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口是心非
江倦趁着没有人,赶紧四下小心轻声的翻找起来。
终于,在书架一堆书籍中看到了一本阵法书籍,封面素朴,江倦仔细翻看,找到了那个诡谲的阵法。
在心中仔细记下后,正将书放回原位,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动作。
“什么人!”安锦拔出宝剑,猛然的朝江倦刺来。
江倦眉头轻蹙,闪身躲避,让对方一下刺空。
不能与他纠缠!
江倦轻身一跃,腰身翻转,衣襟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一下就与安锦拉开了距离。
刚作势要走。
一支冷箭,泛着寒光撕裂暗夜,最后没入江倦小腿。
后者轻蹙眉头,睫毛微颤,脆弱瞳色流露出几分少年孱弱。
可偏偏他眼神微挑向安锦睨来的刹那,让安锦只感受到毒辣冷厉,戾气横生。
江倦带着怒气看向放冷箭的人。
“爹爹,你没事吧。”
安茜将弓箭收好,赶忙急跑到安锦面前,拉开防御的看着不远处负伤的遮面人。
安茜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夜探揽星宗有何企图。”
江倦不想伤人,现在只想赶紧离开,所以他忍着剧痛,咬紧牙关,一把将箭刃抽出。
紧接着,江倦狼狈的从二人眼中窜逃。
在暗夜模糊中,安茜恍惚从月光中瞥见了对方因疼痛蹙起的眉头,心底涌上一股怪异感。
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刚想起步追上,被安锦一手拦下,“穷寇莫追,恐有埋伏。”
“好吧。”安茜乖巧的点点头,“爹爹,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丢东西啊。”
安锦摇摇头,看着蒙面人远去的背影,“有可能只是魔道人来刺探消息。”
江倦走了很远以后,才敢停下,偶尔的一声林间鸟啼都让他忍不住朝后望去。
“咳咳……”
停下后,他扶着树干咳嗽了数声,不高兴的低头看了看脚上的伤。
“我刚许完个愿,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想想刚才决绝拔出箭刃的举动,忍不住道:“我可真是个狠人。”
江倦狼狈的靠着树,从穿书到现在仿佛已经疼习惯了。
回想起在揽星宗内探查到的阵法,不知为何会在安锦那里。
但这个阵法纹路诡异,使用时若想发挥最大效果,所捏的法诀也是十分特殊。
将所有的疑问都在心中过了一遍,江倦揉了揉腿,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起来,朝沈司呈主仆二人的方向赶去。
“江公子!”青竹一脸开心的看着江倦,“有没有什么收获。”
“收获说有也有,说没有也算不上收获。”江倦打了个哑谜。
青竹听不懂这话,只能干巴巴的摸摸脑袋,等着自家少主来。
“你受伤了?”沈司呈眉头一皱,闻到一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腥味。
江倦呆了!这都能闻到?
他还特意的在外面多吹了一会晚风,为的就是怕沈司,现在这个狗崽崽果然让他察觉到有不妥之处。
回头又要天天盯着自己,感觉不自在到极点。
“没受伤。”江倦摸了摸鼻子,“就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擦伤点皮毛罢了。”
一看沈司呈的眼神,黑黝黝的瞳孔中写着两个大字:
——不信
“我看看。”
江倦看躲是躲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将被箭射穿的小腿露出来。
“这么严重!”青竹惊呼一声,“江公子一定很痛吧。”
江倦摇摇头,“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
他话音刚落,沈司呈直接上手,一爪子下去,江倦疼的就差喊娘了。
末了,还咬牙切齿的故作轻松,“疼么?不疼!”
“赶紧坐好,我给你上药。”
江倦一听沈司呈这话,虽然有几分气恼在里面,但看样子是不会天天念叨了。
心里不由高兴起来。
“高兴什么?”
“我高兴有人伺候我啊。”江倦狡黠一笑,“如果以后天天也有人伺候就好了。”
“江公子,我可以啊。”青竹心疼他受的伤,现下听他亲口说这些话,立刻自告奋勇。
可眼睛一撇,少主的脸色怎么不太好,有点像……
青竹仔细想想,有点像前几次的样子,看着阴沉中又带着无奈。
“我就随口一说,不当真。”
真要找个人伺候自己,江倦反而会不习惯,社会主义讲究的是人人平等。
不像现在这种带着封建主义色彩的社会,仆人都是下等人种,没有尊严没有社会地位。
低贱如牲畜,随意买卖都可。
“你每次对我的保证都是假的。”
沈司呈是不说话不要紧,这冷不丁的一张口,吓得江倦想从凳子上跳起来。
反派这算诘问自己么?
那问题来了,该怎么回答?
最重要的是,自己答应过他什么么?为什么说每次?
