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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救


待汀兰再次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暖烘烘的塌上,汀兰只是一惊,立马坐起身来,发觉自己穿了一身崭新的里衣,再往四处一打量,见卧榻与外间被一屏风隔断,屏风上绘有山水图,塌旁置一红木几架,上置一黑松盆景。屋里弥漫着浓郁、醇厚的木质香,汀兰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细细品味这馥郁的芬芳气息。

        汀兰欲起身出去看看,揭开寝衣便发觉自己的双足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巾子,已是穿不上鞋了,她干脆光着脚轻轻的走出屏风,只见外间是一偌大的书房,正壁上方悬挂一牌匾,上写“水云斋”,匾下挂一幅山水画,画面两侧挂书斋联,上写“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正好对应“水云”二字。正中是一书桌,上置文房四宝和香炉一座,东西皆置架几案,或置书画、或置碑帖、或置典籍,不一而足。临窗还置一花梨木架几案,上置一琴。

        “好个韵味深长的书斋,主人定是一位满腹才学的文人雅士!”汀兰暗想。

        正思忖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汀兰正欲转身回榻,门已开了,一阵凉风灌进来,随后进来一位胖妇人。

        “娘子醒了?哎哟,怎地下塌了?娘子脚上有冻伤,赶紧回榻休息吧!”那胖妇人见到汀兰醒来,甚是欣喜。

        汀兰躬身行了个万福礼,便问,“请问妈妈,我是在何处?”

        那胖妇人一边笑盈盈的来扶她,一面说,“这是备受圣上器重的征西大将军祁大将军府。”

        汀兰一怔,差点没站稳,“你说,这是京都祁将军府?”

        胖妇人道,“是啊!娘子有所不知,大将军平日驻守边关,回京探亲路上刚巧遇见娘子晕倒在路旁,遂救起了娘子。”

        汀兰万没想到,自己费尽力气逃出了京都,竟又被祁文渊救回,这难道就是命吗?又想起祁文渊乃冯鹤鸣学生,只怕待她醒来就要将她送回冯府,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莫不又要回去送命?

        越想越怕,遂拉起那胖妇人问,“将军可在府上?”

        胖妇人道“将军老师前日不幸薨逝,将军今日去与老师上坟了!”

        汀兰一听,更觉害怕,遂拉起那妇人说道,“娘子,我不能在此地久留,求娘子与我寻一身衣裳,我得即刻离去。”

        胖妇人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娘子,将军嘱咐了,让我好生看着你,你尚还有脚伤,如何能行走?娘子莫怕,将军虽位高权重,但心地善良,绝不会为难娘子,你放宽心待在此处,将军即刻就回。”

        汀兰一听,祁文渊专程找了人看着她,这是不让她走啊,越发觉得紧张,想要离去,但那胖妇人却百般劝说,院门定也有专人把手,眼见硬闯是出不去了,汀兰遂决定先佯装睡觉,等那胖妇人出去了,再择机行动。

        汀兰只说累了,想歇息,那胖妇人端了些吃食进来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汀兰便起身四处查看,正欲开门,却听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汀兰欲转身回榻,却已来不及,只听见“嘎”一声,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框,汀兰抬头一瞅,这不正是祁文渊吗?文渊也瞪着眼睛痴痴的望着她。汀兰这才发觉自己在他面前只身着里衣,光着双足,好生羞怯,恨不得找出个地缝钻进去,正难为情之际,文渊倒是先开口了,“师娘恕罪!文渊不知师娘已起,唐突了。”

        汀兰还未开口,他便退出去关上了门,汀兰急忙转过身去回到榻上。不多时,那个胖妇人拿着一身崭新的外衣进来了。“娘子,我服侍你穿衣吧!”

        汀兰坐起,瞅着自己崭新的里衣,害羞的问到,“请问此前可是妈妈为我更换的里衣?”

        胖妇人笑眯眯道“正是老身!”

