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心魔
随后安茜微微偏头,隐去了眸底冰冷的情绪。
如果说这件事有无数怀疑对象,那安茜绝对只会选择君止一个人。
当日未到飞鹤崖便已和他说的清楚,如今证明刘贲已死,君止还敢欺下瞒上。
“那好吧。”江倦摆摆手,准备起身离去。
“哎。”安茜急忙叫住了他,“这个我记下了。”说罢扬了扬手中的玉牌。
杏眸之中的娇柔随着江倦的走远渐渐镀上了一层寒冰,安茜紧握着玉牌朝君止所居住的弟子庐走去。
有些东西怀疑是一回事,只有定下来才是最重要的真相。
弟子庐内,君止刚刚闭关结束,正一个人在屋内巩固心法。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顺着双鬓滑下,从脖颈滑掉进里衫中,浸湿一片。
这种情况从回到揽星宗闭关的第一天起,就一直重复了无数次。
而每一次都与江倦有关。
漫天血水中,少年轻蔑笑意下吐出的一个“滚”字。
这几乎要整日震荡在心胸之上,更遑论那双冰冷的血瞳,让心神激荡。
君止陡然之间睁开双眼,不住的弯腰猛烈咳嗽,甚至双眼已干咳出现泪痕。
他本想起身倒杯茶水,却发现院外正在不速之客的到来,只能稳住心神出门。
“君师弟。”安茜笑盈盈,“听闻你从秘境回来便闭关,不知是否有所奇遇啊。”
“师姐不要取笑我了,你看我这一身狼狈的模样。”
“狼狈?”
安茜话锋陡然转下,眼中透出质问,“毕竟杀人偿命是要有点狼狈的。”
“不太明白师姐的哑谜。”
虽然强装镇定,但其中透出的颤抖还是不容人忽视。
“当日我就告诫过你,是你自甘堕落。”
安茜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刘贲不过是争口舌之快。”
口舌之快?
君止并未说话,只是自嘲一声,若真是口舌之快,自己何必非要走到杀人这一步。
偏偏就是因为他知道了那件事,知道也就罢了,烂在肚子里不好么。
非要私底下一次又一次的借机折磨,要挟,侮辱。
如今即使无数怀疑,可没有证据。
自己仍然是清白的!
“师姐,若是觉得刘贲失踪是我之过,我也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你还砌词狡辩。”
安锦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少年,直到今日此时此刻,她才将他完全看的清清楚楚。
满口仁义道德,却杀人越命!
“你不会以为我没有证据吧。”
安茜的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必然的自信笑容,“你第一次参加试炼,不知道很正常。”
接下来的话就像铁锣爆鼓在君止耳边响彻……
“秘境玉牌有每人独一份。”
“玉牌上附有特殊阵法。”
“借由阵法与令牌,可以追溯往事。”
“……”
一句句一字字慢悠悠的飘进君止耳中,震耳欲聋!
“师姐!”
君止一下脱力跪倒在安茜面前,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流出,他双手死死拽住安茜。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是他,他恶意诋毁我,还伙同其他同门排挤我。”
“我没办法,我以前在君家就不受重视。”
“你给我松手。”安茜一把将他推开,“这些话你留在议事堂对各位长老说去吧。”
残害同门,这要是到了众位长老面前,没有谁会将他容下。
驱逐出揽星宗已经算恩典了,以命相抵才是。
“师姐。”
君止被推开后,又跪倒在她面前,声音悲惨,带着无限乞求。
“滚!”
安茜烦不胜烦,直接抬腿,一脚踹在了君止胸口上,让他朝后倒去。
“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安茜便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不过是一个“空城计”诈他而已,这种反应,分明他就是残害刘贲的凶手。
如今,宗内发生这种事,断然不能直接上报议事堂,还是得先告诉自家爹爹。
打定这种主意后,安茜便开心的朝安锦居所走去。
“爹爹。”安茜抓住安锦的手,“你在看什么呢?”
木桌上摆放着一本略有些深色的古书,摊开的两页上绘画着一些诡谲的阵法。
安茜好奇的看了两眼,看不懂后就不再关注。
“鬼精灵。”安锦将书合上,伸手刮了一下安茜挺翘的鼻尖,“找爹爹有什么事。”
“上次你不是让我注意君止么。”
“如何?”
安茜收起一贯的娇柔小姐的样子,面色略带凝重的将所有事情告诉了安锦。
“没想到他还真是包藏祸心。”
“那现在怎么办?”安茜看了看他,“需要上报议事堂么?”
