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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恩爱夫妻


屋外细雪霏霏压树梢,  屋内喜烛簇簇映桃面。

        女郎细润的指在被褥中捂得暖融融的,只消轻轻一触,便能轻易将暗藏的火星引燃,再以燎原之势蔓延。

        被林晚宜勾住的指僵住不动,  沈意远甚至来不及分辨她的话是何意,  一股甜香毫不吝啬地向他涌来,  如一汪甜洌清泉,柔柔地将他拢住。

        原来是林晚宜顺着勾缠的指尖握住他的掌,  微抬手将被褥撑起露出一道不大不小的缝,卷着他的手臂一滚,  滚入沈意远的被褥中。

        因为她的动作,  沈意远的手臂自然环起,  将她揽入臂弯。

        手上的僵直随着她的靠近一直传到身上,隔衣相触的地方,  无一例外,  全都燃着暗火,  他垂首看她。

        红霞染玉腮,  薄雾浮水眸,  睫羽扑闪,  荡起眸中涟漪。

        他喉间门发紧,  为眼前的美景震撼,  一时间门说不出话来。

        他久久不语,林晚宜又羞又臊,  脸上滚烫,若不是刚刚一时冲动夸口说了教他的话,她早一头蒙进被子里躲着去了。

        如今海口已经夸下,硬着头皮也要教的。

        且他这副痴愣模样,  正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娘说过的,什么都不懂是要吃苦头的。她怕疼,为了免去这苦头,势必要好好教他。

        一狠心一咬牙,推开他的手臂,半坐起来。

        拂开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不言不语地低头解腰侧的系带。

        浓密的睫影洒在眼下,似羽扇,宽松的中衣自纤柔的肩头滑落,鸳鸯交颈的水红小衣勾勒出女子婀娜的身姿,白皙若凝脂般的肌肤烫红了沈意远的眼。

        沈意远的掌覆在她的手背上,灼热的掌心激得林晚宜一颤,停住了褪衣的动作,水盈盈的眸子无声地望向他。

        身上的野火已蔓延到眼底,他的声音喑哑似有粗粝的砂石滚过:“教我。”

        宽大的掌裹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完成刚刚未完成的事情。

        自己脱衣和别人帮着脱衣的感受截然不同,带着茧的指不小心划过她细嫩的肌肤,温暖如春的室内,林晚宜不自觉轻颤着,无遮挡的手臂上浮了一层细密小点。

        弱风扶柳,浑身发软倒在他怀中,即便这样了还不忘教他:“你、你记得脱衣。”

        册子中的小人都是光溜溜的,怎么能只脱她一人的衣裳。

        沈意远默默脱衣。

        这般听话,若是在学堂,肯定得夫子欢心。

        到底是武将,腹上整齐的小块看得林晚宜吃惊,下意识摸摸自己只有一块整肉的软绵肚子,又戳戳他的,没有半点相似。

        一直在被子外头,又没了衣裳,饶是屋内温暖,林晚宜的指尖也不再温热。

        微凉的指尖轻触,非但没有平息汹涌的火焰,反如在火上浇了热油一般,熊熊大火,难以平息。

        他深知眼下太过失控,随心所欲恐会伤到他,放开了怀中的软玉,用被褥掩住眼前旖旎。

        林晚宜扯着被角,心里打鼓:“他莫不是以为这样就成事了?果真不会,幸好她懂。”

        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她拉过沈意远的手,只犹豫了片刻,便如小册子里一般,将他的手放在身前:“没好呢,你摸摸。”

        掌下鼓囊又软绵,再无理智可言,俯身覆上。

        林晚宜看他一点即通的模样很是欣慰,只可惜高兴不到一息,她疼得泛了泪花。

        明明都教他了,怎么还受罪啊,娘不会是诓她的吧?