        汀兰回道“汀兰多谢妈妈,不知如何称呼妈妈。”

        “我姓钱,娘子换我钱妈妈就好,自打将军单独有了府邸,我便来到此处,如今已六年有余了,平日里负责帮忖魏管家管婆子丫鬟,府上女仆不多,除去我,就两个负责膳食的婆子与几个洗衣扫地的粗使丫鬟。”

        汀兰明白了钱妈妈乃祁府的管家妈妈,“多谢钱妈妈几日来的照拂,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本想拿出些财物来与她,可如今两手空空,一身衣裳都是别人施舍的,哪里又来钱财银两呢,汀兰不觉有些伤感。

        不觉间,钱妈妈已为她穿好了衣裳,快步退了出去。少顷,门开了,文渊高大的身影站在眼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汀兰瞬间面红耳赤,遂低下头来不敢看他,只低低的说了声,“多谢将军搭救,将军救命之恩,汀兰没齿难忘!”

        女儿家的小小心思,文渊如何不知,只是他心中也有谜团待要解开,便开口问道,“师娘莫要客气,昨日回京,遇得师娘晕倒在路旁,当时就觉蹊跷,进得京都,就听说老师薨了,事情原委我已猜得七八分,但也不敢肯定,心中疑团解不开,就待师娘醒来询问一二,还望师娘如实回答。”

        汀兰低低的点了下头。

        文渊迫不及待道“其一,是关于老师的死因,锦衣卫核查结论是意外病故,但老师素来身体康健,怎会突然去了呢?师娘可否告知文渊,老师是怎样去的;其二,老师前日刚刚下葬,师娘缘何到了京郊?”

        汀兰此时已是泣不成声,一张小脸儿上淌着两条小溪,延绵不绝,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动着,好似“梨花一枝春带雨”,祁文渊见这我见犹怜的小模样,不由得心里一抽,又不好上前帮她拭泪,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少顷,才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些,人才刚刚醒过来,他就迫不及待的问她这些伤心事,叫她如何不伤感,才开口赔礼道,“师娘恕罪!文渊因心急如焚,未顾及师娘感受,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师娘先莫多想,好好歇息,用些吃食补补身子。”说罢,转身就欲离去。

        “将军,且慢!”汀兰见他要走,立马叫住了他。“将军既是老爷学生,又救了我的性命,汀兰当如实相告。”

        祁文渊找了一圈椅坐定,欲听她细细说来。

        汀兰一面流着眼泪,一面将那日的情形,以及她为何逃出冯府的种种与文渊细细说来,好几次,她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停了好一会子,才又继续,待到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文渊听完后,顿觉心中一团乱麻,直觉冯鹤鸣的死有蹊跷,却又不知道哪里有差错,冯鹤鸣乃朝廷命官,料想锦衣卫也不敢有疏漏,如今锦衣卫已经下了结论,人也已下葬,算是盖棺定论了,还能有何办法?

        文渊瞅着眼前娇娇弱弱的小娘子,也不像是能做出杀人之举的蛇蝎之人,如今,若是将她撵出去,只怕她是凶多吉少,到底也是老师生前疼惜的人,既是救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吧,暂且留她在府上。

        遂开口道,“既是如此,师娘暂且先在我府上安定下来,可保师娘平安无虞!”

        汀兰将一双婆娑的泪眼望向他,“多谢将军好意,只是,汀兰如今一心只想离了这片伤心地,京都也就那么大片天地,与冯家人撞见也是早晚的事,汀兰再也不想与她们有甚瓜葛。”

        文渊劝慰她,“师娘莫怕,在这皇城之下,若是我祁文渊都不能保你平安,怕是没人有这本事了。你只管住下,若是要离京城也不是不可,只是当下你身体病弱,昨儿差点因失温症丢了性命,如今冰天雪地的,你一个弱女子出门,能走去何处?待到春暖花开,身体康健了,再离去也不迟。”

        汀兰听他说了这番话,心中立马升起一团暖暖的火团,多时以来,她都觉自己如同浮萍凌花,漂泊无依,遇见冯鹤鸣,她以为终于有了一可以倚靠处,却不想,他两手一摊就撒手人寰,如今,又只得任凭雨打风吹,随水漂流,在这紧要关头,却有一人告知她,他可保她平安无虞,又如何不让人心生感动。

        汀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将一双泪眼巴巴的望着文渊。

        文渊似是懂了,说道,“只是有一桩事,还需师娘配合,眼下,府上无人知晓你我二人关系,若是传出去与你无宜。我寻思着,当下,只能委屈一下师娘,就在我书房佯装一名丫鬟,我心中自会尊你为师娘,只是明面上不能这样称呼,还请师娘谅解。”

        汀兰听得此话感激不尽,当即下榻,要与祁文渊行礼道谢,祁文渊慌得立即站起来,叫她起身回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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