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再想他就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殷寒之，你要是再用力些，我的脖子就要断了。”
这种卡脖拥抱沈池秋实在是无福消受，生怕一个不小心直接撅过去。
“抱歉，我失态了。”
殷寒之还真有些失态的意味，眼尾都红了。
沈池秋坐在地上，拿勺子吃着冰镇的大西瓜，又凉又甜，简直是夏天的绝配。
“殷寒之，快吃，吃完咱们还有活动呢。”
沈池秋说的活动是捏橡皮泥，他把捏小人需要的几个颜色一一摆放整齐。
“哝，这些是我的，这是你的。我捏你，你捏我，也不用考虑好看不好看那些，就是玩儿。”
话是这么说，结果殷寒之的大手握着小小的橡皮泥无从下手，笨拙的像是邯郸学步的小孩儿。
“不对不对，你这样。”
沈池秋把自己的动作展示给殷寒之，看他一脸自信，满意地忙自己的去了。
殷寒之以为的自己：从容不迫，大家风范，游刃有余，心灵手巧。
沈池秋眼里的殷寒之：手忙脚乱，瞎搞一气，眉头紧锁，十级手残。
沈池秋：“你需要帮助吗？”
殷寒之淡定地捏好一颗卤蛋头，自信道：“我觉得挺好，你以为呢？”
“嗯……你开心就好。”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沈池秋的成品是两个酷酷的小人，穿西装大背头的殷寒之，卫衣牛仔裤少年版殷寒之。
殷寒之的成品是一堆残肢，外加好几颗圆润的大卤蛋脑袋。
他挫败极了，敲键盘的手搞不定软趴趴的橡皮泥，抿着唇求助似的看向沈池秋：“池秋，你能再教教我嘛。”
“哼，殷寒之，我算是看透你了。有事池秋，无事沈池秋。”
沈池秋认命地凑到殷寒之身边，想告诉他怎么弄，奈何他的手实在是不听指挥。
“哎，你手臂太僵硬了，放松些，算了。”
沈池秋干脆靠在殷寒之怀里，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教他。
烟花一簇一簇在脑海里炸开，像是开成了满城的花，绚烂异常。
血液瞬间凝固一般，手臂酥酥麻麻，都有种抬不起来的错觉。
“池秋。”
“干嘛？”
“就叫叫你。”
温柔又缱绻的语调，外加火热的视线几乎要把沈池秋烧着了，他瞅准机会猛地一个回头。
不期然，他的唇擦过殷寒之的下巴，不是在黑灯瞎火的电影院，在灯火通明的客厅，在殷寒之类似于深情目光的注视下。
沈池秋刷的扭过头，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刚刚捏好的胳膊又成了一堆泥。
要说些什么吗？
两人心底同时划过的想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错过了最佳解释时机。
沈池秋故作淡定，磕磕绊绊给殷寒之讲解要领。一个简单的小人，两人硬是捏了快两个小时。
“好了，我，我回屋休息休息。”
沈池秋起身的动作太猛，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他无处安放的手正撑在殷寒之肩膀上，腰侧还被殷寒之结实的手臂圈着。
“慢一些，是不是太累了。”
沈池秋干咳一声，稳住身形把之前捏好的小人递给他，“送你啦。”
“不用，我有小秋了。”
殷寒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捏好的小人，又沈池秋的亲自指导，小人倒是有几分沈池秋的神韵。
“你叫他小秋？”
“嗯。”
沈池秋心里流过两道面条泪，可恶，就是个小人都比自己叫自己亲昵。
亏他还纠结了好久那个轻飘飘的吻呢，呸，啥都不是。
翌日。
殷寒之起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了沈池秋的身影，只有他留的一张便签：去师父家画画了。
他捏着便利贴扔进自己藏东西的玻璃瓶里，摸着光洁的下巴发呆。
秋秋不会是觉得不小心亲到他了嫌恶心，才自己生闷气吧。说好的天天去公司，这才几天就不作数了。
［殷寒之：你觉得一个人亲了你又不理你是什么情况？］
［娄竞：靠靠靠，殷寒之你苦尽甘来了！］
［殷寒之：没有，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娄竞：滚，不要言语欺诈好不好。那只能说明人家就没当回事好不好，老殷你面对现实吧。你是二十八，不是十八，你直接冲上去吻他能死吗？］
［殷寒之：没有在一起，冲上去吻人家是耍流氓，不要脸。］
娄竞从黑名单里短暂出来十几分钟，又被关了回去。
殷寒之伤心地对着小秋念叨了十几分钟，要是小秋能说话，估计都得来一句：你没事吧，烦死了。
“沈池秋，你今天怎么回事，最基础的配色都弄错了，要是再心不在焉地就不要学了。”
“对不起师父，我的错。”
沈池秋今天确实有点不在状态，他有些摸不准殷寒之是什么想法，忽远忽近的，尤其是昨天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一时间脑子里塞了太多东西，以至于画画的分心了。