        好在受罪也只是一瞬,只见沈意远紧锁着眉眼,闷哼一声,一会儿便完事了。

        两人身上都出了层薄汗,靠在一起不舒服,林晚宜推开他,裹着被子滚到里侧。

        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打了个哈欠:“睡吧。”

        还未尽兴,沈意远望着他窈窕的倩影,麦色的脸皮越涨越红,努力压制,却抵不过心里与脑中的叫嚣,不再抵抗,循着那抹馨香,靠到她身边去。

        沙哑的声音在林晚宜耳边响起:“灿灿,再教教我。”

        林晚宜困极了,睁开泛酸朦胧的眼,扭头看见他大狗一般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像弄丢了肉骨头。

        想想今夜毕竟是洞房花烛夜,左右就那么一会儿,咬咬牙就过去了,他那么珍视她的耳坠,刚刚又那么听话……

        罢了,当他的奖励吧。

        一翻身,回到了他的怀中。

        可惜这一次不再是咬咬牙就能过去的,她仿佛在浪中浮沉,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偏偏这肆虐的波涛怎么都不肯停,气恼地咬住他的肩,却被硌得牙疼。

        最后实在受不住了,抽抽嗒嗒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他才偃旗息鼓,慌手慌脚地帮她擦眼泪。

        她是真的困,脑子晕晕沉沉的,沈意远正擦着眼泪,她直接包着未落下的眼泪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晚宜是个爱干净的,以往林晏昼练武后就算沐浴后见她,她都嫌他臭,今日实在是累惨了,一片狼藉也顾不上清理。

        还有什么择床不择床的,躺在沈意远怀里,睡得比在梧桐院的床榻上都香甜。

        沈意远看她睡熟了,唤人备水,简单帮她擦洗后帮她穿上了衣裳,随后将她横抱起,由丫鬟换了凌乱的床铺,再将她平放里侧。

        盖好被子后,沈意远去浴间门冲洗,带着一身寒意回来,睡在了外侧的被褥里。

        林晚宜幼时常与周夫人同睡,喜欢缠人的喜欢打小就养成了,是以睡相不佳,不知怎么隔着两层被褥缠上沈意远,热得鼻尖儿上沁了汗珠。

        沈意远将她掰正送回原位,不多久她又缠上来,再掰,她又来。

        无奈,只得合盖一床被褥,任由她搭腿抱臂。

        这下林晚宜终于安稳,鼻息清浅均匀。

        这回轮到沈意远受苦了,他初尝滋味,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儿,冲了个凉水澡才堪堪冷静下来,结果她这样软绵绵地贴着他,心火又燃起来了,几乎睁眼到天明。

        清晨雪停,冉冉升起的太阳映照在积雪上,明晃晃的日光透过窗又倔强地穿过层叠的幔帐,照亮昏暗的床铺。

        林晚宜还没有睡够,拉起被子盖住头,遮住恼人的亮光。

        熟睡时或许不显,这半梦半醒间门,胳膊一抬牵动腰肢,酸得她溢出轻哼,困意被强制驱散。

        昨日她眼泪攒在眼里就睡了,现下眼皮似千斤重,酸酸胀胀的,仿佛随时能淌下眼泪来。

        旁边罪魁祸首正揽着她睡得踏实,林晚宜气恼,踢了他一脚,扶着腰钻回自己被窝里去了。

        嘟嘟囔囔嫌他矫情:“半夜还要缠在一起,真是麻烦。”

        破晓时,沈意远才静下心阖眼睡去,虽然没睡几个时辰,但他一向警醒,林晚宜稍一动弹他便醒了,只是碍于两人相拥而眠,太过亲近,怕她害羞不知如何面对,才一直不动假寐。

        结果她倒好,刚醒来就倒打一耙,忘了睡后究竟是谁纠缠谁。

        林晚宜不知道沈意远醒着,朦朦胧胧地又要坠入梦乡,只差最后一点儿又要睡着时,她猛地掀被起身,一下牵扯太多,酸胀如潮水般涌来,差点又把她眼泪逼出来。

        沈意远听到动静后睁开眼,看她眼睫处的泪光叹了口气,温声问她:“怎么了。”

        林晚宜想也不想,瞪他一眼:“腰酸!下回不教你了!”

