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吴清失踪（上）
这边贺兰珏和季言刚达成约定，门外便传来了急促得敲门声，秦宁的声音随之传入屋内：“殿下，吴清失踪了！”
季言心里一咯噔，之前不好的预感再一次浮上心头。吴清没按原计划与自己碰头，看来是外边的情形有变。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吴清的失踪肯定不是东宫所为，现下看来，便只能是…那个人了。
贺兰珏看了一眼季言，女子虽说没有作出多余的神色，但紧握的手却还是出卖了她不安的情绪。
压下心中没来由的烦躁，贺兰珏走到衣架边，冷冷开口：“还愣着干嘛，过来给孤更衣呀。”
季言被贺兰珏这突然一声拉回现实，还没来得及思考，腿便朝着贺兰珏所在的地方走去，口中还下意识地应道，“哦，这就来了”
贺兰珏张开手，一边等着季言给自己套上外袍，一边打量女孩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哼一声，冷冷开口道：“看姑娘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失踪的是你的情郎呢。”
？季言此时正踮着脚替贺兰珏整理领口，被这莫名其妙地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开口询问：“情郎，什么情郎？”
“姑娘自己不知道吗？”看着季言懵懵懂懂的模样，贺兰珏挑了挑眉，语气里少见地透着几分别扭，“昨个夜里，步姑娘可是自己全都说了”
“啊？！”如果说季言之前还是疑惑，现下心里就只剩下惊悚了，“情郎？！”
季言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的经历。今年七夕，她在繁楼看舞娘跳舞；去年七夕，她在南朝边界和齐昭旧部一起啃馒头；前年七夕，好的，前年七夕是失忆前的事情了，吴清也没有说，她也记不起了。
难道，失忆前有个情郎？
想到这一点，季言除了惊悚，心里还多了一丝兴奋和期待，虽说她失去了前十几年的记忆，但对于男女之情，却还是多少有些好奇和憧憬。
这边季言还在仔细盘算自己情郎的可能人选，那边贺兰珏看着女人隐隐期待、兴奋的模样，满腔的怒意则烧得更旺。
“别想了，明知你受伤，这么多日也没来寻，想来你那个情郎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贺兰珏冷哼一声，从季言手上扯过还未整理好的衣袖，稍稍抖了几下，便看都不看季言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季言看着前面大步流星之人，心里对贺兰珏这突然起来的情绪变化万分不解。
季言：这哪里是冷漠，这简直就是分裂好吧？
要不是这东宫是实打实的东宫，季言现在都十分怀疑，现在的贺兰珏是个假的贺兰珏。
粗粗地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季言便追了上去，跟在贺兰珏身后。
打开房门，秦宁对着季言行了一礼，看见季言跟在贺兰珏身后，倒也没有太吃惊，对她微微颔首后，便拱手开始向贺兰珏汇报吴清的情况。
“今日我等奉殿下的命令，前去审判司提人，但当我们走进关押吴清的牢房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贺兰珏：“确认过是关押吴清的牢房？”
秦宁点头应道：“已向狱卒和其他犯人确认，关押的就是吴清。我们到时，房里还有半碗吃剩的粥。”
贺兰珏喝了一口茶，不同于秦宁的紧张，他整个人还是一如平日那般轻松自在模样，“所以说，吴清就是在我们的人去之前，失踪的？没有人看见他离开的画面吗？”
“这就是最奇怪的”秦宁皱了皱眉头，墨黑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看见吴清从牢房里走出来，但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有了。”
“他们的牢门是什么样的？”听两人说了半天，季言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可以透过牢门，看到彼此牢房里发生的事情吗”
秦宁看了一眼贺兰珏，见他点头应下后，这才开口回答季言，“他们的牢门是玄铁打造，上方有一个方形小窗作为换气的通道，窗子上有柱形栏杆，没有封死。”
“平日里一些嫌犯在房中带待着无聊时，也会趴在这个小窗上，查看外面的情况。”
季言点点头，继续分析道：“所以说，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吴清并没有出过自己的牢房，而是在牢房里就这样消失的，并且时间恰好是在你们去之前。”
“是的”，秦宁点了点头。
“有什么想法吗”贺兰珏抬头看向季言，出声询问。
季言摇摇头，相比于吴清为什么消失，现在她更担心吴清目前的处境。
