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神明之怒
冰堡外,少主凌再度调集雪族人手想要前往极北冰川,冰堡外的雪风怒号,队伍刚集结完毕便被玄瑛拦下去路。
身穿黑色行动服的玄瑛一人拦着这支队伍,未落下风:“冰堡正在为族长举行入殓仪式,少主此刻离开怕是不妥。”
凌:“我们就是要前往下葬地点做准备,这也是入殓仪式的一部分。”
玄瑛望向身后身穿战衣的将士,笑得温和有礼,态度却是异常坚决:“少主,长老提交给神卫营的族长入殓下葬仪式的人员名单里,不包括非祭祀人员。而且,整个雪域被行使军事管控,烦请少主解散你背后的队伍让他们回对应营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凌眸光一凌:“雪域被军事管控,什么意思?你区区一个神卫营门司,有什么资格对雪域下达管控命令。”
“玄瑛神尊没有资格?不知道我这个神域战神有没有所谓资格?”随后跟来的无涯疾风而至,身后阿炳、泽浣身穿冰缂战衣带着面罩跟在他身后缄默无声,两人就像这位少尊的侍卫。无涯补充道:“立刻解散队伍回到营地,继续接受战备司的调查。”
“我要见战门其他神尊,我要求面见天君。我们多生产出的冰缂都销往妖界,流水经手人全都交代清楚,该罚便罚。但不要欺人太甚,要知道冰缂只有雪域能提供出来。三界平静三百年,按照天战周期来推算的话,神域对于冰缂的需求量又该增加了。”凌冷声说道。
阿炳和泽浣闻言隔着面罩对望一眼,天战还有所谓周期?如果雪族以为用冰缂能威胁到神域,那结果只会是神域战门神司入驻雪域监管冰缂生产。
“要见天君等到神域庆典之后再递交申请。若想见战门其他神尊此刻就可抬头看看,都在云里,你是想让他们下来吗?神兵天降,怕是雪域颜面挂不住。少主,不要把事态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境地。若要深究,我将申请调查当年让九玄上神决定布置攻击阵法的雪域疆域威胁程度预警报告。从今日羽灵族伤亡程度、攻防能力及火力配置上来看,我怀疑雪域夸大冰原威胁论,误导神域提高雪域防控等级。到底是谁在利用天战与羽灵族莫须有的复仇,为雪域部署了超常规攻击神器与法阵!神域需要冰缂,但拒绝被人当成傻子愚弄。”无涯睨着凌,没有丝毫退步之意。
凌轻笑了下,雪域消息闭塞,他还不知道神域的东阳神君是个巫妖冒牌货,此刻真正的东阳神君甚至在妖界搞防御阵工程。
“欢迎殿下常住雪域,想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毕竟,这些设施都是为了保证冰缂生产。”凌解散了队伍,转身返回冰堡。他知道,目前神域的东阳神君只能算做边缘人物。他还不能跟这位新晋战神发生正面冲突,他只能等到神域庆典结束。
冰堡内入殓仪式还在继续,凌领着一众心腹直接进入族长房间。满屋的祭祀人员还在诵读安息铭文,凌大概清点了下人数勉强能凑够一个班。
他对手下说道:“跟祭祀们对换衣服!立刻换!”
“你想干什么?”长老看见乌泱泱的守卫解甲脱衣,惊愣道。
凌冲着他冷笑了下:“我爹之所以产生让我儿子他娘当女奴的心思,全都拜你所赐吧!”
长老知道总有一天,这位新族长会因为那个哑巴的事情清算自己,但没想到是在族长的入殓仪式上,此刻的族长还没有咽气,正瞪视着这个不孝子。
长老抓着宽大的衣袍,在凌杀意凶光中,他节节败退,踉跄难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雪族,我辅佐了你父亲,教育了你和你的儿子。你真的要为了个异族人毁了雪族吗?”
凌的儿子已经为族长净身更衣,他端着族长陪葬物品从内室走出。看着室内剑拔弩张的景象,惊道:“父亲,你要干什么?”
