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女传说

“我当时也慌了，告诉她最好的办法是退亲，商议着是不是再找展爷帮帮忙，他和萧爷都是江湖中人，或许萧爷会有所顾忌。也不知青芜姐当时在想什么，她让我不要管这事了，她说她先找萧爷说说，实在不行再找展爷，我想着她是不是还存了妄想，还想嫁，也不好多说什么。回去后我就见她将金钗、金锭和她所有的首饰都包在了一块，我问她要干什么，她说想办法将聘金退回去，实在不行赔些钱，我当时还将我的首饰和我们防身的钱都给了她，一场姐妹，实在不想看到她掉入火坑。”

        上官云珠想到自己剖心剖肝地对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人为了脱身反将翠儿推出去送死，还将她抵押了，这还是曾经患难与共的好姐妹吗！难道就因为她们过了一段苦日子？

        她接过黄梨递来的娟帕，拭了拭眼泪，马车上的人都没接话，一时沉默得很，除了翠儿心酸又压抑的抽泣声。

        上官云珠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她昨天下午又出了门，到了晚上才回来，我见那包东西不在了，我问她婚事退掉了么，她叫我放心。然后就是今天，翠儿还要赶刺绣，我身上没钱了，心很慌，就拿着这些天翠儿绣的荷包去了绣坊。我在绣坊要了布头和一些丝线，又找师傅学了一些新针法，耽搁到下午才往回走，没想到刚从绣坊出来，她就拦住了我……”

        “青芜姐，你怎么来了！”

        “萧爷他带人来了，你快跟我走！”柳青芜脸色煞白，拉着上官云珠就往小路上走。

        “你不是说退亲了么！”

        “哪里退得掉，他昨日一见我拿了金锭过去就猜我是不是反悔了，说了一些威胁我的话，还好我机灵，说家里有个丫鬟手脚不干净，这些东西放家里不安全，与他周旋了好一会儿才脱身。我本想去找展爷求救，但他起了疑，说是送我回来，其实是派人押我回来的。”

        上官云珠一边跟她走，一边往她手上的包袱瞅：“那你这包东西昨晚放在哪儿了？”

        柳青芜道：“昨晚在路上的时候我借口小解，趁他手下没注意就将金锭首饰用石头调换了出来，埋在一棵树下。刚刚我隐约听到迎亲的声音，就翻了窗子逃出来，趁着路边没人将这些起了出来，我们逃命总得有钱傍身，幸好你的首饰也提前给了我。”

        上官云珠也没办法了，只能跟着她走，走了没几步她突然想到翠儿：“那翠儿呢！你有没有让她逃出来？”

        见她脸露为难之色，上官云珠突然就明白了，甩开了她拉着自己的手：“你没让她逃是不是！”

        柳青芜想再拉她的手，却再次被她甩开，急道：“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了她！如果刚刚我叫她一起逃，暗中监视的看着院中没人，一定会冲进来拿人，那样我也会逃不掉的。”

        “你是说一直有人监视我们！”

        “是，昨晚押我回来的那两个人都没走，我早上还看到他们。”

        “难怪你早上心不在焉……你为何不告诉我，若提早告诉我，至少有个应对，也不会把翠儿撇下！”

        柳青芜急不可待，虽说绣庄离她们的住处有些距离，但难保飞鹰帮的人不找过来。“我没想到萧爷会这么快就把花轿抬来，我以为他可能会缓上几日，这几日我好好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现在除了找展爷帮忙，还有什么办法！”上官云珠突然看向她：“喔，我明白了，到现在你还在犹豫，不到万不得己，你不想展爷知道你和萧爷的事，你想两边都占着！你……你你好过分，你害死翠儿了！”

        见她要往回走，柳青芜拦住她，咬咬牙，发狠道：“害死就害死吧，这世上，谁人不死！再说一个丫鬟，一个贱婢，死了也就死了！”

        “你……”

        上官云珠指着她，气得眼泪在眼框中直打转：“我们赎身那会儿，都在奚落挖苦我们，以前伺候的，没人愿意跟我们走，只有翠儿，只有翠儿愿意跟我走！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的，从那一刻起，翠儿就不再是我丫鬟，她是我妹妹！”

