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利用宁氏
以对方的理由,反驳对方刁难的问题。这真地是明智之举。
话音刚落,二皇子墨长迎除了扭动的五官,竟然无话再反驳。
他看了看侧妃沐雅楠苍白的面容,不再同云初初对抗了。
墨九尘刚刚还想着,帮帮忙,让太子侧妃沐雅楠多活几日,可是就在自己心上人被怼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残忍的想法。
让沐雅楠活不过今晚。
“本王可以暂用银针压制,或许可以缓过几个时辰。”他把几个时辰说得特别有力,就像是在告诉身旁站着的人,你们不用白费力气,因为完全没有必要,沐雅楠已经没有几个时辰好活了。
内心的话,他没有说完,也许他会让她更加痛苦地死去!
六皇子墨九尘在云初初转过身时,烙出一丝明朗的笑意。
那笑意绚丽至极,像开放的彼岸花,红艳艳一大片。
云初初对视的眼睛里,也带着欣慰。
如此,甚合她意。
原主沐长歌如果知道,自己曾经受过的一切,因为她,让自己的情·敌尝到了,本就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儿。
……
太子侧妃沐雅楠还没到亥时,就一命呜呼了。
听闻这个噩耗,太子殿下墨云齐直接颓倒在了凳子上。
二皇子墨长迎,七皇子墨子轩和十三皇子墨疏离,乃至宫外固阳侯府世子夏于渊,这几个比较起来,特别痴情的男人。
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们获饮酒,或颓唐,或思念……
而另一边,六皇子墨九尘的府邸里,云初初却倍感喜悦地和自己心爱之人把·酒·言·欢。
在这个世界里,如果想要报仇雪恨,必须有所希望。沐雅楠在这个帝都城下,可以拉拢很多人。
她是一个必须舍弃的存在。
况且,云初初以为,如果自己不能够掌握好分寸,一步又一步地铲除敌人,那么势必没有办法拯救自己,也没有办法……去保护身前这个无辜的男人!
她必须要为对方做点儿什么,哪怕是为此变得残忍冷漠,又有何惧?
见云初初久久未动筷子,一双手轻轻的移到了自己的额头上,他满含柔和地问她,“傻丫头,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摇摇头,伸筷去夹对方面前的豆角。
墨九尘落筷,看着对方夹落一次又一次时,突然就笑了,良久,站起来,将云初初的碗握在了手里,拨弄自己的筷子,将跟前的豆角如数夹给了云初初。
云初初看着冒碗的豆角,眼睛眯了眯,难以置信,却没有胡说其他什么。
乖巧地张口便吃。
二人一起坐着吃饭的时间,短暂得都可以用指头数清。
红竹的身份已经为云初初识破,这会儿站在王府院子里,对待护卫常宁,已经无先前客套疏离。
二人说说笑笑,心里都是向着两位主子。
红竹动唇,“难得看到殿下和长歌小姐如此欢腾?”
“是。”常宁抱着剑,目光放远,“这样的日子并不多。”
“真是苦了他们了?”红竹抹眼泪,替两人伤心。
六殿下墨九尘身份十分尴尬,帝都城下,无人欢喜。
尚书府大小姐沐长歌,昔日一直被沐雅楠压着,家里无母,承受的压力很多。
两人想要走到一起,必定淌过多少风风雨雨,否则,真地难以置信。
这会儿,云初初坐在那里,不比以往。今日更是当着众人面,护了他们的主子。如此一来,倒也说明,她们小姐对待六殿下墨九尘的情意。
今日众人面前,护得墨九尘一时,日后无论做什么,或许别人都会觉得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也就是说想要在二人曾经互相看不上眼的境地上做文章,已经是不大可能。
况且,她今日开门见山地承认之前就同六皇子墨九尘关系匪浅,那就相当于告诉众人,自己同两位皇子有瓜葛。
之前,在太子殿下墨云齐面前,努力地维护关系。结果本人又同六皇子墨九尘是好友。可是太子殿下墨云齐和六皇子墨九尘并不是兄友弟恭,如此一来,但凡聪慧的,都会觉得这尚书府大小姐沐长歌两面三刀,贪得无厌。一方面可能在想,这沐长歌是觊觎太子妃的位置,另一方面可能会想,这沐长歌缺……爱,希望被六皇子墨九尘这样的傻子护着宠.着。
当然话肯定不会说得这么蛮横,但理由却是绝对的。
六皇子墨九尘知道她这步棋子走得最错误的地方,可又为她那一步错,感到无比欣喜,这就好像在说,她宁愿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被众人耻笑成贪得无厌,两面三刀,都无所谓。
离开王府时,云初初失魂落魄,从最前面,直接走到了最后面。
六皇子墨九尘趁机慢了下来,落到对方的身后,两个人走了好长一块路,云初初都未能发现,甚至从未往后看看。
直到抬眸,发现前方的背影不在,她才焦灼地叫起来,“红竹,六殿下……呢?”