凌没有回答儿子的问话,只是抓住干瘦的长老,一把冰刃刺进他胸腹间的命门,冰刃在夺取长老生气的同时化散在他的肌体内,连道伤口都未留下。
凌道:“你一直都是我爹的左膀右臂,当初谋害旧主的主意就是你出的,让雪灵族沦为神域的工具。如今又撺掇我爹作践我一心想要迎娶的正室,把雪族送入深渊的人不是我,是你们。我说过的,你们要待她好,就是你们的苛待让她的心死透了,不管我怎么捂都捂不热。现在就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能出冰堡找她,好吗!”
长老抓着他的手,艰难地说道:“让她心死的人不是我更不是你父亲,是你。是谁把他骗进雪域改造的?是你啊!!”
长老临死前的话,让凌陷入过往的回忆。那一天,他巡视边境看到羽留在小溪边用石头垒出的暗号。那时的雪域正值夏季,原野上没有积雪只有漫漫碧草和零星的小花。凌没有再回营地,他坐在小溪边的高树,望向西方那片广袤的冰原。
当星河横亘在天幕时,羽扇着巨大的白色翅膀来到他的面前。
“我我”羽紧张到结巴。
“你怎么?”凌喜欢看他略带窘迫的表情。
星光璀璨让羽的心砰砰乱跳,他拉起凌的手说道:“我想我已经完成了变异。凌,我们神树孵不了单体繁殖的后代。我想和你结合!我想我的后代带着你的灵息。可以吗?”
凌盯着他胀得通红的脸颊,问道:“只是为了后代考虑吗?”
羽摇摇头,他从迁徙归来的白鹤口中得知,雪域正在举行为期一个月的夏季奉神舞比赛,族中适龄女子都被邀请参加。凌到了适婚年龄,这是雪族为了给他择妻而举行的盛会。
“等你成亲之后,我们就不能再见面。我想让我的孩子带着你的灵息,这样一来我不至于会太想见你。”
凌闻言,托起他的下巴,端详着他灵动的双眸,这是未被改造还带着灵族特征的眼睛,清澈明亮。
凌问:“我问你,你爱我吗?”
羽的脸更红,他点点头。
凌追问:“我不信。我这个被改造成如凡人般平庸的躯体,值得你爱吗?”
羽急道:“你哪里平庸?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我若不爱你,也不会摆堆石头让你来见我。只可惜,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左右,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生活。凌,过了今晚,我若再摆堆石头,你也不用来这里见我。我会努力克制自己,不会在溪边摆石头,但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你看见了也权当没看见吧。”
凌闻言忽觉心痛,那么一瞬间的灵光闪现,如果他的羽跟他一样被改造,装成雪族女子被自己选中不就可以与自己长相厮守了吗。他捧这他的脸,吻了上去,浅吻渐深。两人从少年相识到步入成年,多少日夜的相伴相陪,这居然是两人的初吻。
吻的感觉如此美好,羽的身体纤细又柔软,娇喘吁吁尽数被凌吞入腹中。占有欲主导了凌,他想要把羽拆分入腹,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
在往后的岁月里,凌都在自问他可曾后悔,答案是从不,即便羽那样痛苦,可爱本来就是自私的。爱他,占有他,让他独属于自己,不对吗?!
长老身死倒地,族长躺在床上仅剩半口气,只能绝望地拍倒床头的圣品。冰凌圣物摔落一地,凌的儿子慌忙捡起复放原位。
凌对着祭祀长道:“长老说过的,他誓死追随我父亲。现在有他陪葬,我也不担心我爹在冰川下孤寂无聊。你说,是不是?”
那祭祀长被吓的哆嗦,只顾点头,反应过来后主动脱下祭祀服交给一旁的侍卫。
凌指着长老的尸体说道:“那还等什么,先把长老抬进送葬队伍。”
几个手下换好祭祀服之后,假装是祭祀抬着长老尸体走出房间。
凌命人将那一众祭祀送进冰堡暗道看押。
他走到族长面前,看着他气若游丝,他狞笑道:“爹,儿子送你上路之前,还想告诉你一件事,这千年来雪域生产囤积了不止五万kg的冰缂。实际数额是十五万kg,冰川下的晶石快消耗干净了。你这个万灵族的叛徒,手上不但沾了万灵之皇的血,还沾了羽灵族的血。你真的能安息吗?我不管你给你自己选了哪处宝地作为冥居之处,你要知道,你现在快死了,雪族的事我说了算,你的身后事由我操办。儿子给你选的地方,极北冰川,就在我们囚养羽灵族的地方,我们割了那么多羽灵族的翅膀,折磨死了那么多羽灵族人,正好让他们的魂魄陪伴你!”
