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罗衣巷17号
严夫人脑袋有些发昏,“怎么可能呢?!劳烦您再仔细看看,云贵一直以来身体都十分健朗,又怎会突然如此?!”。
大夫亦是面色凝重,“老夫道行浅薄,看不出病灶,也无法开出方子治疗,还望严夫人另寻高见”。
他方才把了许久的脉,那脉象着实奇怪的很,沉而无力,明显是虚寒的症状。心脉与肾脏处却又似有似无的出现了些杂象,施力去探却又是一片虚无,实在蹊跷的很。他行医数十载,也未遇到过这种脉象。方才来的时候便听说了这严家公子今早在城门口浑身□□的被发现,谁知是不是撞见了什么邪物,才害了病。若真是如此,当真是晦气得很。
说着也不顾严夫人再说什么,深深赔了个不是便离开了。
严夫人看着床上仍旧昏着的严云贵,不自觉的流出泪来,看向严舒武,哽咽着说:“老爷,你定要找到大夫来给我们云贵想出个法子来治疗,不然我们云贵日后可怎么办啊!”。
正说着,床上的严云贵突然嘤咛一声,微微转醒了。
严夫人着急忙慌的凑上前去,快声开口:“你昨日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严云贵感觉后腰处一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听着严夫人的发问,也努力回忆起来,“昨日···,昨日我去了罗衣巷17号!也不知那个贱妇对我做了什么,赶紧派人去把她抓过来!”。
他恶狠狠的说着,却没注意到旁边的人都是面色一白。
严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强笑一声,语气有些奇怪的开口道:“云贵···,你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记错了?”。
严云贵一锤床头,“不可能记错!就是罗衣巷17号!我昨日一到那里便晕过去了,醒来便是这副样子了,一定是那贱人做了什么手脚!”。
严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仿佛见了鬼一般。刚想开口说话,自门外又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厮,“老爷!公子的马车与侍从都找到了!”。
严舒武皱着眉头开口道:“你这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有话不会好好说吗?!把他们给我带过来,我倒要问问昨日都跑去哪里了”。
那小厮先是看了一眼严云贵,接着颤颤巍巍开口:“老爷···,他们,他们都死了!”。
严云贵的几个随从连带着马车都是在罗衣巷17号周围发现的,几人被发现的时候都已没了气。最骇人的是,那几个人的尸体连眼睛都未合上,口鼻外都挂满了鲜血,面容像是死前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十分惊恐狰狞。
严夫人听着心惊胆战的,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严云贵,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下子凑上前去,动作有些粗鲁的掰过他的脖子,失声惊叫道:“这是什么?!”。
严云贵脖子上□□裸的挂着三道血痕,一看便知是女子的指甲留下的印记。
严云贵看着旁边的人反应都是十分怪异,便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娘,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
严夫人哆哆嗦嗦开口:“罗衣巷17号···,哪里有人住!那宅子都已荒废了许久了!”。
严云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额间不自觉的浮起一层冷汗,他咽了口口水,接着干笑一声,“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我为何不知道”。
严夫人一下子面如死灰,直接跌在太师椅中无力起身。
严舒武在一旁早已铁青了脸,几步走上前去狠狠的扇了严云贵一巴掌,“记错?我们怎么可能记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严云贵在盛京中干的那些龌龊事,他们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日里他掳了良家妇女之后,都是严夫人在后面善后。因着都是平民家的女子,威逼利诱后也就过去了,一直也未掀起什么风浪来。
但有一桩,当时着实是废了他们一番力气。
一年前,严云贵随意在郊外瞧见一个女子,直接就在城外的破庙里将那女子给糟蹋了。后来他们料理后事的时候,却发现那女子身份不怎么简单,她与当年的状元从小青梅竹马,来盛京是为了与状元完婚。
当日她初来盛京,瞧着城郊外风景甚好,便差了下人先去禀告状元,自己在外面闲逛赏赏美景,却不巧碰上了严云贵。
那女子十分有气节,后来说什么都不同意与他们和解,一定要去衙门报官。