“不可!”安锦出声阻止。
“刘贲原本就是顶替你的位置被青采安排进去秘境的。”
“可这毕竟是条人命啊。”安茜有些拿不准主意。
“轻采素来与我不合,如今揽星宗又内忧外患,正值多事之秋。”
安锦慈爱地摸了摸安茜的额头,“茜儿,爹爹知道你眼中容不得沙子,可如今若是再多生事端,只怕……”
安茜也知道自家爹爹的忧虑。
一来,君止素来与颜书等人交好,而颜书又是安锦门下弟子。
此事若是闹大,再联系重重,肯定会被有心人利用起来。
二来,最近确实事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省的安锦天天操心。
“那好吧。”
安茜如往日一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紧紧抱住了安锦,“女儿会替爹爹好好的看着他的。”
“嗯。”
安锦爱-怜的摸了摸安茜后背,眼中一片慈父温柔,又带着纠结的复杂神情。
安茜离去后,安锦找上了君止。
“长老。”君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你不必紧张。”安锦刻意把自己周身凌厉的气息收敛一些。
“长老找我是为了……”
君止内心依旧希冀着安茜并未将此事说出。
安锦看了他一眼,“为了刘贲的事。”
这话一出,君止无力回天,整个人瘫软在地。
这是条人命,可能需要以命抵命。
“君止,我相信你是个好弟子。这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安心修炼,日后拜入我的门下。”
君止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盯着对方,仿佛生怕对方是在说假话,或者后悔一般。
“你不必怀疑,我说的自然作数。”安锦弯腰将君止扶起来,又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有种意味深长,又言尽于此的味道。
君止赶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郑重的行礼,“弟子明白了。”
“不错,既然当了明白人,就要做明白事。”
就这样安锦帮君止把刘贲失踪一事彻底压下,让门中弟子再无议论之声。
月色柔和,晚风轻抚。
江倦无聊的在揽星宗转了一圈,终于等到夜晚,可以来个揽星宗藏书阁一晚自助游,准备“借”点东西来研究研究。
藏书阁巍峨高耸,还未靠近江倦就能从晚风之中捕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书气。
毕竟是在21世纪做过无数五三练习题的学生党。
书是什么味道,那可是夜夜陪睡啊。
“没人么?”江倦探出个脑袋,如同猫咪一样,把四周仔细地看了看。
没人。
“别是个空城计吧。”江倦有些担心。
弯腰从树丛之中捡起一个石子,拿在手心中掂量了两下,瞅准位置,朝窗子一扔。
只听到藏书阁内传来清脆的石子碰撞声。
“没人,美滋滋。”
江倦一双桃花眼扬起微笑,脚下轻轻一点,平地跃起,宛如飞燕一般身姿翩鸿稳稳落在阁楼之上。
“这一排是心法。”
“这个是剑术。”
“这些是医修。”
江倦从一排排书架之中穿过,有些感慨揽星宗藏书之丰富。
突然想起来沈司呈家的藏书阁比这个更大更雄伟,当时起火可烧了好几天。
终于在一个角落中找到了宗门阵法的资料。
江倦开始了快速的一目十行寻找,最后却发现书架上的书籍中根本没有记录那种诡谲阵法的书。
看着唯一的一个空位,江倦低声嘟囔,“看样子应该是被谁拿走了。”
是揽星宗里面的人无意借走?
还是说幕后者怕被人查到这里蓄意拿走的呢?
江倦一时头大,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继续下去。
冥冥之中,所有的线索都聚集到了揽星宗,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搅弄风云。
“茜丫头,你到底要找什么啊?”
一声低沉的男音传来,江倦立刻警觉的潜藏起来。
“我的好师叔,你让我看看阵法书籍吧。”
说话的是安茜。
她也在找阵法书,难道是她?
“你先告诉我,你要找阵法书干什么,你可不是修炼这些的。”
“今天我看到爹爹也在研究阵法,我想学学。”
安锦也在研究阵法!
那被取走的书,会不会就在他手中呢。
打定这个主意后,江倦便从藏书阁离开,趁着夜色遮掩,向安锦居所走去。
夜幕低垂,一位身段高挑的遮面红衣人步履轻盈,环顾四周后,打开窗户轻跳入屋。
江倦虽周身隐匿在暗夜中,可透窗倾泻的月色下,映照出一双灿若皓晨的眼眸。
不禁让人想窥视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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