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降临 10 往后的日子
“薇娅，你在想什么？”
阿诺德看着在树下休息的少女，问道。
因为薇娅总是形影不离地跟随在自己身边，而且每时每刻都全副戒备的样子，所以阿诺德就命令她坐下来休息一下。
薇娅刚开始似乎还有些别扭，但可能是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最后还是服从了阿诺德的命令。
少女用洁白宽大的双翼微微地包裹着自己，抱着一对白玉般的双腿，靠在树干上，愣愣地看着远方发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原来她也有这样柔弱的一面啊。”阿诺德想。
她乖巧可爱的样子像一只白色的鸽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爱怜。
听到阿诺德的话，薇娅顿时就紧张地站了起来，恭敬地回答说：
“启禀王上，薇娅不敢。”
阿诺德看着瞬间严肃起来的少女，笑容之中有一丝尴尬，好像是自己打扰了少女的休息。
“你先坐下来……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阿诺德刚好也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女骑士眼中的自己。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薇娅每时每刻都跟随在自己的身边，为他分忧和处理各种麻烦。
惊慌失措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侯，有不了解的地方的时候，甚至是单纯地想要聊天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喊出薇娅的名字。
然后，这位美丽的女骑士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各种麻烦的事情，甚至是……和阿诺德讨论天气和风景。
但是阿诺德却还没有好好地听她说过对自己的看法。
薇娅犹豫了一下，看着阿诺德微笑的表情，终于还是坐了下来——虽说是坐着，但还是挺直了背，一幅端端正正的样子。
“王上，薇娅在想之前和精灵族和谈的事情。”
“哦？”
阿诺德笑了一下，心里却顿时紧张了起来，
“说说看？你对和谈的内容有什么看法吗？”
“薇娅不敢！”
少女坐着鞠了个躬，说，
“薇娅只是觉得，以王上的性格，即便与精灵决一死战也不会做出让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会愿意退出凡诺城。
当初在云费森林的那场突围战，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薇娅都能感觉到热血沸腾，忍不住想要再拔剑冲锋一次。”
“因为责任。”
“责任？”
薇娅似乎没有完全理解，疑惑地问了一句。
阿诺德站了起来看向周围。刚刚下过一阵雨，土地还有些潮湿，高耸的大树上不时有残留的雨水低落下来。几只不知名的鸟愉快地叫着，清脆的鸣叫声像矮人的风笛一样婉转悦耳，在林间的道路上传出很远。
兽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坐在地上休息。也许是刚刚退出凡诺的原因，气氛稍微有些沉重，大多数人都在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有些人的伤口已经处理不好了，他们沉默地抚摸那一段残疾的躯体，坐在地上发呆。
“你看着这些战士，薇娅。”
阿诺德收敛了笑容，坐下来对着薇娅说，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有着家室，有着妻子儿女，有着父母双亲。他们被人爱着、期待着、等待着、思念着，
就像那些死在云费森林和凡诺的战士们一样。”
阿诺德稍微停顿了一下，薇娅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眸直视着他，清澈而又明亮。他继续说道：
“你也看到了，那些精灵们的战斗力确实比我们要强。老实说，真的要开战的话，我们能守住凡诺的概率，不到一成。
这些战士都是都兰的中流砥柱，我们可以无所畏惧，但是不能让战士们去白白送死。
就像那天在云费森林，你让我逃出去的时候说的话一样。我是都兰的王，肩负着守护都兰的责任。
因为我的不自量力，我们已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失去了一万多名忠诚的战士和切格巴。我不能再任性地开战了。”
薇娅静静地听着阿诺德说话，蓦地，她感觉王上身上似乎有某种东西发生了转变。
这段时间来，王上每天都在打破着她对王上的认识，无论是突然变得外向了也好，还是突然就变得容易相处了也好，还是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向她讲解自己的决定，都不太像从前的王上会做的事情。
王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温柔又强大，更具有国王的威严和智慧的气质。
薇娅很喜欢王上的这种转变，她每天都在期待着能够侍奉在王上身边，为王上分忧。
“多谢王上！薇娅明白了！”
阿诺德又想到前几天，精灵族的那位艾尔夫曼大人前来和谈的时候，听到自己痛快答应退出凡诺时那激动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看来精灵也不愿意继续付出伤亡的代价啊。”他想。
阿诺德笑了笑将思绪收回，对薇娅说：
“这些天来我从暗精灵那里知道了很多，我知道的越多，就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狂妄和弱小。
这世界大得难以想象，有众多强盛的文明和国家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展开永不休止的战争，传承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国家并不罕见。
无数个奇异而又强大的种族在这块大陆上共存着，争夺着有限的资源和空间。
都兰还是太弱小了，这次回到都兰，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我想让都兰尽快地强大起来，这也是我身为都兰之王应该做出的承诺。”
薇娅站了起来，单膝跪了下去，白色的双翼收在身后，微微抖动着。
“薇娅很高兴能追随在王上的身边。”
阿诺德伸出手把薇娅扶起来，一缕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薇娅的脸上，留下一片闪烁的光斑，她微笑着抬头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在闪烁的光影中格外的生动。
“通知战士们出发吧，我们离都兰不远了。”
阿诺德轻声说。
……
都兰，入夜。
阿诺德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刚刚下过雨，夜空上没什么云彩，明亮皎洁的月光照在兽人的村落里，把一切印得雪亮。
村庄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没什么声音，兽人们大多已经睡了，只有一种不知名的小虫嘈杂地不知疲倦地叫着。
感受了凡诺夜间的万家灯火之后，阿诺德此刻只觉得寂寞，还有一种让人心慌的失落感。
“赛瑞，你在吗？”
阿诺德轻声呼唤着贤者书库。
“答：我随时候命。”
“你之前说我可以很轻松地学会各种魔法是吗？”
“是的，因为身为贤者的特性，你对魔法这一特殊能力有着无比强大的天赋。”
“能简单说说什么是魔法吗？”
“魔法是指利用某种特殊手段，对世界上弥漫的魔法能量进行重塑操作，然后以特定的方式在特定的区域进行重现的一种行动。”
“如果我学习了足够强大的魔法，能打败那天精灵族的那只地龙吗？”
“如果你精通了贤者书库里任意一条攻击性魔法，可以。”
阿诺德兴奋地握紧了拳头——那头恐怖的S级生物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只强大的野兽游戏般地杀死他的士兵，他却拿它毫无办法。
“好！那让我们开始吧。学习魔法！”
“说起来，只靠着现在的这些人，还是太乏力了……
明天就去找各位长老，搜集一下相关人才的信息吧。”
“还真是……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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