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冤魂
他就说昨夜顾崟玉怎的突然要带他去酒楼,原是因为这个。
顾崟玉眸中神色翻翻复复,让人看不清明,“只是略微猜测,她会借着这个机会下手,手段却是猜错了”。
萧秋会出手这件事他心中有预料。
毕竟这女人狠起来连他都敢杀,又怎会把严云贵放在眼里。否则日后凭着严云贵的性格,还不知要在茗竹轩找多少麻烦。不过本以为她会借着昨日自己与严云贵起了冲突一事,把罪名嫁祸到自己头上,所以他才去旁人眼底下过了一夜,把自己撇个干净。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严府
听着家奴传来的消息,严夫人心急如焚的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转圈,“他也死了?今早为何无人传报?”。
家奴回道:“听闻那大人最近身子抱恙,这几日都未去上早朝,一直在床上歇着,也不怎么让人侍奉。今日之事传出来之后,那家的下人心觉不对去瞧了瞧,这才发现已经没气了。仵作去验了尸,好像人就是昨日午夜没的”。
严夫人快步上前去晃了晃严舒武的胳膊,语气十分焦急,“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严舒武的神情虽也算不得放松,但他到底还是一家之主,坐在位子上冷静了一番,开口道:“这几日派人守牢了云贵,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再去找大夫瞧瞧他的身子,还能真撞了邪不成?!还有,想想看这几日他是不是与什么人起了冲突”。
他活了大半辈子,旁人借着鬼神之说掩人耳目的手段也是见了不少的。
这次,说不定也不例外。
···
豫王府
顾煊夜站在池塘边,随意将鱼饵抛入水中,看着池中急着抢食的锦鲤,目光有些微沉。一旁走近一个下人,将一封信递到顾煊夜手边,“王爷,孟家公子来信了”。
顾煊夜随手将盛着鱼饵的红瓷釉盘放在一旁,接过了那信件,寥寥看了几眼,嘴角微微翘起,眼底却是沉意不减。“鬼神之说,你信吗?”。
下人瞧了瞧顾煊夜的颜色,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属下愚钝,不敢妄言”。
顾煊夜瞥他一眼,“无需顾忌,直说便是”。
下人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属下觉得···,鬼神作祟也未尝不是不可能”。
这事情实在有些离奇,状元郎一夜间暴毙,严云贵也突然肾气衰竭,若说是有人故意为之,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打探了给严云贵诊治过的医师,严云贵虽身子发虚,但脉象却算得上平稳,半点看不出让人下毒的迹象。无毒,无伤,下身却是实实在在的失了功用,这便不是常人能做出的手笔了。怎么看,都像是那女子的冤魂找来了。
顾煊夜眼底一转,手握住池边的石台,指尖微微泛白,“信上说,昨夜顾崟玉与严云贵起了冲突?”。
下属点点头,“是,昨夜许多人都瞧见了。王爷觉得此事与信王有关?”。
顾煊夜摇了摇头,“若只是为了个冲突,做到这番地步,不符常理。那舞女什么来头可打听清楚了?”。
不过短短一舞,就能引得旁人为她不惜针锋相对。严云贵倒也罢了,他本就是莽撞孟浪的性子,只是这次连顾崟玉都介入了其中,就让他有些好奇了。平日里顾崟玉倒是经常会逛花楼,只是也从未听说他为哪个女子做到这副地步。
“应当是安公子的人,具体底细也如安公子一般,什么都查不出来”。
顾煊夜不冷不淡的看向下属,语气阴森,与面上温润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符,“什么都查不出来?本王从半月前就吩咐你们查清安公子的身份,到如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本王养着你们,是来吃白饭的吗?”。
下属身上冒出冷汗,连忙跪下开口:“王爷息怒,那安公子手下的人武功都十分高强,属下派去打探的人都一并被除掉了”。
倒也不是他偷懒,只是他安插在周围的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瞧着秋叶楼那般平常,可那附近隐藏着的暗卫实在是不在少数,日日夜夜都不见松懈,像是密不透风的石头一般,让人没半分法子。
顾煊夜面上浮起一丝不耐,“找些面生的人去与秋叶楼做些生意,查查周围有没有其他皇子的人,这种事情,还需要本王教吗?”。
那下人忙不迭的磕了个头,“多谢王爷提点,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再去查查最近严云贵有没有与旁人生了过节”。
