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号亡者祭坛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迪克队长突然笑着提议道：“把所有士兵牌混在一起，重新排序。”说完，他便将手中的士兵牌一股脑塞进了航格瑞的手中：“这回公平了吧？”
  航格瑞副队长沉默片刻，点头笑道：“好！”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有人带头鼓掌，很快，整个祭坛大厅都充满了掌声。
  “迪克队长和航格瑞副队长达成一致了，大家快行动起来吧！”航格瑞身后，亡者祭坛的负责人佩蒂女士接过所有士兵牌，并为它们重新排了序，就在大厅里分发了起来。
  “佩蒂女士是航格瑞副队长的妻子，她也是一名亡者，但不是夜之战队队员。”鸭鸡鸭对伊文说道。
  “噢……”伊文接过鸭鸡鸭递过来的一枚士兵牌，看着上面的编号和名字，写着【0013/=＞NighT＜=Xiong】，一时间有些茫然。
  有些亡者为自己取的名字真是太随便了，竟然叫熊。
  “你去13号亡者祭坛，把熊复活，别愣着了，快走吧！”鸭鸡鸭推了伊文一把。
  伊文点点头，连忙前往13号亡者祭坛。
  他紧紧握着士兵牌，生怕它掉落遗失，因为他明白，士兵牌内装载着的，是亡者战士的灵魂。
  伊文熟练地操作亡者祭坛内的培养皿设备，十几分钟后，亡者战士熊被复兴。
  他瞥了一眼这名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之人，不准备跟他搭话。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让伊文生出这个人不好相处的直觉。
  “时间？”熊带着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
  伊文看了一眼通讯腕带，回答道：“现在是下午，13点13分。”
  “几号？”
  “2036年6月24日。”
  话音刚落，熊却突然暴起，狠狠推了伊文一把，愤怒地质问道：“新兵，我的阵亡时间是今天上午9点半，为什么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伊文被推得差点摔倒，不解地反问道：“你这个人有什么毛病？”
  伊文的反驳触怒了熊，他瞬间暴躁地站起身，摊开粗壮的双臂大吼一声。
  紧接着，他熊掌一般厚实的右手一把抓住伊文的脖子，把他死死按在浴室墙壁上，崩裂了数块瓷砖。
  “小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熊用另一只手抹掉络腮胡子上的黏液，用力甩在伊文脸上：“像你这种目无尊长新兵，如果我是你的考核官，我连地表作战都不会让你去！”
  “去……去你的！”伊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眼看就要咽气了。
  “我就这么活活掐死你，又怎样？你慢慢等好了，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一年半载后，我们再见面，你看如何？哈哈哈哈……”
  “熊，快住手！”佩蒂女士的身影出现在13号亡者祭坛内：“地狱领主危机还没有解除，你在干什么？！”
  见来者是佩蒂，熊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他轻轻拍了拍伊文的脸，又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侮辱的口气道：“看在佩蒂女士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
  说完，他连衣服都没穿，就赤着身，急匆匆地离开了，惹得走廊里响起一阵惊呼声。
  “没事吧？”佩蒂女士关心地问道。
  伊文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在墙边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多谢出手相救。”伊文向佩蒂女士深鞠一躬。
  “你跟我来。”佩蒂女士转身离开13号亡者祭坛，伊文喘匀了气，连忙跟着她走向亡者祭坛深处。
  走廊中，伊文发现许多人都窃窃私语着，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明白，刚刚和熊的一番对话，他们都听到了。
  “这家伙是刚刚成为亡者的新兵吗？不知道熊的脾气？”有人嘀咕道。
  “他也太不知道审时度势了，没人敢对熊这么说话。”
  “可是熊也不该对一个亡者新兵有这么大的敌意啊……”
  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伊文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跟着佩蒂女士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坐吧。”佩蒂女士示意伊文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间办公室布置得很有品位，墙上挂满了历届凋零亡者战士的遗像，书桌和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几盆绿植生长茂盛，使这间办公室充满了生机。
  佩蒂女士开门见山地说：“我为熊的无礼向你道歉。”
  “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您为什么要替他道歉？”伊文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我是航格瑞副队长的妻子，我有义务替他的队员道个歉。”佩蒂女士说得很认真：“我没有事先向你说明亡者战士的脾气和秉性，让你和熊之间产生敌意，为亡者团结制造了不稳定因素，这是我的失职。”
  伊文被佩蒂女士几句话感动了，和T-800一样，她也是个富有责任感的亡者。
  T-800教会伊文身为指挥官的职责，而佩蒂则以身作则，让伊文明白身为亡者的责任。
  他连忙摆摆手道：“您不必如此，我只是个亡者新兵，很多规矩还不太懂。被老兵教育也是正常的。”
  佩蒂女士微微一笑道：“每个亡者的诞生故事都不尽相同，有的是自愿成为【觉醒】试验品；有的是诞生自大灾变之前的【濒死者】的灵魂，比如你；有的是被夜之战队强迫，在特殊情况下被迫【献祭】成为亡者，比如熊……所以，每个亡者战士的性格和心态都各不相同。有的很好相处，有的却因为怨恨和执念很深，性格变得暴躁、乖戾……”
  伊文冷哼了一声，抱怨道：“夜之战队的亡者老兵，难道都是这个德性吗？”
  “并不是。”佩蒂女士回答道：“大部分亡者老兵都很知道爱护新兵，至少我的丈夫不是。也许不同的亡者，爱护新兵的方式也不尽相同罢了。”
  伊文点点头，他已经见过佩蒂女士的丈夫，夜之战队的航格瑞副队长了，他对那个中年男人的印象很好。
  “你现在应该是个无战队无组织的亡者新兵吧？”佩蒂女士突然问道：“你愿意加入亡者第三连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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