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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时黎从瑞亲王府的暗卫中,挑选了一位面容尤为姣好的放在她身边,苏琅琅对着这位打扮得与暗卫两字几乎毫无干系,看起来甚至还要比自己小上一些的姑娘发懵。

        “怎么看傻了?”时黎趁着无人在意,伸手啪地一声打在她的脑门上,随即又收回了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本正经地向她介绍身边的这个,暗卫。

        “青芜,自小在王府长大,也刚从暗卫营里挑出来,你若有什么要做又不方便做的,都可交托给她。”他挑着眉看向苏琅琅,“你一向不老实,我如今是不敢信你的保证。现下有了青芜,凡事三思后若还要去做,也不必你亲自动手。”

        王府暗卫营里的人不少,能让他放心安排在苏琅琅身边的却不多,总得是机灵可靠又便于行动的才最好。青芜是女子,不曾在外人面前露脸,身份背景他查了个清楚,对外的身份也是早早做干净了的,这样的人放在她身边最合适。

        苏琅琅将人上下前后打量了个遍,也只觉得她像是哪家的小姐,实在不像是什么暗卫,“青芜?你多大了?这名字是时黎给你起的?”

        “回苏小姐的话,属下十七了,是世子在荒草丛里捡回来的。”

        这就难怪叫青芜了,苏琅琅看向时黎,似是觉得他这名字起的实在随意,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身边好看的女子倒是不少,只是名字起得也都太过随意了一些。”

        时黎知晓她这是又想到了楚夏,少不了凑到她身旁耳语两句,“王府里用的这些人都是我父王留下的人挑选的,我可没怎么沾手。”

        “你若觉得名字不好,给她重改一个便是,原也是要改的。”

        当初捡这丫头回来的时候,她还未满十三岁,满身伤痕地躺在荒草丛生的山脚下,问什么都不说话,因着带回王府需得有个名字,他便随口说了两个字。

        说起来这名字也实在算不得吉利,原也是想着她能撑过暗卫营的试炼就再改个好些的,现下人既然是要安排出去,这名字自然也就不能由他来改了。

        苏琅琅看青芜仿佛是读书识字的,周身气度与寻常暗卫不同,甚至与长青他们也不一样,怎么看都像是知书达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自己想改吗?”

        “属下觉得青芜这名字就很好。”

        她用惯了这个名字,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说是不大吉利,同一批进暗卫营的可也就活了她这么一个,也只选了她这么一个,这般看来名字是否不吉与命途也没有什么干系。

        “那便就叫这个。”苏琅琅点头应下,她原也不想轻易去动时黎下属的名字,没得好像还没成亲就去插手王府事宜一般。

        “小姐若无它事,青芜便先退下了。”她似是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退下前还冲着苏琅琅一笑,那神态比京中最好看的姑娘还要迷人。

        苏琅琅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慨叹,“这样容貌出众的姑娘,就该打扮得漂亮得体,出现在众人眼前,让人称赞心动。”

        时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青芜消失的地方,等了许久才同她道,“她是陆家女,怕是不能如你说的这般站于人前。”

        青芜是陆家的远房堂亲,因着入教坊司时年岁小又听话,装一副极好拿捏的模样,就这样装了三年才寻着机会跑出来。

        那三年教习们虽对她看管不严,可也是动辄打骂,留下一身的伤痕。

        “你让长青保住那个教坊司的乐伎叫思卿,是青芜的堂姐,她们两房隔得虽远,但关系却很是亲近,当初在教坊司中也对她多有照拂。”

        思卿费了不少心思瞒过教坊司的教习,才把她从教坊司里送出来,时黎捡到她后,让王府里的大夫医两个月才医好。

        他将几年前的事查了个清楚,陆家或许有冤但也算不得清白,而在知晓青芜的身份后,他便使人将她的身世重又做了一份,虽还是见不得光,可作暗卫总比做官伎强了不少。

        苏琅琅知晓他的意思,将这样的人放在她的身边,未来或许还有他用,“我知晓了。”

        “走罢,再不将你还回去,你母亲怕是要亲自来寻了。”

        从方才的骚乱中心离开后,苏夫人的目光就三不五时地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方才特意让青芜打扮得体一些,也只是为了让她隐匿在一众小姐之中,即便旁人看见他们在交谈,也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前来恭贺。

