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上 画腰
手拿着一支毛笔与一砚墨，柳杜衡敲响了江户的房门。
“你……”江户愣了愣，随即想起今日船上的对话，不由得无奈笑了，“你不会真的是认真的吧，柳大人。”
柳杜衡闻言正了正神色，嘴角压得平整，“自然是认真的。”
不等江户再发话，柳杜衡已自顾自地进了屋，将笔墨摆在了罗汉椅的小桌子上。
“倒也不用刺青，就用笔墨，把我的名字，写在你的身上，”柳杜衡轻轻捧起江户的手，两只眼满是真诚，一字一句慢慢吐出，“好么。”
明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但江户总觉得这两个字却不容置喙。
望着那双深邃的眼，江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在你的腰上写我的名字，也在我的身上写你的。”
柳杜衡轻声而郑重地承诺着。
解开衣带，脱下袍子，柳杜衡露出精壮的麦棕色的上半身，身上盘综交错的伤疤本来触目惊心，可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一些色|情。
江户忽然觉得口中发干，他艰难地咽了两下口水，然后终于伸出手，将笔在砚上沾了墨。
半跪在地上，江户在柳杜衡的后腰上颤颤巍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墨流过那道长疤，慢慢洇过柳杜衡的白色里裤，像一条溪流，曲径通幽处。
“好……好了……”江户立即站起了身，将笔扔似的放在桌上，垂着头咬唇，强制将刚才那副风景从脑海中驱除。
柳杜衡的嘴角挑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拿起笔，装作如无其事道，“侧腰？”
江户轻轻“嗯”了一声，泛红的指尖紧紧卷着衣带，一点点抽离开。
青色衣衫缓缓落地，光滑白皙的背脊就这样出现在柳杜衡的眼前。
江户侧躺于罗汉椅上，头发半散落着，划过他的脸颊，从发丝间看向那双动人的丹凤眼，只觉得更让人欲望难平，一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雾里看花之美。
江户将双臂蜷起搭在椅边，手指不断触碰着椅下木质的雕花，颤动的指尖正宣诉着他的紧张。
柳杜衡蘸好了墨，轻轻跪下身去，左手抚上江户的侧腰。
冰凉的触感使得那燥热的身躯一震，江户轻嘶了口气，只觉得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剩下被触碰的那一块皮肤的感觉被无限放大，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浪涌上心头。
柳杜衡将笔尖搁在江户的腰上，轻轻点下第一笔。
许是常年体弱的原因，江户的上身极为纤细，皮肤白皙，只要稍稍离近一点，便能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即使病态，但仍是极美。
柳杜衡的呼吸顿时粗了起来。此时他只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明只是因为吃醋想惩罚一下江户，到头来，受过罪行的却是他自己。
笔一点点划过肌肤，柔软的毛将江户的心搔得发痒，呼吸短而急促，那块皮肤如同被春风吹过的江水，泛起着点点涟漪。
江户紧紧抿了唇，手指也不自觉地扣着雕花，眼睛微微闭着，睫毛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舒服还是羞怯。
柳杜衡的名字太过难写，两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绪，忍受着自己翻涌的气血，捱着也是享受着这漫长的时光。
柳。
杜。
衡。
每落下一笔，江户就在心里念一遍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柳杜衡终于放下了笔。
“写……写好了？”江户的声音沙哑着，几度差点说不出话来。
柳杜衡两眼幽暗，紧紧盯着那几个字，终于在嗓子里挤出一个“嗯”字。
江户的小腹虽然没有一点肌肉的形状，却是极为平坦的，他的腰太细了，从侧面看只是薄薄的一片羽翼，墨水顺着侧腰慢慢滑下，滑过肚脐，滑过腰窝，滑进浅色的椅垫，形成一朵奇妙的花束，刻进柳杜衡的血液里。
黑色的墨迹留在苍白劲瘦的身躯上，显得极为刺眼，又极为妖艳。
“那我……嘶！”江户话未说完，只觉得腰上被一温暖柔软的东西触碰上了，那竟是柳杜衡的薄唇。
柳杜衡就那样跪在地上，即使闭着眼，江户也能感受到他的认真与痴迷。
江户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他慢慢支起上半身，好像怕惊扰了自己虔诚的信徒。
柳杜衡慢慢抬起头，桃花眼的眼角泛着红，妖见犹怜。
双颊发烫，江户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嘴唇，原本就鲜艳的唇色经过湿润后显得更加诱人，像一位绝色美人正挥着轻纱帕子，轻轻贴着柳杜衡的耳廓，一张嘴那香舌便轻轻剐蹭着他的耳窝，用极其磁性，极其诱惑的声音慢慢揉着他的心。
“来在我的身上肆意妄为。”
柳杜衡慢慢起了身，他身材本就高大，此时他的那双眼睛更是凶猛，像找寻到猎物的狼王，震慑着自己弱小的猎物，好让他甘心俯首称臣，被自己拆吃入腹。
左手轻轻摸着江户的脸颊，柳杜衡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桂花香，而此时，这淡香却让人意乱情迷。
右手还在江户的身上不断游走，感受着那粗糙的茧带来的微妙的令人战栗的触感，江户的心像被一双手狠狠揪着，并不痛楚，反而是太过舒爽了，不自觉地就贪婪起来，期待着更多。
柳杜衡慢慢贴近江户，江户也慢慢靠近，感受着彼此那紊乱的气息，眼中迷离的情欲，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血脉喷张。
终于，两人的呼吸混在了一起。
唇齿交合间，柳杜衡的双手滑过江户那脆弱的脖颈，整个人连讲话也含糊不清。
“我想……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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