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这是从认识许泽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放下架子向我道歉。
可惜的是，这三个字迟到了太久太久了。
我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身子由开始的哽咽到后来的嚎啕大哭。许泽慌忙抱住我，我却依然不收敛，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他在我耳边轻声诱哄着我：“好了好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顿了顿，“季琯，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被他轻声安抚着，慢慢止住了眼泪，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艰难道：“算了，许泽，我们还是算了吧。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我和程乔早就已经结束了。”他看着我的落地窗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他的背影。
我本想破口大骂，你和程乔结束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备胎吗？结束了才想来找我？凭什么？
可我看着他的身影，想起他多年来的孤身一人，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我回答他说：“与我似乎无关。即便没有了她，我们也绝不可能……”
许泽转身压过来的唇再一次堵上了我的话，这一次我并未反抗。但是睁开眼就这样一直注视他，看他的眉、他的眸、他的脸
我心中不免感伤：原来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许泽才愿意离开我的唇瓣。我听见他极轻声地叹了口气，梦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季琯，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他的语气充斥着深深的无奈，那一瞬间，我才恍惚明白，原来许泽没在装醉。他是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了，否则他不会来找我。
“季琯，跟我结婚吧。”
许泽的话犹如一记响雷炸在我的脑中。
我的眼里满是疑惑还有几分不可置信，他笑了笑，放开了我，无视我迷茫的眼色。
他背对着我，径直朝落地窗走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又重复道：“季琯，我们结婚吧。”
“你我注定一辈子纠缠不休，你逃不开我，我也逃不开你。既然你与照满是假婚约，那么与其伤害更多无辜的人，不如你我将就在一起，过掉这余生。相敬如宾也好，自相残杀也罢，总之只要赔上我们两个就足够了。”
他语气轻松，似乎这只是一场商业上的谈判。
我明白许泽的言外之意，如果非要为曾经的情爱付上代价，只要我与他互相折磨就好。我也知道许泽说的无辜的人是指照满，还有程乔。
这本身一场荒谬至极的对谈，可我竟还是认真思量了一番。原本我应该毫不犹豫驳回，并出言恶咒他，只是我出口的话却恰恰相反。
我说：“好，不论相敬如宾还是自相残杀，往后就你我互相折磨，过掉这不值得的一辈子。”
下辈子宁死不遇，我无力地笑了笑。
是啊，我终于得到了许泽。只是竟然是用这种方式来拥有他。可是不论过程如何，我不是也应该觉得兴奋吗？
可为何我心中几近凋零的花就如同彻底死去了一样。
“好，许泽，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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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许泽所谓的“求婚”之后，我一直将自己关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昏昏沉沉不知过去了几个日夜，期间，许泽是一通电话也没给我来过。
我是既怕他毁约，同时又希望他毁约。毕竟当时同意还是带着几分冲动的，故而才点头应下。
我并未做好为人妻的打算。
齐暮的到来宛如惊天大霹雳，生生炸醒了我这个半梦半醒的人。
她来时，我已经睡沉过去。可想而知，她是怎么进的我家。
齐暮是硬生生将我从星空毯上扯起来的，后来她告诉我，她来时我家都没处下脚。满地都是烟头和空酒瓶，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起来了！都几天了，也没个音信。给你发那么多短信发那么多电话，看不见吗？！”
齐暮的怒吼响彻了我的小洋房。
迷迷糊糊的我拿起一旁的手机，开了机。看到满屏的未接来电以及未读短信，我点点头，道：“奥，看见了。”是很多。
齐暮怒其不争地看着我：“季叔叔住院了。”
“季叔叔？哪个季叔叔？”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奥，季成社？怎么了？染病了？”
我嘲讽地笑了笑。
“癌症。”齐暮眼中满是对我的失望，“胃癌。”
“胃癌？呵！齐暮别扯了，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不相信的原因是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患与我母亲同样的病症呢。
“季琯，你成熟点，别还像个小孩子好不好？医院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来不来见你父亲最后一面随便你。”
齐暮转身正要走时，又开口了：“对了，虽然很不想告诉你，但季叔叔说希望能见你一面———他此生唯一的女儿。”
齐暮的最后一句话故意加重了尾音，然后走了，但我迟迟未动。
我知道她又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上我与季成社的问题。只要我略表对季成社的不爽，她都会不太乐意。
我想或许因为她与季成社是忘年交的缘故吧，齐暮很敬重他。
我瞥了一眼防盗门，随即掏出手机打给修门锁的人，又无奈地注视着那道门良久。实在是惨不忍睹，真不明白那个女人是怎么搞开的。
齐暮走后，我开始慢悠悠地收拾屋子。
是了，我也看不下去了，简直太乱。我觉得与猪待得地方区别并不大了，我一点一点的收拾，似乎是愿意用上所有精力去打扫干净也在所不惜。
只是我心里很清楚，如此拖延时间，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没时间去医院那里罢了。我却不愿承认，其实季成社患绝症的消息对我来说还是有一定冲击的。
毕竟他是目前这个世上唯一与我血脉相连的人了。
“妈，我替你去看看伤害你的人是如何痛不欲生结束这一生的。”
我抱着这个心态去了那里———齐暮发来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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