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颗心都给他了
“秦爷爷，我就是说笑的，您先看画吧。”
柳意一共拿了五幅画，秦康泰只看了一张就皱起来眉头。
无他，这画的构图风格都和沈池秋之前发网上的那张一模一样。因为拙劣的画技显得粗糙异常，模仿都没有模仿到精髓。
“这画，顾老头看过吗？”
“这副没有，其他的看过，这副是我最近灵感爆棚临时创作，还有些粗糙。”
秦康泰紧接着看了别的，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个风格很明显和沈池秋的如出一辙。就连缺点都类似，只不过柳意的画因为画画的人技术不够，更显眼些。
他不动声色地暼了一眼柳意，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柳意是把沈池秋当成素材库了。
“你的灵感哪来的？”
“就是暴雨天气遇到一株濒死却顽强的花，觉得它的精神很值得学习，就临时画了。”
“呵呵。”
沈池秋实在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画卷一打开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上辈子这个时候，柳意就是靠着抄袭自己的画作才获得了顾白齐的赏识，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流。
“小美，”秦书接触到秦康泰的死亡视线，硬生生把人字咽了回去，接着道：“咳，沈池秋，你笑什么啊，我看柳意画的就很好啊。”
沈池秋默默拿起一块西瓜，咔咔啃着，视线黏在柳意身上，吃起西瓜来，就如同在嚼柳意的肉一样。
秦康泰很生气地把画拍在桌子上，如果他没有事先看见沈池秋的画，没有收他为徒呢。
是不是沈池秋的画都被人明目张胆抄袭了他都不知道。
沈池秋的那幅画，当他看见它出现在殷寒之朋友圈的时候就明白了，那画的分明是殷寒之。
怎么到柳意这就浅显地认为是暴风雨中野花的坚韧。
秦康泰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偏偏他那个孙子还在喋喋不休夸这画有多好多好。
“秦书，闭嘴。让你进你哥哥公司锻炼你去了吗？给你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寂静。
秦康泰又拿起第一副画，“柳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画是从哪来的灵感。”
在秦康泰锋利视线之下，柳意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暴露了。一池秋色那样小众的画家应该没有知道吧，柳意怀着侥幸心理稳住心神。
微微一笑：“就是随意看见的野花，秦爷爷是觉得不好吗？”
“呵呵，柳意我对你很失望。你要是有勇气承认抄袭，我还能高看你一眼。结果你第一时间就想着否认，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画画。”
柳意眼神慌乱了几分，眼眶瞬间红了，委委屈屈道：“秦爷爷，您是不是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抄袭，画画就是我的第二条命，我怎么会去抄袭呢？”
他一副大受打击的心碎模样，连秦书都心疼不已。
“秦爷爷，是不是沈池秋跟您说什么了？我真的没有。”
秦康泰看见柳意的眼泪就烦，他飞快点进沈池秋的账号，把相似的几幅图都找了出来。
“你不要告诉我一池秋色是你的账号，以你现在的能力就是再练上十年，也根本画不出这幅画。”
羞辱的话瞬间拍在柳意脸上，一模一样的构图风格，如出一辙的颜色搭配，布局都一样，他根本没法辩解。
一直叫嚣着为柳意鸣不平的沈池秋也哑了火，不自觉后退一步，离柳意远了些。
“柳意，一池秋色是我。”
一直保持沉默的沈池秋突然的一句话，让屋里炸起惊雷。
柳意更是豁然抬头，死死盯着沈池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点开玩笑的痕迹。
没有，一点都没有。
“柳意你离了我就不能独立创作吗？在学校你扒着我的作业抄，我也就不提了，这怎么拜师都拿着我的作品来？你还要脸吗？”
“池秋，我就是一时糊涂，没有一直扒着你抄，你说话要讲证据的，要不然就是污蔑。”
沈池秋也懒得跟他废话，打开手机直接把自己之前作品的照片一一翻了出来，这几幅画跟柳意拿过来有七八分像。
不像的地方在于柳意画的实在太丑了，没有沈池秋投入的情感，更没有他的技巧。
这个屋里就秦书一个门外汉都没法昧着良心夸柳意，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柳意瘫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骄傲情绪。
殊不知秦书也幻灭了。
他印象里的柳意又努力又清新，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现在呢，他看到了什么，抄袭，还拒不承认。
