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久孤的反击2
两人看整个寝宫外也没个站岗的侍卫,觉得奇怪也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入去了。
一走进去,波波就直接跑到内殿走到了萧朔寒的床前,看到他就那样僵硬的躺着看着风歇雨,而风歇雨同样僵硬的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唯有那手指不停的重复弹拨着一段曲调。两人表情都是麻木僵硬的,眼睛也涣散无神。
波波连叫了几声两人的名字都没有反应,她回头找阿炳,发现阿炳也站在正对着床榻的地方僵硬地看着他们,离阿炳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他的仙鹤身。
波波看着风歇雨的手指都拨出血痕了,抓她的手也没用,便直接将她怀里的小阮琴夺下放在一旁。怀中空荡荡的风歇雨仍旧做着弹拨的姿势。
“你们这是怎么了?”波波焦急地问着,几人的反应叫她害怕又无措。
她心想要不通知无邪他们来皇宫吧,自己这点道行连这间偌大的殿阁内哪里有诡异之处都不知道。
就在她犹豫踌躇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你还真是特别,这个傀儡卦阵是我针对神与仙潜心研究多年,修为一般的神仙都难逃阵法控制。据消息称,你不过是在幻灵宫那种半吊子学院学了几天的修习,却有如此修为而不为这个傀儡阵所控。真是叫人意外。”
波波回头,看见一个身穿铠甲的殿前侍卫站在她面前,与她也就一拳的距离。而她居然对于他的到来毫无察觉!
“你是谁?”波波楞道。她并没有从眼前这张年轻的脸上感觉出任何异常,整个人的气息也都是寻常的凡人气息。
“波波,跟我走。不然我就直接毁掉他们。”
铠甲青年伸出手,整个殿阁中幻现出一个卦阵图,皇宫内强大的灵力变成发光颗粒地出现在波波眼前,那些颗粒慢慢地汇聚在整个卦阵中,不断地为卦阵加持。
波波看着布满整座殿阁的卦位数据觉得他布置的手法跟自己在幻灵宫学习的正统道学思维有些出入。她所学的卦位方位严格按照山岳,月星的方位布局,不会有一丁点变化。而这个卦阵,不一样,他加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卦位。
魂入殿前侍卫躯体的久孤,看着她研究思索的模样,温柔的解释道:“这个图加了禁锢与操控生灵的卦位,它们呼应的不再是山岳日星,这些天地正气的位置。它们呼应的是大荒时就存在的四大魔气汇集之地,这个卦阵依托着魔的力量。你想要学吗,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教给你,学会这些任何生灵都能被你操控。”
波波听他这样讲,想到了惊风的控妖咒。
久孤像是洞悉了她心中的想法似得道:“妖皇的控妖咒是通过历代妖皇的冥识与妖物们的灵识互通进行的超控法门,我这个不一样,我不需要跟任何生灵互通灵识。包括人、妖、仙、神,只要修为在我之下的都可以被我操控。波波,我以为你也能被这个阵法操控,可你是我这万年间遇到的唯一的例外。你真的让我很好奇,你的修为到底被你藏在哪里了,我怎么觉察不出来了。”久孤走到她身边,俯头嗅着她发间的味道,贪恋她的气息。
波波被吓了跳,直接后退了数步,也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久孤。
她击出的灵力想要通知无邪,可那束灵力飞上直接触碰到殿阁中虚无的结界化为朵花火散开,她的灵力被封在这方寸之间到不了外面,她没办法通知到无邪。
“你怎么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真是个神吗?”波波不断的后退,想跟他周旋拖延点时间,而此时的无邪被上界玄瑛除花的事情耽误着,根本不知道她和阿炳离开小院的事情。
久孤好整以暇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眼神闪烁不定,久孤可以从中看出有些惊讶甚至是惊恐的意味。
他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不断地欺身靠近她,一步步的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才道:“我也不是很喜欢这副躯体,可谁叫我之前那副躯体被妖皇弄成了烂肉泥呢,你将就看着。你不是喜欢无邪那副躯体吗,等时机到了,那副躯体就是我的,到时候你就不会嫌弃我了。”
