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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难临头


汀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在床榻上,屋里此刻已经归于平静,静得令人害怕。

        汀兰想起冯鹤鸣来,遂打算起身穿衣,她要去看他。灵儿听得动静,赶紧进来与她穿上衣裳、鞋袜。

        “老爷在何处?”

        灵儿,“前院正堂。”

        汀兰道,“着孝衣、表白鞋。”

        二人还未到前院,就听得三娘子在里面哭天喊地,“老爷啊!你怎地如此狠心啊!叫我今后怎么活啊”

        进得院门,只见里头围着许多人,汀兰挤进人群,冯鹤鸣的棺材正要被盖上,汀兰一面跑上前一面哽咽着声音喊,“且慢!叫我再看老爷一眼!”

        她毫无力气的趴在棺材上,见得冯鹤鸣紧闭着双眼,安详的沉睡在那里,好似平日一般,只是,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汀兰泪如泉涌

        胡妈妈上前来拉住了她,“娘子,随我过来吧,眼泪不能滴进棺材,不吉利。”

        院子里,二郎、五郎均已回来,直站在角落抹眼泪。

        锦衣卫,督查院,就连刑部都派专人来核查冯鹤鸣死因,三处的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又叫来仵作细细询问,都未找出疑点来,遂又找了二娘子询问冯鹤鸣去世前的身体状况,二娘子方想起,自打上回桂儿一事后,冯鹤鸣身子就大不如从前,时常气促胸闷,便将种种情形都与问询的人说了。随后,锦衣卫便安排专人看守冯府,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府。

        三娘子到底是做了亏心事,一个心吊在半中央七上八下,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怎地把冯鹤鸣弄死了,汀兰倒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心里思忖着,得找个机会与灵儿问个明白。

        第三日,大郎、二小姐皆携带家眷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进得门来就抱着棺材嚎啕大哭,无不令人动容,众人又跟着大哭一番。汀兰已经连着三夜未曾合眼,眼睛肿得老高,干巴巴的,一阵风吹过来都抚得生疼,眼泪几乎是哭了又干,干了又哭

        少顷,大郎先镇静下来,换来二娘子问了事情原由,不由得悲愤交加,顺着二娘子指的方向恶狠狠的盯着汀兰,不多时,就来了两名家丁招呼汀兰,“娘子,大少爷吩咐,娘子不得在灵堂出入,请娘子回!”

        汀兰怔了一下,转而明白了,“老爷毕竟在我屋里出的事,他这是将矛头指向我了。”

        汀兰不愿离去,直直的站在那里,只见大郎气冲冲的走过来吩咐左右,“将她给我拖下去!”

        汀兰,“且慢!大人既官至布政史,当知凡事要讲究有理有据,我与二娘子、三娘子一般,皆是老爷家眷,为何我就不能为老爷守孝?老爷待我恩重如山,为他守孝是我能尽的最后一点心意,还望大郎成全。”

        大郎怒睁双眼,好似要将她吃下去一般,“你这祸水!若不是你,爹爹怎会去得这样突然?你休要耍横,待明日锦衣卫审查结论出来,我看你做何狡辩!”

        说完,就吩咐两名壮汉欲将汀兰拉走,汀兰万想不到,自己到最后倒成了害死冯鹤鸣的元凶了。

        翌日,锦衣卫差人来回复,称冯鹤鸣为心病意外身亡,非他杀。

        连日来,汀兰都在北院门外候着,大郎吩咐守门家丁,不让她进院门半步,她不愿待在悠云阁,唯有待在离冯鹤鸣最近的地方,心中才会稍有慰藉。

        七日后,冯鹤鸣出殡,那日,天空飞着鹅毛大雪,地上结了厚厚的冰,汀兰出不得大门,只得看着人群拥着冯鹤鸣的棺木远远离去,她在雪地上长跪不起,大雪在她的肩上、背上覆盖了厚厚一层,人群从她身边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她依然跪在那里,那是她告慰冯鹤鸣,也是她告慰自己的唯一的方式。

