对我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萧磐可不觉得杜春澜会忽然这么好心一大早起来给自己做大餐。

杜春澜被他说穿了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没错,确实有两件事想让你帮忙。”

“说出来听听。”

萧磐提着从杜春澜那里得来的一堆吃食,来到了木龙观。

当今天子尊崇道教,连带得全国各地修道之风盛行,大大小小的道观数不胜数。武进县自然也不例外,在县郊三十里处的木龙山上,有一座颇负盛名的道观——木龙观。

观内有一座七层砖塔,塔侧生一大树,萦绕至塔顶,枝干交横,形成一方平整的空地,可容十余人坐。枝条四向下垂,如百子帐,浓荫密布,绿叶蓊郁,实在是一个清净的好去处。

原本并无人识得这株大树,还是十八年前忘机道长来到此处,才呼出其名。后来木龙之名流传开来,原本的观名和山名都被人忘却了,都被冠上了“木龙”之名。

忘机道长在木龙观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十八年,因其占卜炼丹之术颇为高明,在武进县、乃至常州府都非常受百姓的爱戴,在老百姓心中,这位就是活神仙的化身。

不过平常他很少露面,寻常人想要见他一面,难比登天,但却并不包括萧磐。

他进了木龙观就像进了自家后院一样,熟门熟路地来到观中禁地——木龙塔。

说是禁地,其实就是被忘机一个人给霸占了,不准外人踏足。塔外设有天地倒转九龙阵,不懂阵法的人进去了也是摸瞎,轻则迷路,重则丧命,久而久之众人自然避着它走。

然而对于萧磐来说,这阵法他从小走到大的,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穿过去。

他驭起轻功,如一道展翅的雄鹰原地而起,途中踏着木龙树的枝干借力,三两下就来到了顶端。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枯瘦老道很没形象地坐在蒲团上,一腿曲着,一腿弓着,斜靠在一根枝干上,两只手捧着一只叫花鸡吃得正香,灰白的胡须上沾上了点点油汁。

一见了萧磐,他立刻加快速度啃起鸡腿来,生怕会被他抢去。

若是往常,萧磐还真上手抢了,不过在吃过杜春澜做的美味之后,他哪儿还看得上忘机自个儿折腾出来的这没滋没味的叫花鸡?

忘机奇怪地瞥他一眼,吃鸡的动作不由慢下来,“你小子今儿个吃错药了?”

萧磐哼笑一声,当着他的面慢腾腾将几个纸包打开,霎时,各种香味逸散而出,渗入骨髓,馋得人恨不能立刻扑上去。

忘机随手将手上的叫花鸡扔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几个纸包,“嘿嘿,渐鸿啊,这是你带来孝敬师父的?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渐鸿是忘机给萧磐取的道号。

萧磐小时候患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发作时整个人忽冷忽热,像是身处冰火两重天,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体内噬咬,痛苦不已,他差点就活不下去了,当时萧潜束手无策,只能病急乱投医,还是凑巧遇见忘机,经他诊治萧磐才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过忘机也没有法子将他彻底治好,只能定时给他进行针灸药浴,在他发作时减缓他的痛苦罢了。

而当时忘机见萧磐骨骼清奇,极适合练习他这一门的功法,且小小年纪就意志坚定,有股不服输的狠劲儿,像只狼崽子似的,他就起了收徒的心。

“老道所练的功法名为《太阳玄清诀》,共有九层,练这功法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帮助这小娃娃病发时抵挡冰火两重天的痛苦侵蚀,何况他一旦拜我为师,我就可以时时为他治疗,说不定将来还能找到将他这怪病彻底根除的法子,你以为如何呀?”

当时忘机就是这么跟萧潜说的。

萧磐虽小,但萧潜也绝不会替他做主,说要让他自己决定。

萧磐醒过来后,在忘机一番舌灿莲花的游说下,答应拜他为师,成为了一名小道长。

当然,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忘机是个什么德行,等知道时也迟了。

不过忘机本身修的是入世之道,并没有什么清心寡欲、不能娶妻的规定,除了有些神神叨叨的本事之外,和普通人也没啥不同,甚至要更为贪图口腹之欲,师父如此,萧磐这个弟子就更没什么顾忌的了,因此一向很自在。

见忘机伸手就来抓吃的,萧磐格开他的手,忘机反应迅速,转瞬又把爪子伸向另一只纸包,可惜萧磐在武力方面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师徒俩四只手过招,半空中道道残影,最终,还是忘机败下阵来,气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枉费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又是教你练武又是给你针灸治病,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不就是点吃的么?竟然还捂着藏着?”

萧磐送了他一个白眼儿,摊了摊手,“没说不给你吃啊,不过吃之前得先跟你商量个事儿。”

忘机挠了挠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完萧磐的话后,忘机一脸古怪地盯着他,“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那小姑娘了吧?”

“老道你想多了。”萧磐矢口否认。

忘机哼哼两声,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美食在前,不就是让他帮个小忙吗?

