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傍晚加练
等葛长清找到程衍的时候，程衍已然在咖啡店睡着了。
他伸手拍了拍程衍的肩膀：“醒醒。”
就像拍灰尘一样。
程衍果然没有醒来的趋势，他舒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并不是真的要搞醒程衍，只是想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睡熟了，然后……
葛长清拿起桌上亮着屏幕的手机，一边飞快滑动，一边提防着程衍醒来，两三分钟的时间被他搞得格外谨慎又漫长。刚拿起手机那会儿，屏幕上是一张男生的脸，这让他有点迷惑了，程衍什么时候喜欢上看帅哥了？直到又往下滑了一会儿他这才明白，好家伙原来是只看这个男的啊，不过确实挺好看的，比他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吧。
将手机放回原位，见程衍没有睡醒的趋势，葛长清到前台点了一杯咖啡。其实他平时喜欢喝偏甜一点的咖啡，今天却想试试苦的。
“给我来一杯冰美式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程衍醒了。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头有些疼，他下意识揉了几下太阳穴，结果刚低头就看见了祈望那张笑得灿烂的脸，紧接着是对面葛长清笑眯眯的眼神。
“难怪你没有女朋友呢。”葛长清如是说道。
他就知道，葛长清这家伙惯会瞎想，顿时头更疼了。
“别乱想。”
葛长清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既然你不想提那我就不说了。”
这些话程衍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通常不跟他计较，今天也打算如此，直接换个话题：“走，我请你吃饭。”
“得嘞，谢谢小衍衍~”
这是什么肉麻的称呼。
冷飕飕的天气街上没有寻常热闹，饭店就不同了，试问谁能拒绝在寒冷的冬天来上一顿热腾腾的火锅呢，反正葛长清就拒绝不了。他最喜欢吃火锅了，就算是太阳火辣辣的夏天火锅仍是他的首选，更别提冬天了。
相反程衍是怎么吃火锅的，重油盐的吃食是不太健康的，如果不是陪人来吃，他一般不会选择这个，就算迫不得已要吃也只吃清汤锅。
眼见程衍从清汤锅里夹起一片菜叶，葛长清摇了摇头，这怎么能好吃呢，一点颜色也没有，他还是老老实实吃他的麻辣锅吧。
“你要吃？”自从程衍拿起筷子他发觉葛长清目不转睛瞅着筷子上的食物，不管他夹什么葛长清都会看一眼，程衍以为他想吃点“健康”的东西，索性把刚夹起来的生菜放到了他碗里，没想到他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别别别，你快拿走，我才不吃这玩意儿。”
这生菜难不成有毒？程衍无语了。
“不吃扔了。”程衍语气平淡说道。说完又夹了一片菜到自己碗里，生菜的清香夹杂着一股清甜在嘴里散开。
“……”跟着程衍这么久，葛长清别的没学会，单看颜色这点他敢保证无人能及，盯着碗里的绿色物体看了许久后，眼睛一闭，嘴一张，就吃了下去。
没味，难吃。
赶紧塞了一口红油油的肉片压压惊。
吃完饭葛长清还想拉着程衍继续逛逛，他的精神头在今天似乎格外好，怎么玩都不累。虽然不想扫兴，但是为了明天短剧的完成度，他还是想留点时间回家好好复盘一下，只得先拒绝葛长清，改天再约。
“那好吧，表演要紧，你回去吧。”葛长清挥挥手表示再见。
自喜欢上演戏开始，除去课堂学习，程衍几乎将所有的时间花在研究如何演好戏上，极少数什么也不想做的时候，他会选择躺在床上让大脑放空。至于为什么非得在床上那，他给出的答案是，躺着舒服。
什么也不想似乎是最轻松的，那种一直伴随着的疲惫感也会退散，大脑变得空旷，跳跃。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程衍不久就会睡着，但是今天却没有，因为手机响了。
祈望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总是能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上次是，这次也是。
“喂。”程衍的声音很轻。
“那个……”祈望吞吞吐吐，“你带我把戏再过一遍吧，有些地方我感觉还有点问题，我担心今天不解决明天会影响到表演。”
躺在床上的程衍想也没想就答应：“行。”
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就像当初选择演员这条路一样。
他答应得干脆一时让祈望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你答应了？真的？”
“嗯。”程衍正在做出门的准备，“你说个地点，我过去。”
“你要见我？”祈望抓了把头发，这可不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