回眸,红竹不在,六皇子墨九尘却站在那里,顿步瞅着她。
一时走了很久,也快到尚书府了。墨九尘不自觉地送到了这条街里,心情沉闷。
“九尘,我该……回去了。”她退步上前,两手在对方的手背上触了触,“你莫要为我的事儿担心,你且看着我,为你铲除一切可怕的敌人?”
墨九尘双眼失神,忽然汇聚了一束光芒,他望过去,未能看见云初初认真的面容。
可让他大为奇怪的,就是这接踵而至的奇怪举动。
为何……为何会如此?
他辗转思量,突然想到,当时在王府里,云初初叫自己的一声……师父?
他拉住她的手腕,沉重地问了,“长歌,你……你那三天是去了……”
“琥珀山,我见了你的师父,当然……他是我师公,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没有为难我,也没有……收回你送给我的……那把剑!”云初初一气呵成地说道,“况且,若非九尘,也许长歌早就死无全尸了,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
手指抬高,若有若无地理了理对方的衣裳,“但我这个人,不希望一直被九尘捧在掌心,你也需要相信我有能力拿出手,抛一抛,对付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为未来谋划,也是可能的。”
颜老夫人xing情寡淡,平日里说不上什么话。
她对长女教导,多半是循规守矩,多做学问,以后能够谋个好婚事儿,便罢了,
可云初初想着,这偌大的尚书府里,侧妃沐雅楠一倒,就只剩下她一位姑娘了。
眼下,她若要当家,就必须得将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夫人宁氏给灭了,如此做起事儿来,也不会担心出了任何差错。
恰想着这些,和着跟上来的红竹一进府,就见着了撒泼耍赖的二夫人宁氏。
她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恐怕是去见女儿时,听丫鬟美兰说了什么,于是见得回府的云初初,就是一通咒骂和责问。
云初初拈了拈自己的衣襟,小心地点了二夫人宁氏的穴道,贴着对方的耳朵,得意忘形道,“二娘,别哭啊。雅楠妹妹若是泉下有知,看到您这样,一定非常伤心。况且……这么多年以来,我能让你们母女二人活到现在,已经是恩赐了。你又怎么能够不感恩戴德呢?”
无论她现在如何地讽刺嘀咕,二夫人宁氏也只能听着。
端端站着,满面怒意,还不能胡言乱语?
