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一个人
白衣胜雪的女人回到了他的身边，再次秉烛在暗夜中行走，对他温柔细语，而他站在她的身旁陪着她听表里山河入心，亦不问缘由，悬壶济世。
长久千秋更迭，学会接受宿命。
打破梦境，回归的是现实，披着梦幻彩色外衣的泡沫被打破，什么也没有留下。
国师府邸
沈如楼惊醒，浑身冒着冷汗，几缕松散的发丝垂落下，挡住了视野，微卷的睫羽映照下细碎阴影，眼底有着一层浅浅血丝。
那是他挣脱不开的魇，自她走后，如影而行。
此时室内已染上光色，驱散了夜晚的黑暗，已是晨曦，黎明破晓。沈如楼沐浴一番，换上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花纹繁复精细，更显端庄秀丽不可侵犯。
…………
为了无月昨日提到的事情，今日一早，沐青整理好，就来到国师府邸前，如昨日所言来找国师沈如楼。
国师府邸装修气派，但也有些清冷，门前没有多少人路过，鸟也没几只，就显得有一些孤寂了。
站在门口睡眼惺忪的侍卫睁眼见着台阶下的青衣女子，脸上立马扬起一抹笑意，问道:“这位可是沐小姐？”，沐青应声。
那侍卫将沐青引进了府邸，走在府邸中的青石板路上，侍卫对沐青说道:“国师大人说今日会有一个人来，叫我等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所以刚刚有些困乏，沐小姐勿要见怪。”不要跟国师大人提起他玩忽职守的事啊。
沐青其实不太在意这些细节的，毕竟又不是她家的。但人家侍卫特意向自己仔细解释了一番，也不好不回，就答了一句:“无事。”
二人说话的期间已经来到了一座凉亭。
那里面有个人，应是沐青今日要找的沈如楼了。
那侍卫将她引到凉亭处，便退下了。
沐青打量着凉亭下正在沏茶的中年男人，无疑，从容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温文尔雅，端庄和气，周身温和很能让人放下心底的防线。
但沐青当初和他相处过几年，很清楚的明白他这幅风光霁月的皮囊之下到底藏了个什么。
“坐吧。”沈如楼抬头向她浅浅一笑，而后又看着茶，他的动作优雅细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因为保养的好而显得白皙修长的手与壶身的褚色相交，清浅惑人。
茶叶徐徐下沉，叶片缓缓舒展开，现出本色，水汽携带茶香悠悠荡荡，如云蒸霞蔚，清幽的茶香环绕洗涤净化着人的灵魂。
递至沐青案前的上好白瓷杯盛着一抹青色，不得不说，卖相很好。
沐青很难想象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能？将另一个自己藏的这么好。
她也不做多想，脑子里抛开这个话题，微品了一口，就这一口差点把她送走。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茶苦她还能理解，毕竟就是这味儿，但为何又麻又酸又辣的？还在口腔中回味无穷，绵绵不绝。
勉强咽下后，沐青的脸色微微白了些，轻放下茶杯，缓了下。果然人不可相貌，茶不可斗量，即使人长得好看，茶色上佳，但也不代表着这味儿也好。
沈如楼配的茶自己还没有喝，所以也就不觉得自己配的有什么问题，沐青看见他十分认真地往茶里放了几颗椒？倒了几滴苦酒(醋)？
“！！！！！”真相大白，原来人老了，口味也会变得很奇特。
…………
沈如楼放下茶具，眸色深深仿佛无底黑渊的眼看着沐青，“小沐，想来你应该已经从小月亮那里知道了尸体复活的消息吧。”沈如楼是沐青的师公(虽然这是他自封的，师傅没同意)，叫她小沐也没什么毛病，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小月亮就是无月。
“您可否说说？无月这件事知道的不多，我也是昨日他告知了才知道的。”
表面看起来仙气儿飘飘的师公沈如楼递给沐青一份较厚的竹简，说道:“上面记录着关于那些死去的人的信息，不过找不到什么有用处的切入点。”
他想了下，微皱眉，深邃的眼里有着岁月的沧桑，“但从手法看都出自同一个人。”他说到此处，让沐青看了看竹简上的其中一行。
每名死者身上在死亡的前一天，额头上都突然冒出了一朵罂粟，在尸体复活之后，花又消失了。
“…………罂粟……”沐青喃喃自语。
沈如楼道:“这一点倒是和‘神葬’不太一样，毕竟他们追求的是用活人进行祭祀，怎么还会让尸体开花？这一看就比我还变态。”毕竟他也不会对尸体怎么样，等等，好像说错了什么？
沐青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人老了还会犯什么大病:“…………”
“竹简上说的罂粟，应该是用活着的人做种子汲取养分的容器，种子消耗完了这些人的养分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么这些人也就没有必要被留下。”沐青凝神思索后，又继续说道:“这个人应该是改进了‘神葬’复活献祭的缺点，如果按照原来的这些人大概连渣都不会剩下。”
“可是这些邪术已经在当初被毁了，有关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略微有些印象的也都被抹了记忆，所以现在究竟是谁还知道这些？”说到后面，这件事变得诡异起来了。
沈如楼为沐青解惑，“那是一股新的势力。”沐青放下竹简，示意他继续。
沈如楼无奈道:“没有查到它从哪里起源的。”听他这样说，沐青略微颔首。
姓沈的，和云千都是普通人只不过比其他普通人活的久一点。所以在某些神异的地方帮不上什么忙。
“那些死者，之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沐青问道。
闻言，沈如楼忽然想到一个被他和大多数人忽略了的事，南境的前任圣女在逝去之前，按旧规去了南境一些少有人迹的地方游历学习，很久之后才回来，当时无人在意这些，毕竟历任圣子、圣女都会做这些事，因为那些地方比较偏远，所以时间也没人注意。
在她回来之后不久，就是南境的圣子、圣女一同授百姓圣光的时间，那个时候都城的人都会去，这些人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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