        与汀兰一般,还有一人跪倒在远处静静的望着送葬的人远去,他是六郎。他又与汀兰不一般,汀兰是不能去,而他是不敢去,他不敢面对冯鹤鸣的棺木、不敢面对家人的悲伤、更不敢面对自己的良心,过去,他最多是个流氓无赖,如今,他却是十恶不赦的弑父之人。

        天已漆黑,放在桌上的饭菜已凉透,汀兰已三日滴米未进。她用一双空洞的眼神望着食盘,如今,腹中已被悲戚填满了,连口水都咽不下,如何吃得下这些,转身就走进了里屋,身子好似一团棉花,软软的扑在塌上,泪水顺着眼角不住的流下

        正当汀兰沉浸在悲伤中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娘子可在?娘子可在?”

        汀兰听得是胡妈妈的声音,遂起身准备去迎,只见胡妈妈急冲冲的走进来,反手把门闩上,“娘子,快些逃命,快些逃命,再晚了,你命休矣!”胡妈妈一边说一边急得跺脚。

        汀兰好生奇怪,“胡妈妈,此话怎讲”

        胡妈妈,“娘子有所不知,一个时辰前,三娘子到大郎那里告发,说六郎多次瞅见你与齐家大公子有染,大郎又找来五郎询问,五郎先是不肯说,经不住众人逼问,最后也承认齐家大公子往日时常往府上来,都为见你!”

        汀兰只觉脑子中“轰”的一声,歪倒在了塌上。

        胡妈妈见状,着急的扶起她来,“娘子,老身断然不会相信娘子会做出此事,不然也不会冒着要命的风险来与你说,因着此事牵扯到齐家,大郎还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大郎去和齐家通了气,就晚了!当下还有些时间,你快些起来,赶紧逃命去吧!”

        汀兰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来半年前,街上遇见的老叟与她说的话,“娘子即将大祸临头也!”赶忙起身去寻那老叟送给狼牙,攥在手中,又慌忙收拾了些衣物。

        胡妈妈,“娘子,东西南北四门你皆出不去了,老身一路上寻思,如今,只有一处可逃出府外!就在你院子后头大槐树下,拨开杂草,有一处狗洞,娘子身材娇小,兴许出得去!昔日,小姐还在时,时常躲进那狗洞,让老爷去寻,如此,我才知有那处地方。”

        汀兰拉着胡妈妈的手道,“妈妈今日相救之恩,汀兰毕生不忘,来日必报!”

        胡妈妈,“这会子还说这些客气话作甚,快走吧!”

        汀兰正欲出门,忽又瞅见堂屋里挂着的《落霞孤鹜图》,转身又去取那画儿,这是冯鹤鸣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亦是她娘亲生前的期待,她要将它带在身上。

        那狗洞极为细窄,幸好汀兰个头娇小,废了些力气才钻出去。外头冰天雪地,白皑皑的一片,一个人影都瞅不着。汀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跑,长街两旁的铺子都已打烊,想打听个路也找不着人,她只得寻着记忆往东边跑,约莫跑了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东城门,守城士兵歪倒在墙角打起了瞌睡,汀兰轻手轻脚的出了城门,边跑边回头看,心中思忖着,“京都非我福地,今日,我既逃了出来,必不会再回去!”

        前路漫漫不知何往,汀兰只得不停往前跑,只跑的气喘吁吁,脚下无力也不敢停下来,不知不觉间,汗水已湿透了衣物。东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汀兰三天未进一滴米,又跑了整整一夜,此刻已是有气无力,再也跑不动了,她只得勉强提起脚来往前迈,渐渐地,汗水湿透的身体感觉越来越凉、越来越凉,眼前出现一抹光圈,照得她睁不开眼,忽而光又熄灭了,黑漆漆的一片。汀兰软软的倒在了路旁,她用尽力气想要爬起来,但总觉有一双手将她往下拽,情急之下,她看见了冯鹤鸣微笑着俯下身,汀兰伸出手去抓他,却怎么也够不着,汀兰想叫他,可话哽在喉咙怎么也喊不出,只见冯鹤鸣从身后取出一个手炉递给她,汀兰接过手炉来,抱在怀里,觉得浑身顿时就热乎了起来,直感到越来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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