那状元得了个正五品的官职,也算是有几分势力,当时刚得了圣上的赏识,一时也不好威胁。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偷偷的去寻了那状元郎,劝他私下和解,刚好无意见发现他因着这女子失身,心存芥蒂,不过是凭着一纸婚书才不得不担责。
严舒武与严夫人当时借着这个机会,好说歹说,才与那状元达成了个协议,他们几人合力处理掉这女子,日后严舒武在官场上也要多帮衬着他。
那状元郎哄着那女子,说为了防止严家人杀人灭口,便悄悄把她安置在了一处闲宅内,一边假意安慰她衙门那头交给他来料理。过了些事日,待那女子放松了警惕,他们几人趁着一晚月黑风高将她勒死在了宅子里,然后对这女子的亲人宣称是她不堪欺辱,自己自缢了。当时也是费了一番口舌,赔了许多的钱财,她家人才算是接受了。
那宅子,便是罗衣巷17号。
本来事情到这里便结束了,验尸的仵作却突然发现了那女子有了身子。严夫人对这方面十分迷信,本来那女子怨气就重,加上一尸两命,更是不吉利,得知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最终派人寻了个法师来,结了厚厚的法印在那宅子内,才算安心。连带着那宅子也一直荒废至今。
严云贵向来不管身后事,所以也不知道这宅子与他有些关联。
本来都有些忘了,严云贵这么一提,她便一下子想起来了。脑海中闪过那女子死后骇人的样子,严夫人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难不成真是那女子冤魂作祟吗?
这样想着,严舒武与严夫人有些放心不下,便忙不迭的备了马车去了那处宅子。
···
罗衣巷17号
两人紧赶慢赶的到了那宅子门前,刚打开大门,就一阵灰尘扑面,呛的人有些难受。宅内处处都十分破旧,一看便知许久未有人打理了。
走到主厅门前,严舒武与严夫人二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严舒武先伸出了手。可还未等他手触碰到门,那门便吱呀一声,自己悠悠的开了。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当时作法留下的东西,当日那法师结的法印已是十分破旧,在桌子上摇摇欲坠。
二人正踌躇要不要进去间,门口起了一阵冷风,吹得二人脖子凉飕飕的,一下子扫进前厅,吹破了那法印,那黄符飘飘摇摇的落到地上,今日明明艳阳高照,他们后背却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堂内不知为何响起一声女子的轻笑,声音轻悠悠的,似有似无,落在耳中却是让二人胆战心惊。
接着还未等二人有什么动作,那门又砰一下关在面前,出了一声巨响。严夫人当下也顾不得脸面,十分狼狈的惊叫着出了那庭院。
严舒武面色一白,但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强装镇定的也跟着出了门。
严夫人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待到严舒武也跟了上来,便匆匆催促车夫快些离开。
刚驶至巷口,发现一个老人坐在街角晒太阳,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打扮,留了个山羊胡,头上还插了几根茅草,那人拿了个破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看着马车越来越近,他慢悠悠开口念了首打油诗:“一人尸两命,幽锁断轮回。怨气难消散,作祟乱人间啊···”。
严夫人听在耳中,身子一滞,接着唤车夫停下来,掀起车帘,“老人家,你方才说什么?”。
那老人嘿嘿一笑,“老朽不过随口说来玩的,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严舒武方才受了惊吓,心底还有些余悸,面色不怎么自然。看他一身叫花子打扮,看着十分不靠谱,说话还故弄玄虚,便有些不悦的开口呵斥:“你这老骗子,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打个几十大板便老实了”。
那人连忙扔了蒲扇,凑近了严舒武求饶,露出一口黄牙,谄媚开口:“大人还请高抬贵手!我有法子救贵公子的命”。
严夫人心底一动,连忙拦下严舒武,客气道:“老人家,你说的可是真话?”。
还未待那人发话,严舒武轻哼一声,看着那人更是厌恶,“你莫要在这里听他胡言乱语,云贵的身子好着呢,哪里需要他救”。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叹了一口气,“瞧着大人与夫人二人眉间发乌,鬼气萦绕,若是不尽快做事补救,恐有不祥之兆啊”。
这话落在耳中实在不好听,严舒武面色一下子沉下来,厉声开口道:“不祥之兆?那不知这位大师,你可算到你自己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那老人倒是也不害怕,仍是嘿嘿一笑,“老朽无权无势,要杀要剐自是听官爷的。只是,日后贵公子若是真了的有性命之忧,还请大人莫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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