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碰瓷
“有话好好说,你抓着老夫做什么?”老人好声好气道。
“哼,不抓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跑了?”
老人看一眼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胡子抖了抖。这老汉以为他会飞天么?
“老丈,可容我看看那盆姚黄?”
老汉用脚将花盆拨过来,“你看看,老汉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姚黄,就这么被你的驴子给糟蹋了!你就说吧,怎么赔我?”
花盆中,牡丹只剩下光秃秃的茎和叶,头上一朵硕大的淡金色牡丹只剩下零星几瓣。
老人也是懂花的行家,仔细辨认过之后,发现这确实是一株不可多得的姚黄,顿时哑口无言。
爱花之人都惜花,见一株珍稀牡丹被摧残成这副模样,他是既歉疚又心痛。
“唉,你这顽子可把老夫我给害苦了。”老人在驴头上摸了摸。
白驴无辜地打了个响鼻,怪我咯?
“老丈,这事错在老夫,老夫也不会推卸责任,该多少就是多少,老夫绝不会赖你一个铜板。”
就在这时,一个人拨开人群急急忙挤进来,“哎哟胡老,可找着你了!你那姚黄没卖掉吧?咱们价格好商量嘛。要不,我再给您加三千两?凑个整,一万两,怎么样?
“实话跟您说,我是真爱牡丹,更爱这花中之王,若是没见到还好,这见到了却摸不着,我是连觉都睡不踏实,一闭眼就感觉它在我眼前晃,不买到手是不行了。您就看在我这份痴心的份儿上,卖给我,成不?”
老汉抹了把脸,作出悲色,“唉,你来晚了一步。”
那人呆了下,捶胸顿足,万分悲痛地道:“您把它卖了?卖给谁了?”
老汉指了指那株残缺的牡丹,“没卖,被那头驴子给吃了。”
“这,这——”男子忽然像死了娘一样扑过去抱着花盆放声大哭,好不伤心。
哭了一阵他爬起来,“花没了还可以再开,胡老,我出五千两,你卖给我吧。”
老汉道:“买花的事待会儿再说。”转头对老人道:“刚才他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这头驴一口下去,老汉我就足足损失了五千两银子。”
老人暗自肉疼,没想到出来一趟就白白损失了五千两银子,也不知道回去怎么跟老妻交代。
“老夫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要不,我回去取了给你?”
老汉摇头,“那可不成,万一你一去不返咋办?我到哪儿找你去?这样吧,我看你这头驴还值两个钱,就把它抵给我吧。”
看到现在,杜春澜总算清楚了,原来这胡老汉是冲着那头白驴来的,可真是打得好算盘!
老人也不知傻的,已经觉出几分不对劲来,可牡丹是真的,自家爱驴也确实被抓到嚼牡丹,错在他这一方,他没法儿赖账。但要让他将爱驴抵出去,那是万万不行。
“好叫老丈知道,这驴跟了我好几年了,就跟我自家的人一样,我是绝不会拿它抵账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老人从怀中取出一枚通透的羊脂玉双鱼佩,“这块玉佩是我家传的,不说它的意义,就说它本身的价值也是不菲,我暂时把它压在你这里,等我回去取了钱来,你再把它还给我,如何?”
胡老汉一见了那玉佩,眼中便闪过一抹贪婪,连声点头,“好,好,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快去取了钱来。”
就要伸手将玉佩接过来。
“慢着!”杜春澜走出来。
胡老汉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你这小姑娘,出来捣什么乱?这里没你的事,回家绣花去吧。”
语气中含着警告。
杜春澜示意老人将玉佩收起来,接着走到花盆前,伸手探了探牡丹,一触即收。
原来如此!她冷笑一声,一把攥住牡丹将其拽了出来。
“你干什么!”胡老汉一声惊喝,冲上来阻止,可惜已经迟了。
牡丹沤烂的根茎已然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竟是一棵死株!牡丹底下的根都已经烂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这样的一株牡丹,纵是名品,别说价值五千两,就是五两都没人会买。
谁会花钱买一株死物?
众皆哗然,纷纷指着胡老汉大骂出口。
“真是丧良心哦,拿一株死了的牡丹来骗人,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原来是骗子!快抓他去见官!让他吃牢饭,看他还敢不敢出来骗人!”
