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曜和落衡④
无一郎睁开双眼，看着木质天花板的他思维难得的有些放空。他伸手捂住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的，谁说的不疼……诶……？”
那双漂亮的天青色眼睛有些呆愣，黑发少女握着他的左手趴在床边睡得很沉。
“落落……”
无一郎没有动，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睡着的落衡。随后慢慢伸手，捏住了落衡的鼻子。
“呜……”落衡皱着眉晃了晃脑袋，被那股不通气的感觉硬生生憋醒。
落衡睁开眼，发现无一郎已经苏醒并起身。还在半梦半醒地落衡爬起来伸手抱住无一郎的脖颈，软绵绵地蹭了蹭，咽下到达唇边的血腥味，随后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无一郎你醒啦。”
无一郎轻轻回抱住落衡，也蹭了蹭落衡的脸颊“落落。”
“嗯？”
“我很生气。”落衡看不到，无一郎的双眼沉淀着暗沉的情绪“不问问身边人的意见，自顾自地做出决定，你根本就没想过我，没想过大家的心情。”
在落衡被拉走的时候，无一郎也想跟着去了，可是被那股力量硬生生扯开，最后只能看着她被缝隙吞噬。他喜欢的女孩，约好了要成为彼此家人的，最重要的存在不见了。
【这次短暂的契机来了，那位东云小姐的精神被攻击，露出了一点缝隙，那个自信到让人火大的笨蛋忙着各个世界的融合也没注意，这是个机会，让你见到精神世界里的她的机会。】
所以无一郎过来了，出现在她的精神世界里。但是看来现在落衡的处境不太妙，无一郎只能叹息着抬起她的脸，看着落衡迷茫的眼神，他低下头同她额头相抵。
“落落，你不该呆在这里的。”
落衡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她觉得脑子里的薄雾被渐渐拨开，思绪逐渐清明，她有些迷糊地笑着“无一郎，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该在这里的话，那我要去哪里？”
无一郎不喜欢磨磨蹭蹭的解释，即使他清楚当落衡知道这是个梦后，周围的大家都会消失也是一样。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戳破落衡最后的侥幸，清楚地告诉落衡：“这是个梦，是个幻境。”
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层薄雾被拨开，落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捂住耳朵趴在无一郎身上“无一郎你又开始骗我了，幻境什么的，你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血鬼术么？”
无一郎拍了拍落衡的背，轻轻蹭了蹭落衡的颈窝“落落，起来。”
“我不要。”落衡摇头拒绝，她咬着唇忍住哭腔，眼眶早已通红“太奇怪了，我只是……只是出去执行了任务，回来以后无一郎就变得好奇怪啊。”
无一郎很了解落衡，每当落衡面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就会躲在他身边，抱着他不肯抬头。
现在落衡的表现已经足够让无一郎已经知道她清醒过来了，他将落衡从他身上扒下来。看到落衡通红的眼眶后，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无一郎伸手擦去落衡的眼泪。
“你该醒过来了，虽然梦境很美好，可是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
落衡握住无一郎的手，含着泪笑“可是无一郎，我好想你啊。”
幻境里的景色渐渐坍塌，蝴蝶忍留下的药方变成粉末飞走。熟悉的景色坍塌后露出一望无际的天空，平静的湖面像镜子一般完美的映照出天空的颜色，还有漂浮着的云朵。
无一郎抬头看了看落衡的精神世界景色，随后扭头看向她“坐以待毙不是你的风格，你手中的力量不是为了让你落到这般境地才拥有的。虽然没见过你在这边的新同伴，但是他们肯定很担心你。落落，快醒过来吧。”
落衡看着无一郎，没点头也没摇头，她牵着无一郎的手，看着那双天青色的眼睛：
