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沦深处的记忆
一团白雾弥漫周围,只能依稀通过声音来辨别方向。
“麟儿,麟儿~”断断续续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快走!!”
嘶声裂肺喊叫声撕开白幕,笔上生花般淡出颜色。连带声音也变得愈发清楚。
四周一片嘈杂,刀光剑影。时而黑白人影相贴,人影屹然倒下。场面厮杀斗缠,乃至血液喷溅树干上。
厮杀声如其真实,血腥味如此浓郁,蔺苛如同身临其境。
“少爷!我们快走!”管家对着少年讲道。
看这形势,来者不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穿着黑衣,脸带诡异鬼神面具,手持武器。说是普通的山匪都没人相信。
黑衣人来势汹汹,老爷还在京城复令。远水难求近火。管家大骇:这下,可大事不妙!!
蔺苛站在树下,望着少年熟悉的脸庞,眸色复杂。
“保护少爷、夫人。”侍卫们齐刷刷亮出刀刃,围住马车,蓄势而发。
黑衣人向着侍卫,就是一刃刀光,场面一触即发,两方人马互相厮杀起来。
咻咻——从马车中心发出的只只箭,均准确无误射入黑衣人胸口。
少年站立标准,身姿英姿飒爽,瞄准、放箭,动作一气呵成。
少小少年有此,站如松,行如风,面对凶险而不惧声色,实在是令人后生可慰啊。
“夫人—”婢女一声惊叫。
“夫人!你怎么样”
婢女哭哭啼啼,手颤颤微按压着伤口:“夫人,你流血了!!”。血液不断渗透出来,染红了手绢。
“少爷!”
蔺苛在一旁关注着少年一举一动。少年在看到母亲被伤后,进攻顿时凶猛骏捷,杀红了眼,至死方休。
蔺苛被一股妖风,胡到眼睛。睁开眼。已然是他人。
少爷——
蔺苛转过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快速退回到到着装端庄的妇女身边,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麟儿,快走!”母亲虚弱喊道。
“少爷,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管家劝说道。
少年紧握着弓,抓紧了又松开。眉头紧锁。
剩下弓箭已然不多了!
在少年生辰时,蔺将军为年少的儿子曾特地量身打造了一把弓箭,少年嘴上没讲,但看的出少年甚是欢喜,出门都会随身携带。没想到,会在此有用武之地。只是这些在蔺苛如今记忆里都不曾记得了,看着这一帧帧画面就像看皮影戏一样。
蔺苛颔首。
“小青,你快扶着夫人。”管家急急跟小青指示道。
“夫人、”小青扶着夫人站起来。
“我没事,我们快走吧。”夫人轻拍小青的手,对蔺苛安抚道。
侍卫们有意识地掩护少爷夫人离开。拿出呼出去决心,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护少爷跟夫人周全!
士气一度大涨,跟黑衣人血肉搏斗起来。
管家在前头开路,蔺苛跟婢女扶着母亲紧跟其后。穿过一片片高大挺拔灌木丛。
得赶快找个隐蔽的地方。
常在山中捕猎的蔺苛,熟悉山中的区害,虽这不是蔺苛一贯熟悉的山头,但老练经验是一脉相承的。
土地湿润说明附近有水源供给,地势突然崎岖必有山崖。
蔺苛是熟悉,可是少年他不知道啊,年少终究还是吃了缺乏生活历练的亏。
蔺苛控制不了少年的躯体,时而与少年融为一体占据第一视角;时而只能旁观凝眸远望少年。
但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蔺苛无法干涉事情发生。只能任由少年发声,行走。好比现在蔺苛不能决定少年逃行方向状况。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葛菈媄伐隙罗(匈奴语)——人不见了,追!佩戴断臂鬼神面具的黑衣人,一转头发现人不见了,立马告知同伴。
“麟儿,母亲不行了,你快走吧。”蔺夫人头冒冷汗,脸色青白,摇摇欲坠支撑着。
少年抿着嘴唇。眼神左右恍惚。待撇到一个狭窄树洞,脑袋灵光一闪。
有了。
树洞很小,明显有小型哺乳动物挖掘痕迹,正巧现下适宜,勉强可容纳两人躲藏。
少年扶着母亲,动作轻轻,安置母亲,留下小青陪伴母亲。还特地找了些掉落树枝,杂草遮掩。
自己则和管家引开敌人注意。
“小青,你要保护好夫人。”管家在一旁扯来了杂草帮忙叠放。
“嗯,小青会的。”小青点头回应。
“母亲,你暂且忍耐一下,孩儿很快回来救你。”少年对着母亲讲道。
“麟儿,你要注意安全。”蔺夫人忐忑不安握着儿子的手嘱咐道。
眼见树洞隐蔽的差不多,时间也不容许耽搁太久,对方一旦发现人不见了,很快就会追上来,的赶紧走。
母亲——少年深深的回头望了母亲一眼,而后毅然决然的向反方向离开。
蔺夫人透过树缝,望着自己儿子离去背影。像是把儿子身影刻在脑海里。
左眼皮跳个不停,左凶右吉。这一次蔺夫人有不详的预感。
望佛主保佑麟儿~阿弥陀佛~
这一刻,少年没想到这一别,却是阴阳相隔。
琺渚砬苨(匈奴语)——人在这!面具男看见两道人影闪过。
现下情况异常险峻,在刚才一场追逐打斗中,弓箭已经用尽,管家还在刚才一场搏斗中,英勇护主,被杀身亡。少年背部也被面具男砍伤,鲜血直流。
面具男步步逼近,少年往后一步就是悬崖。
脚下悬崖万丈高吃,常年云雾笼罩,山色空蒙雨亦奇。幽深的悬崖山谷,云气在山腰缭绕,斑驳淋漓的水汽弥漫在万仞深涧,地下一泓流动地幽深清潭映得水边青草若明若暗。
前有狼柴野虎,后是万丈深渊。进退两难。
跳下是死,不跳也是死!
佛倪乌拉柁(匈奴语)——你,这下无路可逃。面具男狞笑道。
少年未做应答,片刻后,面具男眼神大变。
少年刚毅果决的向后一跃,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直直往下坠落。待到面具男前去查看时,少年顷刻间消失在云雾当中。
“不——要”蔺苛大声喊道。伸出手就想要阻止少年。手指穿过少年衣裳。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
这一次,断连的线仿佛电流接通,接通了少年与蔺苛的情感,触发了蔺苛对少年处境感同身受。
过往帧帧画面如数倒放,
蔺苛感受到少年母亲受到伤害时愤怒;
管家英勇护主时怔愣;
跳下悬崖殒身不逊时决然。
【作者题外话】:你们喜欢标题短点还是长点?感觉长的标题,读起来貌似更有感觉。(摸摸下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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