“呜呜!”族长伸出手指着凌,然而凌却仍旧阴鸷的说道:“你想说我干嘛要生产那么多冰缂吗,我告诉你,今年是神域国庆庆典年,凤族被邀请了,龙族被邀请了,就连妖界都接到了邀请函,独我们雪族未被邀请。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这个叛徒,被你这个二五仔连累,我们雪族被三界唾弃,为了顾及其他生灵的感受,我们雪族注定被冷落。神域把我们发配到如此苦寒之地,要是没那几场天战,神域想要冰缂战衣,我们雪族的生死谁人会关心。我站了个队,雪族真的要强大,必须站队。那些超量的冰缂是我的投名状,我们雪域的冰川下不单有冰缂,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神域兵器。不在战火中永生就在战火中灭亡,父亲,安息吧!”说罢,凌拔下了族长那双瞪的溜圆的眼睛,顺便带走了他最后一丝气息。
凌要借口入葬,带着人手赶到冰缂生产地,转化冰缂的秘密不能给神域。
他要毁掉冰缂转换阵法,在十五万kg冰缂全部消耗之前,总能等到神域出现新气象,先太子的遗孤东阳神君总归能夺回属于自己的正统地位。而等神域迎来新任天君的那刻,雪族便不会只是负责冰缂生产的边缘族群,神域应当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被他这番操作惊掉下巴的儿子彻底傻了,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儿子,不管如何,不要忘了你能来到这个世界,全是因为你的母亲。我们去接她!”
看着弑父杀师面不改色的凌,少年被其威慑:“她她在哪里?”
凌望向北方,说道:“在一个你该知道的地方。走吧,儿子,见到她恭恭敬敬地喊她声母亲。”
送葬队伍全由祭祀人员组成,亲友族众被留在冰堡内。众人召唤雪兽,拉着两个棺椁朝北疾行而去。
凌带着儿子共骑一匹雪兽,他有些话必须要告知儿子,否则就没有机会了。“你是被长老教育长大的,你爷爷不但不让你母亲碰你,还禁止我教育你。”凌说罢苦笑了下:“你母亲从未反对,或许连她都认为我没有资格教育你吧。”
少年呢喃道:“怎么会?是因为你太忙了,我极少见你而已。而且,我知道,她会趁我晚上睡觉时偷偷来我房间看我。她很安静,脚步很轻,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父亲,母亲真是心甘情愿生下我的吗?”
凌没有料到儿子会问这个问题,他无比坚定的答道:“当然,从知道有你到你出生的那段时间,是她跟我在一起之后最快乐的时光。”
少年勒着缰绳道:“可长老却说错误的结合里没有快乐,痛苦会延续至后辈。”
凌讽笑了下:“如果真是错误,错误的后果就让你爹我来承担好了。跟你母亲好好生活,让她开心点。”凌想到羽在强制改造后的一年里都在治疗咽喉和背上的伤口,她的身体很虚弱,那时的雪域还没有冰堡,一过夏天气温骤降会要她的命。他不顾族长反对,带着她去往更加温暖的南方。
好在当时的人族纪年政通人和,天下太平,两人南下一路无事。
或许是南方的气候暖化了羽的内心,亦或许是远离惊佈的雪域让羽放松。在江南湖泽生活了一年后,羽才让凌走进她的房间。
然而羽变了。
星夜下,两人初吻时的激荡再也不曾出现过。凌带着羽偷偷潜入改造室时,羽热情又激动,他主动脱去衣衫,如同向神明献祭一样打开自己的羽翼将两人包裹其中。即便后来羽从未拒绝过他,但凌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羽被抽去了灵脉,也抽走了她曾经的活力与灵动。
再后来,她怀孕了,小腹逐渐隆起,她也只有在准备孩子衣服的时候,会笑。
再后来族长和长老也来到江南。看见她便又是劈头盖脸的咒骂,凌把雪族的人挡在屋外,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妻子受不了极寒之地,要我们回雪域至少得有个能让她度过六个月零下六十度的极夜居所。】
族长咒骂更烈,骂完了之后方才说道:【建了间小冰屋,等她生完孩子就回家,冻不死她。但要我承认她是你妻子除非我死了!】族长没有办法同意让羽族人成为族长的妻子,未来族长的母亲,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囚养羽灵族雏鹤。为了儿子和雪族的将来,他只想让羽死。
雪族人的到来,把两人拉回了现实,羽知道她此生都无法站在凌身边出现在雪族人面前。
在她临近生产的时候,全身浮肿很是难受,在凌为她按摩的时候她也会像年少时那样趴在他怀里小憩。两年的江南时光虽短如一息,却也让凌坚信,羽至始至终都是爱他的。
“相信我,我会让你在雪域过得很好,作为我的妻子,该有的你都会有!”