众人对骗子最是痛恨,顿时同仇敌忾,一哄而上,要将老汉抓起来,然而人群中之前帮老汉说话的那些人却护着老汉悄悄离开了。
钻出人群的胡老汉远远瞪了杜春澜一眼,恨恨离去。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众人忽然发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胡老汉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纷纷叹息着离开了。
白驴亲热地蹭着杜春澜,老人走过来,“小姑娘,刚才多谢你了。说来惭愧,老夫自诩是懂花之人,却没看出来这株牡丹已失了生机,可惜了这株姚黄。”
寻常人谁会想到好好一株牡丹底下的根是烂的?
杜春澜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并非是帮老伯你,而是帮它。”她一指白驴,白驴朝她欢快地叫唤两声。
郑庄陡然想起来,她可不就是之前被自家驴子拉着不让走的小姑娘吗?
“老夫郑庄,不知小姑娘你如何称呼?”
“我姓杜。”
“原来是杜小姑娘,今天多亏了你,否则我损失银子事小,要是被骗走了家传的玉佩,那我可就罪过大咯。我家就在金顺坊甜水巷,小姑娘到我家去吃顿饭,让我感谢你一番,如何?”郑庄笑着邀请道。
“不瞒老伯说,我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家中长辈怕是会担心,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叨扰您一顿。”
“那好吧。”郑庄甚为遗憾,又补充一句,“小姑娘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到我家去找我,我家就在甜水巷顺手第四家。”
见杜春澜将那株没根的牡丹带走,郑庄还以为她是拿去扔掉,可惜地叹了声,负手牵着白驴回家。
杜春澜行了一段路,察觉身后有人跟踪,眼神一动,故意往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钻。
胡老汉见状面露狞笑,无声做了个手势,带人跟上。
然而走到巷子尽头,却不见了杜春澜的影儿,“人呢?!”
清冷的女声在背后响起,“你们在找我吗?”
胡老汉和他的手下刷的一下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杜春澜,莫名有些胆寒。
胡老汉的儿子胡老幺上下打量了杜春澜一眼,看清她的容貌时不禁舔了下嘴角,眼中闪过一抹淫—邪的光。
杜春澜感觉自己身上被他看过的地方像是有蛇爬过一样,阴冷粘腻,恶心极了!前世她的容貌也招来过不少这样的目光,但自从她强大起来后,还没有谁敢这样看她。
除非是不想要那对招子了。
杜春澜眼神一冷,一股凛冽嗜血的气息不自觉流露出来,胡老汉有些忌惮地盯着她,旁边胡老幺犹不知死活地叫道:“爹,你还等什么?赶紧把这坏事的丫头抓起来!到时候,以她的样貌,不愁卖不到钱!最好抓起来后先给儿子我尝尝鲜,这么水灵的小美人,我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了……”
他视线放肆地在杜春澜身上流连,嘿嘿笑着。
一刻钟后,杜春澜稳步从巷子里走出来,身上沾染着淡淡的血气。
当然,她并没有杀人,只是将那些人打得半死不活而已。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再出来兴风作浪。
杜春澜拿着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银钱,到熟食铺子里买了烧鸡烧鹅等一大堆吃的,又买了些易于存放的包子馒头。
她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将东西收进空间,到张记面馆取了箩筐和扁担,送给张元一包空间里的大枣当做谢礼。
张元原本还不要,结果尝了一颗之后,立马不再推辞了。
他含着一颗枣有些模糊不清地道:“杜丫头,你这枣是哪儿买的?真不错,又甜又脆,我也去买个几斤。”
“是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老人那儿买来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张元失望地“哦”一声。
杜春澜从店里出来,萧磐也正往这边走,他身后还跟着个姑娘,穿着一身红衣,腰间缠着一根拇指粗的黑色鞭子,身形高挑,容貌艳丽,直缠着他说话,萧磐却是理也不理,见了杜春澜,主动将她手里的扁担拿过来。
斜刺里一道鞭子抽过来,萧磐揽着杜春澜闪开,神色彻底冷下来,“魏姑娘,我说的很清楚了,没工夫陪你玩儿过家家的游戏,你要是再敢纠缠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魏景滟轻哼一声,“谁要你对我客气了?你尽管出手!”
萧磐身形忽然窜出,快得在身后留下道道残影,魏景滟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鞭子就已经被他夺去。
萧磐将鞭子断为几截,捏成齑粉,手指张开,粉末随风而散,魏景滟脸色一变,眼里不甘与惧怕交织,跺了跺脚,留下一句狠话:“萧磐,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然后跑走了。
杜春澜觉得这姑娘还挺有趣的。
再面对杜春澜时,萧磐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懒痞的样子,朝她扬了扬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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