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令牌交出
鹿鸣将令牌死死地点了点头握在手间：“鹿鸣谁都不喜欢。女子也并不是只有嫁人一条路可以走的，鹿鸣想如宋掌柜一般活得自在。日后就不劳烦高将军为鹿鸣婚事操劳，也请高将军放心，身为我朝子民，得您庇护过的安稳，你所需我自然亦会为。”
“可是鹿鸣……”高瑾衍被人转变飞快的态度弄得糊涂。
鹿鸣已经借口洗碗避出，高瑾衍一腔热血言无处可说。
夜色朦胧，连番阴雨不见月影，周围一片漆黑，只见隔间一盏幽幽烛光。
高瑾衍携了碗温水入内：“鹿仙女？鹿姑娘？”
鹿鸣眼不移书：“说。”
“你在生气？”高瑾衍将碗放下，见人目不斜视，一把将人手中书籍抽出。
其中模糊图片，行行笔记，偶见小小圆圈。
鹿鸣抽了抽，没有结果，只得放弃，抬眼望人认真道：“没有。”
高瑾衍目光灼灼，照不透其中晦涩。鹿鸣稍稍使劲，书本重归手中，旁边布绢一挪：“你也知宋掌柜要求较严，鹿鸣不想辜负宋掌柜期盼。”
“我不是想要离开你。”
出乎意料，高瑾衍说了句毫不切题话语。
鹿鸣稍稍意外，不敢再有所期待，只是嘴角抑制不足的想要上扬，目光渐渐偏移人面颤声道：“鹿鸣并无此意。”
高瑾衍轻笑：“然我始终觉着今日鹿仙女心情不悦，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出缘由，唯有离别提的仓促。”
鹿鸣故作矜持，收回了目光在绣样游移：“将军事务繁忙，哪是鹿鸣能说的算。”
少女肌肤如玉，垂头眼眸倒影浅浅烛光，幽黄笼罩。高瑾衍面色也带着点点温柔：“小爷走得够久了，军中多的事等着小爷，要再不回去怕就要被人揪耳朵了。”
鹿鸣终于抬起来目光，想着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谁会这般胆大，竟敢揪我们骠骑将军耳朵？”
高瑾衍微微挑眉：“仙女说的也是，下次小爷就不给他揪了。”
鹿鸣嗔了人一眼：“我也没说什么嘛。”
“对对对。”高瑾衍连连点头应下，缩在侧边的身子挪了回来凑到人面前：“现在不生气了吧？”
鹿鸣推了人一把：“我哪有生过气？”
“是，没有。”高瑾衍彻底放下了心，直起了身子，灯光影影绰绰，“那仙女考虑好了自己未来，一心跟着宋掌柜。”
抹去书籍灰尘的绢布还在桌边一角，纯白一片已是一片灰黑。
鹿鸣点了点头：“我确定。”
如果这辈子无法与自己心悦之人相守，那么有间属于自己的铺子一直守着，过完这么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好。”高瑾衍点头应下，“仙女想要的当然都会有的。”
……
今日是鹿鸣首次交绣样的日子，早早出了门侯在是玉坊。虽然自己做足疗准备，心中还是难免发虚。
鹿鸣交的第一副是宛宛祥云。是那日生了高瑾衍闷气后，盯着旁边夕阳，忽而见橘红与深紫交接中一片淡淡浅蓝弯卷似初寻高瑾衍时身上的那块玉兰，想出的这块绣样。
宋淳看了许久，面色不定，鹿鸣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没了落脚点。
“没事的，我见过，比京城诸位绣娘都要精湛。”高瑾衍轻轻拍着人的肩头道。
自那日鹿鸣落陷阱之后，次次出门高瑾衍都紧紧相随。
“不错，果然不错，不愧是我寻了这么久的人儿！”宋淳忽而立起连连赞叹，又拉了身旁小厮来瞧，小厮面露惊诧，望着鹿鸣的眼神也和善了些许。
“这用色实在是出奇却又莫名适配。”宋淳盯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摇头叹。