        “你回来！她一个贱婢，哪里是你姐妹了，别忘了，我才是你姐妹！”

        柳青芜拉了她几次都拉不住她，见她铁了心要回去送死，她就不敢跟过去了，一咬牙，一跺脚，往城里而去。

        “她在绣庄外拦住我，说飞鹰帮的人来了，要我跟她走，但翠儿还在屋里，我怎能丢下她。”上官云珠想到这件事就心酸不已，抹了抹泪才道：“我知道的就这些。”

        “也就是说，柳姑娘大有可能去找展大人了。”淳于娟听她说完，对柳青芜仅有的一点同情也荡然无存了。

        上官云珠觑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眼睑，不敢看她：“是，她也没旁的退路了。”

        淳于娟冷哼两声，双臂抱在了胸前，“这不给展大人添麻烦么！展大人每日忙自己的公务都忙不过来，还要顾着她！上次她惹得麻烦还嫌不够？这才多久，又来！”

        这个柳青芜的确恼火！看样子是缠上展大哥了！

        黄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着人还是不能太好，太好的话容易被人惦记，一旦被人惦记就总会有这样那样麻烦的事。“上官姑娘，进城后已经晚了，你和翠儿先在客栈好好休息。你放心，客栈有两位神医在，你和翠儿的伤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上官云珠眼框盈泪，感激地望着黄梨。此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芦苇轻轻摆动着，湖边的几只大雁振动翅膀“嘎嘎”而叫……一切都刚刚很好。

        展昭在状元楼前勒停了骏马,今日倒比前些天要繁忙一些，他也一直留在府衙，待到了酉时才想起韩彰的邀请，别了同僚，跨上骏马，急急赶了过来。走进内堂就看见了白玉堂和蒋平坐了一桌，同桌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先生，三人一边吃酒，一边说话，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他本以为进店就会看到韩彰，没想到竟是先见了蒋、白二人，他一下感到很是拘束。

        “展兄，”

        蒋平这时也看见了他，回身向他招呼，展昭无奈，只得走向那二人。“蒋兄，”他先向蒋平抱了抱拳，然后才转向白玉堂，抱拳道：“白兄。”

        蒋平和白玉堂也早早地起身，这时齐齐向他问好。短暂的寒暄后，展昭和白玉堂就都不说话了，蒋平瞧瞧这个，瞅瞅那个，迅速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复杂而尴尬的境地。“展兄，我五弟最近听书听上了迷，别管他，楼上我们包了，我们先上楼。”

        展昭应了一声“好”，在离去前瞥了那个蓄着花白胡须的老先生一眼，心道：“原来是说书先生。”

        正欲上楼，听到白玉堂急慌慌地问了说书先生一句，“这世上真有天女吗”。

        天女？

        白玉堂还信这个！

        展昭颇为讶异，忍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瞅向那二人。说书生生肯定的说有，壁画上就有，并说他走南闯北听过不少天女下凡的传说，像织女、九天玄女、吉祥天女，最后说各地都有天女的传说。

        “天女的羽衣又是什么样的？”

        展昭听到白玉堂又问了说书生先一句，他完全没想到他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

        “当然和我们凡间的衣物不一样了，据说是天上的云彩织就而成，织成时就有七彩之色，光彩夺目。”

        “七彩之色……有没有红色的？会发光，穿在身上像满天霞光一样，可以将周围都照亮。”

        “公子这样说，倒是有可能的，或许七彩之色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

        “天女下了凡还想回天上吗？”

        “这是当然的。人间毕竟比不得天上，天女呆一段时间总会思念天宫，想要回归天宫，传说她们的羽衣就是飞回天宫的法器。”

        “还能飞回去吗？怎么才能让她回不去？”

        “传说里都有呀，像牛郎就藏起了织女的羽衣。”

        天女的羽衣！怪力乱神！

        展昭听到这儿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蒋平觑见了他的反应，解释道：“我五弟近段时间迷上了神神怪怪，以前可不这样，我三哥倒一直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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