羽摇摇头,像是在说无所谓。
而凌为了这句话,在雪域里修建出了空前宏伟的冰堡,不过是为了羽能有更大的活动空间,雪族的前路对他来讲也是无所谓。
无涯、泽浣和阿炳御风跟在送葬队伍之后,无邪一直拒绝三人的冥识请求,玄瑛也不清楚他的坐标位置。一行人一路北上,终于在临近北极的冰川停下,与送葬队伍同时到达的还有骑射兵团的微涵以及他带来的亲信。
两方人马就在冰川下对峙,直到无涯三人现身。
入口只有一处,大家都想挤进去,凌道:“这里是雪族墓地,不知道各位来此所谓何事?难道是为我父送葬祭奠?”
微涵心想老子是来捡装备的,但他一时间摸不准无邪的态度,只得讪讪得道:“来极地观光,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哈哈哈。”
无涯闻言强忍笑意。
凌虚眯着眼睛,盯着一众身穿行动服的凤族将士讽笑道:“难得骑射兵团的指挥官在神域国庆庆典日还能带队下界观光。不过还是要提醒你,此处是雪域,不请自来差点意思吧。各位,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阿炳和泽浣也明白无邪应该就在那条通道之下,遂解打开眼罩,微涵见是两人贱兮兮的跑过来打招呼:“仙尊,小饼,等事情办完我们再回去喝几杯。”
小饼是阿炳当初在凤阙修行时,那帮凤凰给他取的小名。
阿炳听他喊自己小饼就心烦,不由得白了这只凤凰一眼,微涵跟他弟弟微澜就是两个极端,在微涵出任骑射兵团指挥官时他都觉得无邪太草率。
“稍后再说,你怎么来了?”泽浣轻声嘀咕道。
微涵原本想悄无声息解决掉雪族看守,收缴物资,可现在他目测送葬队伍衣袍下都是战服,便只得尬笑:“观光,观光。”
雪族人将雪兽化为风雪消散,凌走到无涯面前说道:“雪族入藏仪式只能由血亲和祭祀参加,各位的心意到了,送葬至此就回去吧。”
无涯指着狭小的冰川通道说道:“你确定要把令尊安葬在此?这么小的通道扛不进棺材吧!”