“柳意，你没有用这些画去盈利，我顶多是道德上谴责你，可是你要是让我发现你抄袭的作品出现在别的什么地方，那我可就要拿起法律武器维权了。”
柳意带过来的画都被秦康泰扣押了，他觉得作为顾老头的好朋友，他有权利让他知道。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柳意忍了好久的眼泪刷一下就落下来，“秦爷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为了得到你的认可。”
“你可以叫我名字，秦先生都可以，秦爷爷就不必了。我对你的画没有兴趣，你可以走了。”
柳意捏着衣角，可怜兮兮道：“秦书，我……”
“柳意，我想静一静。”
秦书避开柳意可怜巴巴的视线，他一颗心都乱糟糟的，哪里能注意到柳意的目光。
沈池秋冷冷勾了勾唇角，柳意不过是被两三个人看见就受不了了，他上辈子被认识的所有人狠狠羞辱，数不尽的谩骂，又该怎么算呢。
他注视着桌上的画，一时间让眼底失望的情绪倾泻而出。
“小秋啊，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当你优秀的时候他们想偷走你的人生，变成自己的。但是有些东西是谁也偷不走的，你的技术，你的情感，你的第六感。好好练，我期待你成功的那一天。”
秦康泰拍了拍沈池秋的肩膀就出了门，把空间留个他们。
秦书涨红了脸，磕磕绊绊说了一句：“对，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希望，希望你原谅我。”
沈池秋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
秦书这些话跟挠痒痒差不多，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良久，等人都走了，沈池秋才拿起那些画撕碎一股脑儿丢进了垃圾桶。连带着愤懑不平，疏解不开的小疙瘩，现在，通通扔掉了。
沈池秋闭了闭眼，再睁开面前多了一颗糖。
金色的糖纸包裹着小小的糖果，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你怎么来了？”
“池秋，我来接你回家。”
满腔的委屈突然有了一道宣泄的口子，呼呼啦啦跑出来一地。
沈池秋眨了眨眼，把不明显地湿意压下去，“你怎么才来啊。”
要是，要是上辈子也能遇到你该有好多啊。
“抱歉，路上堵车。吃个糖，别生我气好不好。”
“哼，那得看看你的糖甜还是不甜了。”
细白的手指剥开层层包裹的糖纸，一颗粉色心型的糖出现在面前。
沈池秋指尖颤了一下，在殷寒之紧张的视线下缓缓放进嘴里。
唔，好甜好甜啊。
“好吃吗？我错了，我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就这个了。”
这是殷寒之刨出来的一颗心，他挑挑拣拣很久，还是决定送一颗真心给他。
“还行吧，暂时原谅你了。”
殷寒之傻傻笑了一下，他说：“池秋，回家了。”
沈池秋跟在他身后偷偷勾了勾唇角，他好像看见殷寒之身后的尾巴了，摇摇晃晃的，像只可爱的小狗勾。
“唔，车子不在这边吗？”
“这边路中间有两个大石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看着不方便开进来，我停在巷子外边了，出去就是。”
两人走在一起，肩膀时不时就要碰到，沈池秋舌尖上似乎还有甜滋滋的味道，嘴角像是抽风一样控制不住上扬，连吹过的风都是甜甜的。
“老大，你看照片，就是他。”
两人面前突然出现十几个人影，各个凶神恶煞，手里提着家伙事儿掂量着。
“喂，你就是沈池秋吧。有人找我买你的命。”
领头的老大吐了一口唾沫，揉了揉手腕就冲过来。
十几个人呜呜泱泱冲过来着实让沈池秋吓了一跳。
“池秋，小心点。”
殷寒之一脚把领头的老大踹翻在地，随意解开身上的西服扣子把衣服丢出去。
人太多了，混战一般。
沈池秋手里提着不知道哪个人丢下的铁棍，挥舞地虎虎生风。
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不管不顾就要往上冲。
砰砰砰的声音，全是拳头碰到肉打出来的节奏。
到底还是这些人人多势众，沈池秋和殷寒之身上很快挨了好几下。
沈池秋强忍着疼，发了狠锤向打过来的人。
“池秋，再坚持一下，我的人马上来了。”
他今天出来的急，没告诉保镖地址，幸好他们就在附近，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赶来。
沈池秋丝毫不敢大意，这些人明显是受人指使，诺大的巷子里连个人都没有。
对面的人基本都是些花拳绣腿，很多都被打趴下再也起不来。
沈池秋不敢放松，又把手里的铁棍捏紧了几分。
“他娘的，给老子起来上啊。”
领头的老大率先冲上来，还能起身的人紧接着跟上，沈池秋被突如其来的光晃了眼睛。
再抬头，一把尖锐的刀子直冲他面门而来。
咚。
殷寒之一脚踢出去，老大手里的刀是踢走了，可身后还有一把。
噗嗤。
是刀没入肉里的声音。
沈池秋被殷寒之死死护在怀里，自己背上却挨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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