“我好想你，好想跟你一起长大，一起去遇见很多没遇见的人，经历没有经历过的奇妙的事情。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时空裂缝又在哪里？只知道变强就有可能回去，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
身姿清俊，面容如玉带着丝丝稚气的少年一愣，那双天青色的眼睛漫上笑意，他对落衡点点头“我知道，落落很努力，我在那边也很努力。大家都很担心你在这边的情况，现在看来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落衡眨眨眼，刚刚脱离幻境的她还有些茫然“诶，大家？”
无一郎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从他恢复记忆后就很喜欢对着落衡这么笑。他伸出手掐住落衡的脸“你似乎一直以为我是幻觉，但谁告诉你我是幻觉。”
落衡睁大眼睛，巨大的信息砸得她有些发蒙，她呼吸有些不稳：“无一郎，你……”
无一郎没说什么其他的，只是轻轻抱了抱她，有些不舍：“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可不是我们做出的决定，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去看银杏纷扬飘落。”
“虽然很想跟落落多待一会儿，可是外面似乎有人对你满怀恶意。去吧落落，别忘记你这段时间的成果。”
周身雾气腾起，清澈广阔的天空和平静如镜的水面出现裂缝。渐渐地裂缝扩大，宛如蛛丝般扩散，随后瞬间碎裂。落衡看着自己的手，轻轻握了握，眉眼柔和。
黑暗替代了原本明亮的世界，落衡手中凝聚出金色的细长刀剑“出来吧。”
“kufufufu。”诡异的笑声从四周传来，带着一丝愉悦“身上没有任何轮回气息的你，真是神秘又有趣。”
六道骸拿着他的三叉戟慢腾腾地出现在落衡的视线中，瑰丽的面容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面对我的好奇心，你能解答一下么？来自大正时期的时透小姐，还是该叫你东云小姐呢？”
落衡没管他的话，在知道对方的能力是入侵精神后，她也猜到对方会看到她的记忆。但落衡觉得无所谓，现在对于她来说最要紧的是赶紧脱离精神世界，然后去找沢田纲吉并保护他。
纯白色的雾气从唇边溢出，手中的刀剑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雷之呼吸，五之型，热界雷】
她不能停留在这里，虽然幻境很美好，但沉溺在幻境之中可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如果无一郎知道她这样肯定要生气。她现在除了鬼杀队外，还有了新的同伴，她要保护他们才行。
·
“咳咳……”
落衡挣扎着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角落里，身上盖着一件破损的黑色外套。落衡喘着粗气爬起来，拿起身前的外套看了看。
嗯，是熟悉的校服。她抓着校服看向不远处，黑发白衣的少年靠在墙壁上，好看的脸满是青紫。此时他微微伸手，修长的手指上站着一只圆圆的小黄鸟。
落衡嘴角一抽，刚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传来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
落衡擦去唇边的鲜血，她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受这么严重的伤了，脑袋里传来针扎似的感觉，身上各处都有剧烈的疼痛感传来。
“六道骸那个混蛋，竟然趁我昏迷的时候打我，下手还挺重。”落衡摸了摸肋骨“不严重，最起码还能动。”
“啾，啾。绿（みどり）たなびく并盛（なみもり）の【注1】……”
并盛校歌……？落衡惊讶地看着那只小鸟，虽然鸟会说话对她来说很正常，可能唱歌的鸟她还是第一次见。
“哼。”
“啾，啾啾。hibari，hibari。”那只小鸟拍着翅膀飞走了，嘴里还喊着云雀恭弥的名字。
落衡：“……好，好厉害。”
对上云雀恭弥毫无波澜的凤眼，落衡挠了挠头“云雀学长，好巧哦。”
云雀恭弥：“……”
落衡：“……我在开玩笑。”