        沈意远理亏:“帮你揉揉吗?”

        虽然昨夜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毕竟是两个不甚熟悉的人,沈意远拘谨也怕她拘谨。

        “哼。”刚睡醒还带着些起床气,加上身上不舒服睡得不够足,林晚宜脾气坏极了,头一昂,斜眼睨他,“揉啊。”

        她和沈意远不同,她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习惯了被人爱。

        她看来,沈意远恋慕她,两人又做了夫妻,他就是她的所有物了,他乐意帮她揉腰就由他揉,没什么值得害羞的。

        沈意远看她这又哭又恼的模样,想起来行宫里见她落泪的两次,皆是这般表现,想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性子。

        软糯的嗓音没什么气势,倒也可爱。

        帮她揉腰。

        他的掌大,手上力道又足,顿时酸涩感觉减轻了不少,林晚宜舒服得眯起了眼,一时忘了起来是为了什么。

        还是沈意远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忙拨开他的手,唤秦桑绿枝进来。

        “要敬茶的。”

        她虽娇生惯养,但该有的礼节她不会含糊,成亲第一日该向长辈敬茶,她知道轻重缓急,不会耍娇躲懒。

        沈意远房内不留人伺候,但他的习惯,他不打算强加于她,起身穿衣:“祖母昨日回了平南将军府,没有留下。”

        沈老太君体谅他们夫妇新婚,知道他们累了一晚上,早晨起来肯定难受。若留下,他们少不得一早起来敬茶,是以昨日宴席散后便跟着顺昌伯他们走了。

        林晚宜躺下了:“那我们……”

        “午膳时去。”门外有动静,听脚步声,应该是踌躇着不敢进来打搅,沈意远加快动作,“你再睡会儿,我在刻武堂,有事派人去叫我就行。”

        林晚宜不想当什么勤劳的人,能多睡会儿当然要睡,蜷在被子里,不是很真心地说:“怎么不叫我帮你穿衣?”

        沈意远衣裳都穿好在系腰带了,看她躺着压根没有起来意思的样子,心里发笑:“你腰酸,需要休息。”

        说完心中诧异,一夜的功夫,拘谨陌生竟消减了不少,倒真像对儿恩爱夫妻。

        林晚宜没有应声,他回头看她,原是已经睡着了。

        放轻脚步出去,让秦桑绿枝莫进去打扰她,又吩咐外头声音小些。

        想起昨夜换被褥时姑娘疲累的模样,秦桑绿枝对视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

        回笼觉最酣甜,无人打扰,林晚宜一觉睡到日上竿,腰上的酸劲儿消了不少,优哉游哉地梳洗更衣,同沈意远一道往平南王府去。

        新妇登门,顺昌伯一家也在岱通院候着。

        见他们并肩而来,沈老太君高兴极了,喜笑颜开地喝了孙儿媳妇茶后,给了个厚厚的红包,又把一早备好的翠玉镯子套在林晚宜腕子上。

        “灿灿腕子细,这圈口有些大了。”

        沈意远在旁边解释:“这是沈家老祖宗世代传下来的。”

        林晚宜朝着沈老太君甜笑:“真漂亮,谢谢祖母,大些正好防着我以后胖了。”

        顺昌伯见到镯子脸色变了。

        这是沈家给嫡长媳的信物,他……不该得。

        心气不顺,寒暄时说话也不太客气。

        林晚宜扯扯沈意远的衣袖,贴在他耳边低语:“二叔好像有些婆妈,怎么阴阳怪气的?”

        背后议论别人不是君子所为,说长辈的坏话更不应该,但他语气实在不善,明显针对沈意远。

        她护短,受不得这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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