“没问题。”他一口应下来。

杜家这两天可谓是鸡飞狗跳,为着杜锦堂的断腿,王氏不知请了多少大夫来,银子花出去不少,可杜锦堂的断腿却是一点儿起色也没有,整天嚷疼,一会儿使唤这个一会儿使唤那个,脾气更是变得暴躁无比,抓着东西就往人身上砸。

本来腿还有接上去的可能,可惜他没一刻静得下心来养伤,自己作天作地,还老吵着要喝酒,李桂芳受不住他,偷偷给了他酒喝,结果他喝醉了大吵大闹,从床上摔下去,包扎好的腿又断开了,这下子是彻底没了治好的希望。

王氏揪着李桂芳又打又骂,“你这个贼婆娘!看不住我儿,害得他被人打断了腿,我打死你这个害人精!当初就说不要娶你进门,结果呢!整天懒得跟猪似的,倒是养了一身肥膘!可怜我儿啊!断了一条腿,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边骂一边狠狠掐着李桂芳。

李桂芳一把推开她,“你个老妖婆!你儿子自己要跑出去鬼混,老娘能怎么办?还能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不成?”

王氏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连退几步,抓住桌角才稳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死死瞪着李桂芳。

杜金贵跑出来推了李桂芳一下,“你是坏人!叫你打我奶!我要为奶报仇!”小拳头雨点般朝她砸下去。

还别说,杜金贵年纪虽小,但长得敦实,打人的力气可不小,拳头落在人身上,打得人生疼。

李桂芳气得胸脯止不住起伏,一把揪住他耳朵,“你个杀千刀的兔崽子!老娘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你,你就是这么对老娘的?”

“啊!奶,她打我!”杜金贵使劲儿挣扎。

王氏冲上去和李桂芳拼命,大耳刮子扇过去。

婆媳两个打成一团,二房一家都缩在屋子里,谁也没露头。杜春澜一家更是自过自的,外面吵翻了天也不与他们相干。

孙氏有些心神不宁,“兰儿,要不你去劝劝?”

“娘哎,奶和三婶现在都疯了似的,我要是过去,她们指不定都将矛头对准我,我可不想劝架不成反惹一身骚。”

杜春澜巴不得她们打得越凶越好,狗咬狗,一嘴毛!劝架?怎么可能!

这个便宜娘的性子真是太软了,被王氏那些人磋磨了这么些年,竟然还对他们心存善意。

要换了她,才懒得伺候!

堂屋里,王氏和李桂芳两个怒目而对,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恨不能吃人似的,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本道路过此地,想向主人家讨一碗水喝,不知可否?”

受到皇帝的影响,大周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对道士很是尊崇,一听有道士来讨水喝,王氏也顾不得跟李桂芳置气,狠狠瞪她一眼,拍拍屁股起身迎了出去。

院门口,一位五六十岁的道人立在那儿,鹤发童颜,眼睛清亮有神,穿着一身干净出尘的青色道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萦绕在他周身,不是忘机又是哪个?

只不过这次出来前他着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看着人模狗样,颇为唬人,跟前两日的不羁落拓样相去甚远。

“道长快快请进,去屋里坐一会儿,老婆子这就去给你烧水泡茶去。”王氏很是恭敬道。

“老人家不必客气,一碗清水足以。”忘机一派高人风范道。

“那怎么行?道长贵脚踏贱地,怎么能连杯茶水都不端上?那也太怠慢了,道长稍等,马上就好。”

“如此,那就辛苦老人家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王氏笑得一脸褶子都舒展开了,满脸荣光地进了灶房。

过不久,王氏端着一碗茶水出来,茶是自家珍藏着一直没舍得喝的二十文钱一两的新茶,水是重新从井里打上来的,就连碗也是全新的没用过的细白瓷碗,上头还画着鲜亮的锦鲤哩!

王氏自觉这碗茶准备得得颇为用心,道长喝了定会满意,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赐下治病救人的符篆或者丹药,到时候堂儿可就有救了!

进了屋,却没见到道长。

难不成道长等久了已经离开了?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道士的说话声,王氏忙走过去,见到道长正和杜春澜说话,脸就是一垮,“道长,这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没冲撞您老人家吧?茶已经泡好了,您快去喝吧。”

忘机并不动脚,摸了摸胡子,“老人家,你这个孙女可不得了。”

“她?一个下贱胚子,能有什么不得了的?还能飞上天不成?”王氏下意识撇嘴道,说完见忘机不赞同地看着自己,醒过神来,讪讪一笑,“老婆子我见识浅,道长您可莫要跟我一般见识。您说说,她怎么就不得了了?”

忘机眼神凉凉地从她身上掠过,“这小姑娘颇合贫道的眼缘,贫道便为她卜了一卦,坎上震下,乃为屯(因同谆)卦,寓意她这一生大吉大利,但是十八岁之前不宜出嫁,否则祸及夫家和娘家,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家破人亡,切记切记。”

杜春澜看着这老道一本正经地瞎说,心中的小人笑得直捶地,也不知萧磐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人,比她预期中的可要好得多。

她之前找萧磐帮忙,其中一件便是让他找个和尚或者道士来,假意给她算个命卜个卦啥的,说她十八岁之前不宜出嫁,好不让王氏随意处置她的婚事。

至于十八岁以后?那会儿她们一家肯定老早就跟杜家分家搬出去了,王氏还能插手她的婚事?

这时代的人对这些占卜问卦的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一来,王氏就无法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了。

而她自己,虽不排斥找个好人将自己嫁了,但那也得是十八岁之后的事了,现在正好拿这个做借口,不让王氏干预自己的婚事。

免得她又打着嫁孙女的幌子将自己给卖了。

果然王氏一听忘机这话就有些变了脸色,心中一阵后怕,幸好没将这死丫头嫁出去,否则——

不对,堂儿好端端地断了腿,难道就跟她有关?

“对了,还没请教道长尊号?”王氏略有些忐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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