“小秋，画画的时候情绪有多重要就不用我说了吧，让你画阳光明媚开心的，你画的是什么，被雨淋湿的小狗？”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沈池秋还是第一次被批评，羞愧地脸颊通红，又在心底默默地把殷寒之骂了一顿。
我再想你就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小秋你非常有天赋，但这也是你的局限所在，你画的太顺了，反而忽略了练习，浮躁静不下来。我希望我的徒弟是各方面最优秀的，今天先画十张最简单的素描。”
“我知道了师父。”
秦康泰让管家把沈池秋所需要的工具一一摆到院中的树下，就画小院里的风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池秋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明明手累到酸痛不已，可还是停不下来，之前笔锋不顺畅的地方这次却很轻松。
他，好像真的要进步了。
“喂，沈池秋，你画的也不怎么样吗，远远比不上柳意，你怎么就入了我爷爷的眼呢。”
沈池秋画完最后一笔才不咸不淡瞥了一眼说话的人，一头扎眼的红毛，倒是比他之前的造型还雷人。
是柳意的又一追求者，秦康泰的孙子——秦书。
“喂，小美人，小爷我跟你说话呢。”
沈池秋突然回忆起秦书的设定好像是桀骜狷狂的校霸。又傲娇又讲理的那种，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样看上柳意的。
“你跟我说话我就要回答你嘛，我很忙，没时间跟你聊天。”
“你要是这样可就没意思了，上次柳意生日宴我还帮忙了。”
沈池秋就是把记忆扒拉个遍，也没找出来有哪个地方他还帮忙了。
“不好意思，没发现，秦少爷你快忙你的去吧，别耽误我时间烦我。师父布置了十幅画，我很忙。”
沈池秋连个眼神都没分出去，一心投入到自己的画作上。
“你这记性快补补脑吧，我可是跟柳意说让他把钱还你。虽然我是喜欢柳意，但是我明辨是非，不做亏心事。”
见沈池秋没反应，他又道：“那你能不能跟我爷爷说说，让他指导指导柳意，他画的真比你好。就你这水平他都能收，柳意肯定也可以。”
沈池秋：懂了，舔狗舔到后面都不觉得自己在舔，甚至很享受。偏偏嘴上还要说着，我就是看他有才华。
可去他妈的才华吧。
柳意之前的作品不知道“借鉴”了他多少内容。
而且，秦书脑子是不是不健全，话里话外都是他师父眼光不行，呵呵，可真有他的啊。
“秦书，你做什么呢，是不是欺负小秋，等寒之来了让他好好收拾你。你给我过来。”
沈池秋作画的手一顿，殷寒之，要来吗？
“哎哎哎，爷爷把揪我耳朵啊，疼，我就是来看看你，不干别的。”
“不干别的，那柳意是怎么回事，他都求到门口了。”秦康泰压低了声音，看见这个不成器的就来气，还把人领家里来了。
“我，我这不是顺路嘛。”
果不其然，沈池秋一抬头就看见小白花柳意抱着画，不知所措地站在大门口。
他要进门的脚默默收回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秦爷爷，我能进来吗？”
“可以。那个小秋，天热，你一会儿接着画，先进屋来吃几块西瓜。”
秦康泰也不介意他的双标行为会伤害到柳意，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太没分寸了。明明都已经是顾老头的徒弟了，还硬要往他这凑。时间久了，他都怕跟顾老头的关系出现嫌隙。
几人刚刚落座，柳意直接挑明来意。
“秦爷爷，我想让您帮忙点评一下我的画。”
柳意把抱着的画双手递给秦康泰，这种情况下他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得接下。
顿时，柳意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秦书，似乎天地都璀璨起来，他又状似无意道：“池秋，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过来呀。我师父说我的风格有几分秦爷爷的味道，我这才自作主张让秦书带我来的。”
杨思睿现在还昏迷不醒，他虽然解释了是他们玩的太花，杨思睿自己不小心磕到了剪刀上，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这些话他也知道没人信。
柳意没办法，只能趁着杨思睿昏迷的这段时间给自己多找几个靠山。
显然，顾白齐的地位比上秦康泰还是差远了，要是真能搭上他，背靠秦家，杨家就不敢把他怎么样。
沈池秋啃着西瓜默默翻了个白眼，都这种时候了，他说什么都不对劲儿吧。
“小秋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他是我徒弟，自然都是为我着想。小秋单纯，你这么问怕不是要把人气哭了。”
柳意脸上的笑瞬间尴尬起来，这秦康泰话里话外都是在点他吧。
他不为秦康泰着想，也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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