看着下属步伐有些急促的走出视线,顾煊夜转眼看向池内的锦鲤,当下也失了喂鱼的兴趣,随意将盘内剩下的鱼食一并倒入池内,手却是微微抓紧了石台。
鬼神之说,他向来是不怎么相信的。这次严云贵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是冤魂作祟。只是这般缜密的手法,说明谋事的人心计实在可怕。
这件事,应当与顾崟玉没什么关系,昨日算是严云贵落了下风,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找严云贵的麻烦。若是他真的有这般手段,想来也不会仅为了这么个小事便暴露出来。
至于茗竹轩,他也觉得不太可能。昨日严云贵在茗竹轩内闹事,说到底也只是冲着里面的女子。那舞女既已被顾崟玉占了,严云贵的目标也就只剩了那个叫雨菱的。这事当下看起来棘手,其实很好解决,茗竹轩的老板只需将雨菱交出去便是。虽说听闻这安公子也算有几分善心,给风月女子提供了个去处,只是若说是为了那女子便叫朝廷命官之子落得这般下场,实在是开玩笑一般。
若不是真的有什么过节,谁又会费这般的心思筹划出这一环扣一环的事呢?
只是有一点着实奇怪,顾崟玉昨晚除了茗竹轩便直奔了盛德楼去吃酒,待了整整一夜才回信王府,偏巧严云贵就是那时出的事情。
就好像,是早知道严云贵会出事一般。
顾崟玉,安公子,严云贵,这几个人,到底有没有联系?
···
严府内宅
严云贵一脸阴鸷的看着拿着药箱走进来的大夫。那大夫感受着他不善的目光,擦了擦额前浮起的冷汗,小心翼翼开口:“公子,可否伸出手来让我为您把脉?”。
严云贵只是阴沉的盯着他,并没有什么动作。那大夫壮着胆子靠近,刚想探上他的脉搏,却被严云贵突然扔过来的茶杯一下子砸中了脑袋,登时鲜血直流。
严云贵接着发了疯一般的将桌子上的东西一并扫到地上,大喊道:“都给老子滚!一群庸医!”。
自他醒了之后,就不断的有大夫来给他把脉,每个人都摆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像他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一样。他本来就因为后腰处一直隐隐作痛心情烦闷,又不经意间听到了大夫与严氏夫妇的谈话,听着话中的意思,自己竟然一夜之间肾气衰竭,日后都无法再行房事了。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如他们说的那般,必定是他们觊觎严府的钱财,在这里信口雌黄。
看着那大夫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慌忙退下了,剩了室内满地的狼藉。若是地上的玻璃碴子伤了严云贵,恐怕严夫人又要怪罪下来。外面的侍女只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走了进来,默默的收拾一地的碎片。
严云贵看着侍女如履薄冰的身影,眼眸沉沉的,一下子起身,将那侍女拽起来甩到床铺上,欺身覆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那些大夫是不是在满口胡言。
那侍女惊叫一声,连忙推开他,要往床下跑,“公子不要!还请放过奴婢!求求您了!”。
身下的人一直扭动挣扎,严云贵本就没什么耐心,现在更是没了好脸色,直接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闭嘴,你这贱人,本公子今日赏脸,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婢女被他打了一巴掌,头一下子撞到床头,昏了过去。
没了阻拦,严云贵直接伸手将她衣服扯开,大片奶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女子身上的幽香窜进鼻腔,本是十分诱人的场面,他身下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严云贵心底不免有些慌张,正想着将那侍女的衣衫全部褪下,却突然感觉心室一颤,接着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全身上下突然同时经受起难以言喻的疼痛,痛觉顺着五脏六腑肆意游荡在四肢百骸,全身似有万只蝼蚁噬咬,顿时有些不受控制的一下子倒在床上,手脚蜷缩在一起,痛苦的喊叫起来。
严云贵的动作惊醒了方才昏过去的侍女,她一下子跳起来,赶忙穿戴好自己的衣衫。她看着严云贵好似忍受着极度痛苦的身形有些瑟缩,接着壮起胆子推了推他,焦急的开口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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