        时黎与她并肩而行,从大殿的侧边一路走至苏夫人身边,两人中途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夫人。”他很是恭敬地打断了苏夫人与旁人的交谈,面上带着旁人难得一见的和煦笑意,“不知夫人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围成一圈的夫人们很是识趣地四下散开,留出相对空旷的地方给他们说话。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今日赐婚突然,怕是唐突了贵府,惹得苏大人不快。”他看向另一边的苏祈安,虽意有所指但却没有责怪之意,“苏府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想来是极重规矩的,还请夫人转告苏大人,虽有皇上赐婚,可一应礼节瑞亲王府不会俭省,必定按着规矩做足。”

        苏夫人像是没有想到时黎会特意前来同她解释此事,面露惊讶之色,又见苏琅琅在他身后连连点头,像是很满意他所说之事。

        她微皱眉头示意已经被收买了的自家女儿略微矜持一些,而后才温言问道,“殿下既要按着规矩来,今日又何必多此一举?”

        旁人以为皇帝今日是一时兴起,苏府中人却是明白知晓并非如此的,今日赐婚,知晓内情的稍稍一想便知是为何。

        时黎也不隐瞒,极为坦荡地承认自己心内不安,“苏大人这些日子就快将苏府招婿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在下自知并非苏大人心中首选,便只能使些手段,替自己多争取一些时日。”

        “殿下行事太过急躁,谁家择婿不是这般四处相看的,怎么就殿下不行?”她看向时黎,毫不遮掩语气中的不快,“殿下口中说着要争取,自归京以来,一未登门拜访,二无媒人说项,这又算是哪门子的争取。”

        “强权压人罢了。”

        苏夫人细数时黎不合礼数之处,他便低着头耐心听着也不反驳,倒是苏琅琅听着有些着急,她知晓时黎自从边城回来便为京中诸事焦头烂额,明日又要启程离京,自是没有什么空闲来做这些事。

        只是她知晓的事又无法同自己母亲明说,因而只能小声替他辩解,“京中诸事繁杂,未能登门拜访自也情有可原……”

        “琅琅。”时黎轻声叫住,不叫她继续往下说,“夫人教训的是,此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待正经商议婚事之事,必请懂得此事之人好好指点。只有一点,强权压人这样的评价,在下不敢担下。”

        “罢了,圣旨已下,再更改不得的。”苏夫人摆了摆手,也觉得多说无益,“殿下若是想让我在她父亲面前多说好话,恕我不能从命,若只是前来解释,那这解释我便收下了。”

        殿中人多口杂,纵有赐婚在前,她也不能与时黎说上太久,“殿下若无他事,也不必再此处多留,殿中事杂,恐需殿下调停。”

        苏夫人略偏了偏脸,示意时黎注意方才还坐在此处的安南公主没了踪迹,这位公主殿下的心思比他更为难测,方才在他这里没讨到好处,未必就能善罢甘休。

        他略略点头,“那便不叨扰夫人了。”

        待人离开,苏琅琅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乖乖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轻声细语地嘟囔着,“女儿还以为母亲是同意这桩婚事的。”

        她伸手端过已经凉透的茶水,轻呷一口才缓声回问,“我何时说不同意了。”

        “如他一般众星捧月似地长大的人物,自己又是手握重拳,早就习惯了想要什么只看一眼就有人双手奉上。他如今欢喜你,心悦你,在意你,是因着你与他从前见过的女子不同,他是贪新鲜图有趣也好,是真心实意也罢,总归都是难保日后的。”

        时黎究竟是怎样的人,连苏祈安都说不清楚,故而他们不得不将人想得更坏一些,将事情想得更糟一些。

        苏夫人摇着团扇给她驱暑,“此番皇上赐婚,也不过是他们常用的手段罢了,若是苏家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将你嫁过去,天长日久地,他未必还会对你如今日这般珍视。”

        “唯有吃过了苦头,受过了刁难,才能真真切切地知晓什么叫来之不易。你自幼娇纵,近些日子好了不少,可夫妻相处间又难保没有龃龉,你们两人的性子都是不肯退让的,日后若真有什么变故,一来有你父亲在前边挡着,二来有今日这般千难万难的经历在后边横着,怎么也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自回京她便与苏祈安商议过,倘若女儿当真要嫁去王府,他们多半是拦不住的,成婚以后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模样,他们也是插不得手的。既是如此,那便要将一切都在成婚前想得周全了才行。

        “今日所为,只为保住你日后的正妻之位。”她伸手握住懵懵懂懂的苏琅琅,说的极为郑重,“可你们日后究竟能如何,父母帮不了也管不了,这便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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