凌让抬棺人先放下棺椁,却见他抬手一扬原本狭小的通道变宽了一倍。凌给手下一个眼神,那人开始指挥抬棺人将棺椁推向通道。
“等等!”无涯对凌低喝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棺椁推下去堵塞通道吗?”这里紧邻北极,十几年的冰川不能说动就动,如果仅有的出入通道被棺椁堵住的话,无邪在地下就危险了。
凌冷声说道:“葬于冰川是我雪族的规矩,冰川之下是对我族人最向往的冥居。”
微涵赶紧用在与无邪的共享冥识内说道:【殿下,你具体在哪个位子,我们碰到了雪族的送葬队伍。他们想把两个棺椁推入冰道。】
在地底采石场的无邪:【我们在地底第一层空间距离地面大概三千万百米,这里是极地冰川无法堪舆,听线人说第二层就是冰缂转化场。我刚刚给在这里的采石人送了食物,正要往下走。你快下来。】
微涵:【送葬队伍全是士兵伪装的祭祀,几级防御啊?】
无邪:【是祭祀就交涉,士兵对抗就绞杀,给你遇事专断之权。送葬?送谁?】
微涵:【雪域族长和长老。无涯、阿炳和泽浣也到了。】
无邪沉默半晌,他还以为能把阿炳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于是乎,原本只有两人的低端共享冥识进入了其余三人。无邪简单向三人介绍了些情况,唯独隐瞒了羽灵族人的事情。
阿炳知道无邪在地底时,拦下棺椁道:“都给我放下,此处由神卫营监管。”
微涵已经向手下比出控制出击手势,骑射兵团的人分散合围祭祀队伍,无涯见状悄然走到泽浣身边将他挡在身后。
凌见状抱胸冷声说道:“你们神域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这里是雪域,是操控冰雪的雪族地盘。”话音落下,众人脚下的冰面化为冰凌利刃穿地而出,将他们单个隔开。
无涯和泽浣挨的最近,两人差点被中间冒出的利刃所伤。无涯随即祭出灵力打向凌,却见冰刃汇集于空,阻击掉那道灵力,灵力混入冰屑犹如飞镖四射。众人跌撞躲避,场面混乱且狼狈。
两方士兵都认为这是开打的信号,当即在因躲避冰屑而乱插的走位上混战开来,一时间宽大的祭祀衣袍被两方灵力光波击成碎布,随风乱飞。
趁此机间隙凌祭出灵力,将棺椁推入冰道。
冰道下斜,两个棺椁下冲的速度逐渐加大,震动引起地底空间共鸣震荡,巨大的噪音和如地震的般摇晃让悬在空中的照明灯纷纷落下,采石场陷入黑暗,惊吓到了从未见天日的羽灵族人,那些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的采石人丢下手中的碗,四散奔逃。
采石场空旷,掉落的冰锥如利刃,那些在幽暗环境中长大的羽灵族人视力退化,失去了光源,他们根本看不到那些微弱亮光的晶石,躲避不及被打的嗷嗷乱叫。正要进入下层的无邪和波波祭出结界为他们阻挡晶石,又升起照明灯示意他们撤出采石区。
哑女听到这些哀叫就知道他们也是被人取了喉骨,无法正常说话,面对族人的惨状她也只能掩面抽泣。
大概过了两刻钟,两个棺椁冲过冰道,因为有结界阻挡棺椁未能进入采石场而是堵在了入口,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后面长老的棺椁,长老的尸体撞向冰壁又落在棺材碎片中。而前面族长的棺椁也被撞裂开来,族长那身冰缂入殓服上的铭文在晶石光泽的呼应下竟显出一副旖庄重洁之相。
哑女惊骇,不住的向无邪拱手:【那是雪族族长和长老,烦请神尊高抬贵手撤下结界,让两人安息。】
而在地面,泽浣与阿炳忍无可忍,脱去面罩。泽浣一脚踏向冰面,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如浪般冲散两方打斗的人。“都给我住手!”
曾经的万灵皇族一出手便见高低,雪族仰赖的是自己操控冰雪的能力,而他这一脚直接封印了周围的冰川,阻断了雪族与冰川的能量呼应。
泽浣对凌怒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令尊的遗体?”
凌讽笑了下:“仙尊,谁都可以同情他,唯独你可以站在这里嘲笑他的下场。当年你父亲就是被他卖给神域的,你知道吗,你父亲被神域压在九木神桩之央,被天雷劈成了烟云。除了他本人而外所有的皇族都是一个下场!”
无涯闻言,面色苍白愣怔原地。
“你给我闭嘴!”阿炳一记灵力鞭打向凌,却被他闪躲开。
失去冰川能量的雪族也失去了反抗能力,伪装成祭祀的守卫纷纷束手就擒。
泽浣睨了眼冒冷汗的无涯道:“愣着干什么,干正事,下去找你哥!”
“你没事儿?”无涯欲言又止。
说话间,微涵已经留人看守雪族守卫,他和阿炳率先押着凌和他儿子进入冰道。
泽浣略微酸楚却强装镇定:“我能有什么事?我爹说了,他已经换了种方式存在。化为风、云,也算是另一种方式!”说罢他抬手祭出结界将雪族守卫笼罩,既是束缚也是保护。
无涯看着他逃似的进入冰道,对骑射兵团的人道:“好好看守,不能伤害他们啊。等神卫营的人到了,把人交接给神卫营,立刻跟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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