听他提到无邪,波波紧张起来。
指尖灵力汇集,向久孤击去。
久孤笑着十分从容的出手将她指尖的灵力像掐灭烛火般的轻而易举地压制下去。
而久孤没有丝毫怜惜的加大了手中的灵力直接将波波整个人都束缚住。
久孤拦腰将她横抱起,对她道:“不要反抗,我虽然说过不介意你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他的生死我是不会在乎的。”
这个威胁直白又有效,立刻让波波安静的呆在灵力束缚中不再挣扎。
任由他在她额间一指,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她失去了意识。久孤看着怀中沉睡的波波,走到阿炳面前,挑衅的说道:“你不懂规矩,我们的决战提前,不用再等到中秋夜。今年的九州人间因为你,都不用过中秋佳节了。”这句话是冲着无邪说的,阿炳能记录所见画面。等无邪到这里,就会通过阿炳知道这间殿阁中发生的一切。
当小院内的无邪听到微澜在问波波和阿炳去哪里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先是霁凝、女魃去追击那消失了六千多年的气息,再来风歇雨白天被叫去了皇宫,同时上界玄瑛缴花又出现问题。这些都是有人刻意安排,不是碰巧串在一起的珠子。
无邪、无涯、泽浣和纪霄当即去了皇宫,萧朔寒的寝宫内巫妖秘术的阵法还在启效,他们直接毁掉了阵法,寝宫内的三人才清醒过来。
阿炳躯体虽然被控制但却已经看到了久孤掳走波波的过程,他将鹤羽中的监控信息放在大殿中后对无邪道:“是属下的过失,属下这就去奉莲殿把波妃救出来。”
萧朔寒也起身将众人带到外殿,他对无邪道:“那个殿前侍卫是久孤?我怎么没发现那个侍卫有何异常?需要我直接把奉莲殿查封了吗?”
无邪和纪霄对视一眼,对他说道:“奉莲殿的事,你不要插手,里面的东西不是凡人能处理的。你好好养病。”随即又对无涯等人道:“我们再去趟奉莲殿。”
无邪留下阿炳在萧朔寒这里负责护卫,又将久孤设置的结界消除,重新给整个皇宫设置了新的结界。
萧朔寒的寝宫内,风歇雨正在给自己的十指上药,因为萧朔寒床柜里就放着外伤药,她便直接坐在他床边探身抽出了柜子,将外伤药取了出来。涂完药之后她将药物放回到了柜子中。整个过程萧朔寒都在殿阁帷幔下看的清清楚楚。
他寝宫里的那张床可是连后宫唯一的雨妃都没坐过,不过,他却没打扰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短短几息的时间可以在这样不被干扰的情况下变成永恒,直到她抱着琴走下阶梯,走到他面前。
萧朔寒看着她十指的血痕道:“今晚就不要再弹琴了,神尊殿下让我们先不要离开殿阁。你去偏殿休息冥想下吧,偏殿是备用殿,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使用过。”说着他领着她推开与寝宫相隔一道门的小偏殿。那道门装饰着一副山水画,她一直以为是堵墙,结果却轻轻一推就是方别样的小天地。
小偏殿空间不大,却布置得简约雅致,一张软榻和一个蒲团。
在靠墙的矮几上放着熏香和道家养元吐纳的书籍,一个空空的木架子。
风歇雨瞬间明白这是他的冥想室。
她将青玉阮放在矮几上的木架子上,一看尺寸刚好,契合的完美无缺。
她看着那木架子不像个新摆件,突然明白了什么,却又故作轻松地笑问道:“你这个架子平时放什么的,用来放我这把琴刚好合适。”
萧朔寒对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退身将房门轻轻掩上。
无言胜千语,他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却已诉尽衷肠。
风歇雨的笑意僵在了唇角,她将小偏殿的窗户打开,想让凉风吹灭那股涌动的心火。
无邪几人隐身御风来到奉莲殿,泽浣再次对整个奉莲山脉施了堪舆阵,他这次并没有克制自己的修为,他将自己天眼狐的十万年修为毫无保留地用在了此次堪舆阵中。
整个奉莲殿,除了之前纪霄勘察出主殿之下的地下室,那个用于转换念力能量的房宿阵而外,还隐藏了个更大的法门。
那朵圣莲之下,还掩藏了个巨大的能量,这个能量盘踞在奉莲山脉之下。