高瑾衍也笑道：“小爷就说不错的吧？”
鹿鸣彻底松了口气，宋淳大喜过后又是大忧。用色大胆，过度巧妙，上色恐难以把握分寸。鹿鸣见人开始用心，连忙告辞。宋淳自然追着相送，来到门前意外遇着了熟人。
“鹿姑娘。”俞书白打招呼道，恐是还记着宋淳那日，心中些许惶恐，嗫嚅了一句，“宋掌柜。”
宋淳心中欢喜，也不跟人计较，只是朝鹿鸣挤眉弄眼：“竟然如此，我也识点眼色不相远送了？”
鹿鸣知人误会，碍于俞书白在面前不好直白解释，只拉了拉人袖子：“掌柜误会了。”
宋淳意外，凑到了人的耳畔：“莫非你要考虑之人非是他？”
那时确实有俞书白些许原因，鹿鸣无可否认。
宋淳小手一拍：“这不就结了？前些日子你还问我那些，我自以为两人不欢而散，今日看来非也呀！那鹿姑娘美丽动人，自然无需再听宋淳那日糊涂之言。”
高瑾衍还跟着身侧，这番耳语隔的住俞书白，隔不住高瑾衍。鹿鸣心中一片混乱。
转头看人还在目光流连街道，未曾注意这边，心中松懈之后又是一片复杂。当务之急还是堵住宋淳好奇言论：“掌柜误会，决定与否，鹿鸣也不等他人答复，那日混沌言语真是为求答案，并无他意。”宋淳还要追问，鹿鸣连忙将人往后拖去，“掌柜莫不是忘了配色？”
这可戳到了宋淳痛点，哀嚎一声，也知道鹿鸣不愿透露，连连摆手面上不情不愿步履不停原路返回。
送走知情人，鹿鸣心中也没那么慌，好生应下俞书白：“俞公子。”
俞书白摸着脑勺：“鹿姑娘这是要回去了？”
鹿鸣点头：“鹿鸣应了宋掌柜邀请，今日是来交货的日子。”
“原来如此……莫怪今晨早早听闻鹿姑娘出门声响。”
“可是吵到了俞公子？”
“不不不。”俞书白连连否认，“只是始终未曾还姑娘纸伞，心中难免抱歉。”
高瑾衍不知看到了什么，步履稍移，转眼就要没入人群。鹿鸣看得心急：“鹿鸣家有备用，俞公子不必挂念，鹿鸣有事便先告辞。”
俞书白礼节周全送人。
鹿鸣赶到方才位置的时候，只看到了高瑾衍的身影转进一个巷子，思绪不停，连忙跟上。青石小巷也比他们苑安村宽敞，鹿鸣刚转了个头就见一把泛着银光□□直直戳过眼前，吓得人身子一激灵，鹿鸣直直往后倒退。
“何人？为何跟踪我等？”
另外一人当即追上，一把将人手压直身后，稍稍使劲，直接反扣身后。
鹿鸣直直看向旁边的高瑾衍。只见人直接往自己腰间一扯，那日收着的令牌顿时落地。
“这是……？”旁边小将拾起。
时刻……这么快就要到来了吗？
鹿鸣明白高瑾衍意思：“民女有骠骑将军高瑾衍消息。”
将军接过还未细看就瞪了人一眼：“将军名讳是你这等人可唤的？”
我不禁唤了，我还见了，还打了你们将军！
鹿鸣顿时一股气。
旁边高瑾衍也是一脸无奈。虽然高家军士兵可以保证绝不欺辱百姓，却也不知自己竟被奉到这般地位。
墨玉一闪，小将面色凛然，转过背后细细摩挲，顿时变了脸色，眉头紧皱：“这玉佩你从哪寻来的？”
鹿鸣看向旁边高瑾衍，字字句句跟着人念：“小女来自苑安村，那日见过将军后归村途经庆安遇见了一位伤势惨重公子，从他身上取出的。”
“此人如今在哪？”小将追问。
鹿鸣连忙将人往自己家中带，临到村中：“还请诸位避让一二，民女望门寡一个，名声本就不佳，不愿再惹风言风语。”
高瑾衍也没预料到她话说得如此直白：“你直接跟人说你不方便就好的。”
鹿鸣无谓耸肩，并不在意。
小将有些担忧，只派了方才反扣自己的士兵跟在左右，其余之人跟着他远远缀在身后。
外人在侧，鹿鸣不得跟高瑾衍闲聊。便问起旁边士兵：“将军，你们高将军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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