不过更奇怪地,云初初也没有走,累了,看着丫鬟红竹,直接将这二夫人宁氏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当然,没没有解穴。
宁氏依旧动弹不得。
她看着看着,心里头高兴得很。愈发肆无忌惮地将沐雅楠如何死去的话说了个彻底。
并且,每一句话都透着无法言喻的嘲讽。
“一直以来,二娘都以为是我抢了雅楠妹妹的姻缘,你们母女俩在背后算计我,排斥我。那也就算了。我人大方,不同你们计较。不过……你们算计我的次数多了,我也不想就这么忍气吞声,所以我就好好地,不动声色地处理了你们带来的一切麻烦,目的就是让你们失去戒备。”
她手掌贴着对方的肩膀,“还有,二娘。其实打从你对付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心里就在讽刺你。想你聪明绝顶,竟然不知宫门似海。雅楠妹妹痴情专一,连尚书府的姐姐妹妹们都斗不过,还去宫里斗,你说她傻不傻?有了孩子,也没见得太子殿下疼爱半分。之前不说,还可以说成,他在维护雅楠的清白。可是如今嫁到了宫里,成了太子侧妃,怎么还是如此……如此地愚蠢呢。咯,怎么样,她本人又遭太子殿下怀疑,孩子也害没了吧。”
二夫人宁氏不能说话,可那双深恨的眼睛,却仿佛都掉了出来。
心中痛恨,持续不断,像是一把火烧灼着自己的内心。
她听着云初初的话,想要破口大骂,想要为女儿说点儿什么。
“别着急啊,你女儿沐雅楠是怎么死的,容我慢慢说给你听。”云初初字字句句,凡是能够往人心尖上戳的,她都不遗余力,“可惜啊,雅楠妹妹不懂得避嫌,明明知道这帝都城下,喜欢她的公子们,不计其数,可偏偏还要跟那些人见面。但凡她能够为了太子殿下,改了她那温温细细的性子,说不定啊,太子殿下也不会疑心她,甚至连她肚子里地孩子都不相信。”
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提出香囊,敷衍地问了,“知道么,为了让雅楠妹妹不过多怀疑,他欺骗雅楠妹妹,将太子妃送给的香囊里,放进了几味药材,这有了身·孕的女人,总要谨慎小心。于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也都别无他法。想着这么久,对太子殿下掏心掏肺,他却对自己百般怀疑,如此一比较,心里就存了心思。没了孩子,人也没法活了,要么没毛病,要么就是心病。”
她一番分析后,瞅着二夫人宁氏的脸颊,看她满面泪水,心中又是得意,“二娘,你如今哭也没有用。太子妃冤枉死了,雅楠妹妹心伤死了,你在这尚书府,安分守己地过着,兴许还能活,可是现在,你要是在尚书府里,胡作非为,我告诉你,别说明天,就是今天都活不下去!”
她叫来丫鬟红竹,让重深把二夫人宁氏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再过半个时辰,穴道自解。
可是这二夫人宁氏一点开穴道,就奔到院子里,向尚书大人沐远扬哭诉。说自己的女儿,就因为这沐长歌从中捣·鬼,害得沐雅楠一尸两命。
沐远扬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哪里肯信,左手握拳,在右手手心拍了拍,“你还真是傻啊你,侧妃娘娘是因为保胎不利才死的,这……这同长歌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怎么……怎么没有?远扬,你忘了么,雅楠……雅楠是为了咱们尚书府,嫁到东宫做侧妃的,她……她如此孝顺,你怎么能冤枉她呢,她……呜呜……在地下多可怜啊,一个人孤独伶仃的。”宁氏说破了天,就是想要抓住沐远扬这最后一根稻草,希望通过沐远扬,阻止云初初向太子殿下抛去橄榄枝。
可惜,如果说,太子殿下现在失去太子妃和侧妃。那么他要巩固自己的实权,就一定会在太子妃和侧妃离开的三个月后,重新纳太子妃。
这帝都城里,现在唯一有这个资格的,就只能是……沐长歌了。
尚书府沐远扬哪怕心里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但是他本人还是愿意为了尚书府的未来扶云初初嫁给太子殿下,成为新一任太子妃。
毕竟,这帝都城外有人传言,沐长歌多次同太子殿下幽、会。说不定沐雅楠会死,也有这方面的理由。
“老爷,老爷,求求您了。雅楠生前,最不希望,太子殿下迎娶长歌啊。她……她刚去世,太子殿下就同她……这不是……”
“住嘴,咱们尚书府的门楣如今只有靠着长歌来发扬光大了。她若能够成为太子妃,将是尚书府的所有希望,你……你怎么肯在这里胡言乱语,难不成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把长歌当成尚书府的人么?!”
这番斥责,真是说得冠冕堂皇。
“老爷……说起来,你……你不也是没有把她当成尚书府的人么?”二夫人宁氏见沐远扬如此冷漠,也顾不得夫妻情分了,“送沐长歌去琥珀山,收买府兵,不就是为了杀了她么?”
这番话被躲在暗处的云初初听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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