泽浣为了勘察出整座山脉的数据,不断地用修为为自己的堪舆阵加持。
无涯看着他因耗损修为和心力而涨得通红的脸,于心不忍,在他身旁手掐诀祭出神力加持阵法,减轻泽浣的压力。
阵法不是旁人能随便帮忙加持的,送入阵法内的灵力与布阵之人相冲的话,会减损卦阵图的效果,得不偿失。所以布阵之人对于自己的阵法布局多大,想要得到的结果都要量力而为。
无涯与泽浣却是例外,无涯之前损失掉的修为是泽浣的天目狐神力替他补上的,那天目狐是上古大荒神祇,神力自带神识有侵蚀之力。无涯身体内的两股神力交融,他的修为如同灵魂一样已经与泽浣契合。
在两人的加持下,盘踞在奉莲山脉上空的堪舆阵逐步变大,并顺着那股能量的走向,向东扩展,直到覆盖了整个奉莲山脉与东京城。
这是个空前的堪舆阵法,无邪、纪霄都仰头惊叹于它的宏大无边。
堪舆阵法扩张完毕,上面一圈圈的上古铭文开始发出炫目的荧光,光波旋转间一圈圈地从阵法中剥离,向下冲入地脉,深入到了地心深处。
从天到地都被这些荧光扫过,一圈圈不停不休。
皇宫内,风歇雨靠着窗户看着那道道奇光从天入地,将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五彩斑斓之中。
而其间生活的人们却毫无察觉,凡人的眼目觉察不出这些神力之景,除了自带仙根慧智的人。
比如生活在城中的十二门修士们,城东的黄家,和城西的师家,两家人世代入道门修习,却从不以入仙为目的。他们生活在人间,享受着人间的烟火,也为守护着人间的烟火。
“爹爹,今夜的烟花好漂亮啊。”小男孩子趴在窗户上仍旧望着天空不肯睡觉。
一旁的母亲怜爱的摸摸孩子的头,又看着自己的丈夫,内心焦虑不安,却面色平常。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等待丈夫的决定。
那些神光哪里是什么烟花,那是空前强大的堪舆阵。
是天战之前神域勘测地势数据,为规划作战方案做的战前准备。
黄家家族,男丁全部集聚在正厅,安静的看着那道道光轮。
终于,黄家家主开口了:“你带着女眷即刻南迁,离东京城越远越好。”
“那……那宇儿呢?”她有些颤抖的问道。
宇儿是他们的最小的儿子,那个趴窗看风景的总角孩童。
那家主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狠下心道:“他是男的。走吧,带着她们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带着她们走。”
妻子忍不住颤抖地道:“可他什么都不会,他就是个孩子。”
“黄青宇!”男人叫了儿子的名字。
小孩子一听父亲叫自己全名立刻走过去,端端站好,道:“是,父亲。”
“现在世有危难,父亲要留在城中降妖伏魔。你愿意随母亲姐妹一起南下避祸吗?”男人问道。
“孩儿要跟着父亲兄长一起,降妖伏魔。”小孩子再多的豪言壮语也不会说,只是神色坚定地站在父亲的面前。
终于女人忍不住掩面呜咽,男人牵着儿子走到她面前,摸摸她隆起的肚子道:“快走吧,你有身孕,先一步走免得到时候全城百姓蜂拥出城,秩序难控,你们一行女眷容易遇到盗匪。去道观找师父,他会护你们周全的。”
说完,两人便看见背着把铁剑的大女儿已经等在门外了。她对着父母道:“母亲,我们已经收拾好了,出发吧。”如果母亲不是身怀六甲需要她保护,她也应该留在城内。
女人被丈夫送到大女儿手上,两个女人朝后院走去,夜风吹来,头顶的光圈不断的下降,扫过一切建筑与生灵,两人最后回头看了眼她们的丈夫与儿子、父亲与兄弟。
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走向前院的背影,那两道被神光幻得五彩斑斓的背影。
波波被久孤抱着御风回到了奉莲殿,她看见整座宏伟的殿阁中,站满了黑衣修士。
等他落地,他就对为首的莲纹黑袍修士道:“你们都进城吧,今晚凡是睡不着觉的人,都是供奉圣莲的加持。”
“是。”那莲纹黑袍人颔首退下,随即号令一众手下散开,消失在夜幕之中。
“什么叫睡不着觉的人?什么叫供奉圣莲的加持?你要干什么?”波波问道。
久孤颠了颠她,将她抱的更紧道:“女人要远离只属于男人的战争。”
说着他抱着被灵力束缚的波波,走向水池中,波波看见碧水池中静立着一朵白色的莲花,这朵莲花含苞向上,茎干笔直却没有叶子。
他看着那朵莲花说道:“波波,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分离失散的吗?”