云雀恭弥看了一眼落衡，闭上眼睛没说话。落衡眨眨眼，凑到云雀恭弥身边“学长，你还好么？对了，谢谢学长衣服。”
“……”云雀恭弥睁开眼，看着凑过来的落衡，没管落衡递过来的衣服。他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波动“这句话应该问问你自己。”
落衡：“……我现在的确不太好。”
精神被入侵的后遗症比想象中的更严重，落衡忍住脑袋里传来的疼痛感，露出十分凶残的笑容“不得不说还真是猝不及防的能力。”
云雀恭弥冷哼一声：“那家伙，一定要狠狠咬杀掉他。”
落衡点头附和，她举起手申请“我也要揍他一顿。”
竟敢编鬼杀队的幻境来骗她，如果不是无一郎，她大概还醒不过来。毕竟他的幻境真的很逼真orz
落衡拍了拍脸，顶着云雀恭弥的注视将衣服摆在他身边。扶着墙站起来，手中出现一把金色的刀剑。
云雀恭弥挑挑眉，落衡回头看向云雀恭弥，轻喘着告诉他“学长，你现在离远一点。”
【雷之呼吸，二之型，稻魂。】
金色的闪电化为无坚不摧的利刃，五连击将对面的墙壁砍倒，站在墙头的小鸟受惊飞走。烟尘泛起，随后平静。
落衡：“……啊，狱寺。”
狱寺隼人：“……时透。”
烟尘散去，落衡与倒在地上的狱寺隼人面面相觑。云雀恭弥抬起头，看着堵在落衡和狱寺隼人面前两人勾起凶残的笑容：“这两只猎物，就给我吧。”
落衡扶起狱寺隼人，闻言皱眉“可是学长，你身上……”
云雀恭弥瞥了一眼落衡，没理她，将他本人的孤高诠释得十分到位。落衡叹气摇头，打算看情况就上去帮忙。
云雀恭弥拿起浮萍拐，冷冷地看了一眼落衡“别来妨碍我。”
落衡：“……哦。”
看着跳出去的云雀恭弥和两个敌人，落衡脸色苍白，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她的精神状态不好，脑子里传来的疼痛感占据她的全部思绪，而且刚刚用灵力冲开墙壁，让她的伤势雪上加霜。
狱寺隼人看着虚弱的落衡皱眉：“喂时透，你还好吧？”
“嘿嘿嘿嘿”落衡突然笑了起来，她很是感动地看向狱寺隼人“狱寺，你竟然会关心我！我真的好感动。”
狱寺隼人炸毛，像一只被说中心事的猫咪，他跳起来大声否认“才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的状况会拖累十代目和我们！”
落衡还是那个表情，她理解的点头“我懂我懂。”
“你懂了什么啊喂！？”
落衡的表情僵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既然你在这里，那纲吉他们……”
狱寺隼人捂着腹部坐在落衡身边“啊，十代目，reborn先生，山本，我姐姐，我们都过来了。”
“大家都没事吧！？小乌丸没跟着你们过来么？”落衡有些着急，她跟云雀恭弥对上六道骸都吃了大亏，手无缚鸡之力的沢田纲吉怕是更惨。而且小乌丸知道她不见了一定会跟着过来，也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
狱寺隼人想要告诉她：小乌丸没跟来，山本武已经倒下了，沢田纲吉已经用掉了最后一颗死气弹。可是看着落衡苍白的面容，还是没说出口。
狱寺隼人挠了挠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十代目他们已经去找六道骸了。时透，你别管那么多，反正你到时候在一边看着休息就行。”
落衡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云雀恭弥已经回来了，并且扛起了狱寺隼人。
落衡：“？？”
狱寺隼人大惊失色，他不断挣扎着“放开我你这家伙！你是同情我么混蛋！不需要啊！”
云雀恭弥没理会狱寺隼人的挣扎，他冷哼一声“只是为了还你把敌人引过来人情罢了。”
“噗……”落衡捂着肋骨痛苦憋笑。
狱寺隼人瞪了一眼落衡，有些麻木的告诉云雀恭弥“别扶我，时透比我严重多了。”
在云雀恭弥看过来的时候，落衡拼命摇头，用浑身的力气在拒绝“不了不了，我只是精神状态差得很，断了几根肋骨罢了，腿没受伤我可以自己走。”
狱寺隼人：“……时透，你可真是厉害了。”
落衡：“那可不，区区几根肋骨……嘶。”
云雀恭弥脸色平淡的收回戳到落衡的浮萍拐，在落衡的注视下扶着狱寺隼人慢慢走远。
落衡抽了抽鼻子，捂着肋骨“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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