程衍自动忽略了话里带有歧义的部分，秉着公事公办的原则只想快点解决祈望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说出口的话十分爽快：“对，我要见你，这样效率最高，况且明天就要表演了，不见你我不放心。”
祈望还是头一次从程衍嘴里听到如此积极的话，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沉默了。
“其实你在电话里教我也行，我应该能听懂。”
“少说点废话，浪费时间。”完全不给祈望退缩的余地。
对于有观众的表演，程衍是有要求的，以他的作风哪怕仅有一个观众也要做到预期的最好，也就是说不能出差错，不能有失误，要对得起来看他们的观众。而祈望是个不稳定的因素，这原本就是他此次最担心的问题，现在这个不定因素亲口告诉他有问题，他怎么能坐以待毙，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为他也是为自己解决难题。
程衍的话即代表了他的态度，没有回旋的余地，在他的施压下祈望只好说了一个地名：“卢文桥。”
听到这个地名程衍下意识“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地方有着抗拒情绪，为了节约时间，只好答应：“我马上过来。”
不得不说祈望真算得上是他的克星，电话打得不合时宜，就连选个地方也能撞到枪口上。卢文桥是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然而却并不是一次美好的相遇。
至少在程衍看来是这样。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个时间点卢文桥来往的行人不多，率先赶到目的地的程衍在桥下找了个无人角落思考起来。他在思考如何教祈望，怎么教才能以最快速度让他领悟以保证表演的最高完成度。
这不是个容易的事。
他的思考还没有进行多久，毫无头绪时远远就看见祈望朝他走来的身影，索性也就不想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是他所处的位置在黑夜的衬托下并不显眼，祈望是怎么这么快看到他的？
远处的祈望笑嘻嘻朝他挥手，上次见面落荒而逃的落魄样子半点也瞧不见了，要不是他亲眼见过，还真是无法将那两副面孔联系起来。想到这里他忽然就很想笑，也确实这么做了，倚着树干就笑了起来。
别的不说，单就有意思这点舍他其谁。
赶路而来的祈望十分不解：“你笑啥。”
程衍不答。
他紧接着问：“有什么好笑的。”
结果还是没有回答。程衍笑的声音不大，属于那种还算矜持的笑，尽管矜持也是祈望头一次见到的样子。他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冷冷的，捂不热的感觉，时常让人感到距离感，笑起来之后那种距离感瞬间就消失了，反倒给人一种阳光积极的明朗的感觉。
晚上的冷是白天比不了的，如果说白天的温度是冰，那么晚上就如同置身冰窖。
祈望紧了紧自己的袄子，他把自己裹成了球，还是感觉冷。
“啊啾~”
“啊啾~”
“啊啾~”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祈望的喷嚏声就没停过，滔滔不绝的程衍兴致大减。
祈望吸了吸鼻子：“你继续说啊。”
程衍看了眼球一样的某人：“你很冷”
祈望看了眼只穿了件薄羽绒服的程衍，一脸鄙夷：“你不冷？”
“不冷。”程衍老实回答。
“我特别特别冷。”祈望更老实，试探性问道，“要不我们就此打住？”
“不行。”程衍果断拒绝，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他如何能放心，“这样吧去我家，还能暖和点。”
听到去我家三个字祈望瞬间清醒，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了：“应该，不用吧……”
“你有信心明天不出问题吗，如果你有，或者说你能保证不出问题，我现在就放你走。”
“……我不能保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今天不去是不行了，祈望认命了，谁叫他菜呢。
跟在程衍身后，祈望的内心十分复杂，他不是羊，程衍也不是狼，可为什么他生出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看来此行凶险。
路途中，期望偷偷摸出手机：老王，我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哭泣}
ktv嗨皮的老王不经意间打开屏幕看到消息：！！！！！！！！
哎呦我的祖宗，这又是出什么事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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