波波想起那只小崽崽,当他们到了扬州后不久,江南局势就变得紧张,到处是抓兵的官差。百姓的日子也变得艰难,她跟着北上的人流到了滦州。在一个矿山深处找到了个帮忙煮饭烧水的活儿。
后来,她居住的后勤区域发生了意外爆炸。她当时被埋在石砾间,昏了好久才被人挖出来,从那时起她就没找到那小狗崽了。
“我以为你被炸死了。”波波道。
她没再说自己为了找他,挖了多久的废墟。
她不想说,如果当时知道那小狗崽是他的话。或许早就……波波想到此苦笑了下,还能干什么呢,或许会带他回波波谷,去净化他吧!
她心中的想法仿佛被久孤洞悉了,他笑了下道:“为什么不是直接杀掉我了,有很多邪恶是净化不了的。我那时刚好恢复可以摆脱兽躯,我找了个看着还勉强凑合的躯体,打算变成人形再带你走。可惜那个躯体太能反抗了,我在控制他的时候引燃了炸药,被埋在地底下趴了半年才爬出来。等我出土重生后,你已经离开滦州了。如果我们不分开,结局也应该很好。”
“怎么可能?!”波波反驳道,那时的她谨遵父亲教诲,不会和任何人深交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呆上五年。他们会有什么结局?
久孤将她放下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灵力束缚道:“不要跑,这个奉莲殿都是我设的结界,你出不去。”
他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波波慌忙打开他的手,护着肚子道:“你想干什么?”
久孤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就是在感受,一个生命正常诞生的过程,灵魂随着胎体的发育而被逐渐唤醒的过程。我想守着你,陪你度过整个孕期,也想看着你分娩,看看一个灵魂依托在躯体上被唤醒的整个过程。”
波波听着他的话,并没有感到他有任何猥琐的意味。反而,他的话让波波涌出了些许哀伤的情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哀婉,道:“你为什么对灵魂唤醒感兴趣?你没有被这样唤醒过吗?”
被她这样怜惜的看着,久孤还真有些不适应,他不喜欢被人同情被人可怜,那是弱者无能的表现。
他能让自己存在至今,逃避神域几万年的追捕,可不是因为别人的怜悯。
久孤搂过波波,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抓着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芳泽间的温柔叫他暂时忘却了万年的恨意与孤独。
直到他的唇被她咬破流出了血。
这一瞬间的痛让他清醒,他意识到自己正在用这副肮脏又普通的凡躯在触碰她,真是罪过!
他离开她,舔了下留在她嘴角的血渍,道:“现在这副躯体我不满意,不要再对我流露出那种可怜的目光了,不然我会控制不住再次想要吻你,想征服你。可这副躯体根本就不配触碰你,不要再激发我的征服欲。你看着我的目光可以是崇拜仰慕、爱恋热情,或者直接憎恶怨恨都可以,不要是这副可怜我的样子,我不需要怜悯。”
波波被他的疯狂举动弄的不敢吭声,只能护着小腹警惕的看着他。
久孤她仔细地舔着她唇边的血渍,像只认真仔细的小兽,把那些凡人的血渍舔得干干净净。又摸了摸她的双唇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这里很快会变成地狱。我不会再让我们像上次滦州那样因这些莫名其妙的意外而分开的。”话说完,两人头顶天空出现了个堪舆阵,那个堪舆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大,覆盖直到天际。
久孤盯着那堪舆阵冷笑了下,像看见了无邪,说道:“全被你堪舆了又能如何,知道真相却又无可奈何是最悲哀的局面。神阶如你,却还是要面对不管怎样选择都是失败的局面。感谢我吧!”
说罢,他再次抱起波波,跳入了那莲花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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