吴清本就是用来遮人眼目的化名，贺兰珏能他们查到这个名字，她倒也不觉得奇怪。况且“吴清”已将这个假身份所有的背景材料准备妥当，任凭他们怎么查，也不会将和齐昭联系在一起。
别说他们，就连季言都对“吴清”的情况不甚了解。她知道吴清是化名，知道他们从小是青梅竹马，可也仅限于此，吴清真名叫什么，究竟是谁，她也一概不知。
所以季言也曾经一度怀疑吴清同自己所说的一切是否是真的，但后来她见到了齐昭的旧部，齐昭的百姓。
季言突然觉得吴清说得是真是假，已经没有那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作为齐昭的长公主，她有义务为齐昭的百姓谋一条更好的路。
而吴清与她，两人毕竟朝夕相处了两年，眼下季言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按理说，他们已经顺利混进了东宫，按照之前的计划，那人应该救下吴清，再由吴清派人与季言回合。
可眼下，虽然吴清人从牢房出来了，但这离开的方式和时机，却恨不得在向东宫昭告，吴清是被人从牢里救出来的。
与其说是救，不如说是巴不得吴清早点死。
但因为吴清与那个人一直单线联系，季言平日也只能从吴清的口中获知计划的一部分，当前也没有办法理出更多的头绪。
“我想去一趟审判司”，手上的线索太有限，季言此时只能寄希望于现场能给她带来一些新的启发。
对上季言看过来的目光，贺兰珏点点头，转头吩咐秦宁：“去备马，我们去审判司”
话刚说完，突然想起什么，改口补充道：“别备马了，备一辆马车吧”
“是”秦宁领命退下。
吩咐完秦宁，贺兰珏回头看向季言，女子仍皱眉低头思索着什么，一副要入定的模样，贺兰珏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能坳过自己，走到一旁，拿起一件银白苏绣披风罩在季言身上，“披上，纵然和他有关系，也别将关心放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啊，哦”季言愣愣地披上披风，等回过神想贺兰珏的话时，男子已经走出了出去。
他都知道了？！
刺杀以及她和吴清的关系，贺兰珏早就知道了？
那他还留着自己在东宫，是为了什么？
从回过神那可，季言的脑子里便飞速闪过眼下的情形和可能的结果。季言也知道刺杀之事瞒不了贺兰珏的太久，她本想着只要自己能够在他发现之前，及时表明自己的价值，想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看现在的架势，可能在昨儿日自己表态之前，贺兰珏早已知道了一切。季言只觉得后背升起一阵冷汗，所以贺兰珏究竟在谋划什么？
季言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生出一种危机感。
“春喜，步语姑娘以后就是孤的贴身丫鬟了，去把她的东西搬到寝殿偏房吧”这边贺兰珏唤来了春喜，简单交代了一下后续安排，转身朝着还在发愣的女子招招手，“冻傻了？走啦”
“哦，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压下心里的各种心思，季言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朝贺兰珏小跑过去，“殿下”
贺兰珏打量了一下身前的女子，确认她已经穿好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后，才点点口，“好了，走吧，秦宁马车应该已经备好了。”
说完，也不等季言回应，便迈着步子走在前面。季言走在贺兰珏身后，阳光从男人的肩膀处倾斜下来，让他看上去好像镀了一层光。
一瞬间，季言的脑海中闪出一副模糊但却熟悉的画面。曾经，似乎也有过一个人，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等下到了审判司，你就老实跟在我身后”一坐上马车，贺兰珏便开始叮嘱季言，“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也不要表现地过于突出，知道吗？”
季言点点头。
贺兰珏想了想，总觉得还差些什么，思索了一会儿后补充道：“如果审判司待着不舒服，跟我说，我让秦宁陪你出去。”
难道这就是自己人的待遇？看着贺兰珏小心叮嘱的模样，季言愣愣地点点头。
虽不知贺兰珏为什么突然开始关照自己，但面对他人善意她还是习惯性地回报以敬意，扬起嘴角，季言笑嘻嘻地应下，“我可以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殿下在嘛”
听到季言的话，贺兰珏顿了一会儿，半晌后才不自然地点头回了声好，虽极力掩盖情绪，但微勾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但这一切季言都没有察觉，此刻她的心思还都在吴清的离奇失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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