沈司呈看出江倦不想回答,他也没打算要江倦说些什么。
从江府与江夫人谈话后,他一直在重新审视对江倦偏执的感情。
甚至有时候会忍不住构想江倦逃离身边后,自己又该如何处理。
也许可以造一个鸟笼子,折断羽翼,让他只能依附自己。
成为笼中鸟,掌中物。
“对了,这次夜探揽星宗的情况我和你们说一下。”
江倦随后将今日事情的发展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二人,
至于君止一事,毕竟只是猜测,所以江倦一笔带过。
或许在他心中,怀揣着对于主角的没想期冀与希望,毕竟当时浅读原著时,君止是一位极具人格魅力的正道侠士。
“揽星宗内情况有些复杂啊。”江倦将腿从沈司呈膝盖上移下来。
“的确。”沈司呈说道,“如今他们是内忧外患。”
“不如……”江倦眼中划过狡黠,“我们再去一次揽星宗吧。”
沈司呈没说话,只是目光极具侵略性的看着江倦受伤的小腿。
江倦感觉就像无声之中诘问自己一般,你都这样了还想去?
“我的好弟弟。”
江倦一秒撒娇精上身,拿出了平日在江氏应付江夫人的全部本领,“我错了,这次是不小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既然阵法书籍是在揽星宗发生,又被安锦拿走,这事还的去揽星宗才能弄清楚。
在江倦的坚持下,沈司呈也只能陪着他再上揽星宗。
第二日一早,三人就出发了。
揽星宗门下弟子众多,有一个宗派占着好几座仙山,有不少小镇依附而建。
今日江倦他们便抵达了最大的采月镇。
采月镇依山而修建,一汪清泉如同月亮掉入水中,晃动亮眼,水色月光柔和平荡。
“揽星宗去过好几次,这采月镇还是第一次来。”江倦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睁大着桃花眼到处观看。
“江公子!”
青竹跑到一个摊位面前,开心的拿来两个糖人,一个递给江倦,一个塞到沈司呈手中。
“谢谢。”江倦眉眼弯弯,笑的温柔,高兴的接过糖人,放到嘴里舔-舐。
“不喜欢?”江倦看沈司呈只是单纯拿着。
好像朔月花溪的商谈会,一起逛街,他就不太喜欢甜食。
“听说了么,揽星宗来采月镇除祟呢。”
“我怎么听说不是除祟,是有魔道的人啊。”
“最近不太平,咱们还是得小心些。”
这些都是街边路过的谈话,却都落到了江倦耳中,他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吃了一口糖人,若有所思的问向身边人,“要不要去看看。”
“你若想去便去吧。”
沈司呈将手中糖人递到江倦手中,话语中虽然有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但还是有些不悦的样子。
只要提到揽星宗,就有君止,他可忘不了前几次江倦对他的紧张。
江倦听这句话感觉有点怪怪的,用手肘暗中捅了青竹一下,使了个眼色。
你家少主怎么了!
青竹一脸不解,摸了摸脑袋,又偏头看了两眼沈司呈,摇摇头。
不知道。
江倦看不明白也没打算问,就这么一路自己玩自己的。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能惯着。
三人找了个客栈,一进门,江倦就把伙计招呼到了跟前。
想打听下揽星宗的事。
“爷,有何吩咐。”小二一脸灿烂。
“我们三人第一次来采月镇,刚才听到有人说最近不太平。”
一听是这事,小二可堪比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的开始向三人说明。
“这采月镇最近是不太平,揽星宗公子您知道吧!”
江倦看了看沈司呈,点点头,“听说过。”
“这次这个魔头啊,那可是揽星宗长老都来了。”
“可我怎么听说是邪祟呢?”
江倦想起刚才路人也说是邪祟作乱,邪祟和魔教中人这差别可大了去了。
“那怎么可能是邪祟呢。”小二越说越激动,“我可亲眼看见的,那就是魔教养的魔物。”
这小伙计这话江倦也是听进去了十分,但只信他三分,瞧着这激动的样子,要说没有加工成分,江倦可不信。
还真是艺术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啊。
“小二哥,你说的揽星宗长老又是怎么回事?”
江倦眉头微蹙,如果真的是长老,是安锦么?而且什么情况必须要长老下山,看来这次的情况下有些棘手。
“一个白胡子老道长啊,那仙风道骨的,一看就是高手。”
“这样啊。”江倦默默地将人记在心中,前几次夜探揽星宗也未看到有白胡子老头。
“那你知道他们是在哪里除魔么?”
“这位公子问这么多。”小二上下打量江倦一番,“你也是修炼成仙的?”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回头躲着点,别被这些魔物也好邪祟也罢的给缠上了。”
“就在采月镇和揽星宗的那座山里,你出了镇再走就能看到。”
“多谢了。”
江倦拿出一块银子,轻手一抛,小二眉开眼笑的接住了,“多谢公子打赏。”
等到小二离开,江倦用脚碰了一下沈司呈桌子下的脚。
没办法,这人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不说话,又散发着冷气。
摆明的生闷气。
“来到来了,顺道去看看呗。”
“我没说不去。”沈司呈终于开口了。
我只是不想你去见那个人。
“对对对!”江倦说道,“你没说不去。”
嘴上不说,可实际行动证明。
呵,口是心非。
“青竹。”江倦喊了一声他,又接着问道,“你知道你家少主像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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