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心存善

2、人心存善

“去他·M·的协议。”陆泉忍不住骂了一句。“事情是他们找的，战役是他们发起的，死了那么多人取得的成果，一纸协议伤透了多少板块大陆的国家，默默的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害得多少英烈埋骨异地…”陆泉说着，竟有几分哽咽。“老毛子真是不靠谱，还得是咱们社会主义…”

“好了，都过去了。”陈文两忍着心里的悲怮，看着门外向里张望的金牛，“找我什么事？”

“哦，那个”陆泉放下抹布，拿起自己的皮包，从里边拿出几张证件。“这是世界各国就那次战役商讨出来的，承认你们的功绩，认可你们的存在，也相当于颁发的一项荣誉…还有国家的特别证件。”

“承认我们的存在？”陈文两眉毛一挑，自嘲的笑道“呵呵呵呵…”笑着笑着已经有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一年了，早去干什么了？”说着，陈文两面色一黑，“我大哥的呢？我那几个兄弟的呢？金牛他爹的呢？……只有我们这群苟且偷生的？”

“算了，也活不了几年了，我就这样，挺好”陈文两心灰意冷。

陆泉沉默许久，“因为咱们国家的政策优厚，那件事情以后，不少幸存下来的弟兄都跑到咱们国家来了，并没有协议上的事情发生…起码咱们国家没有…”

“打赢了，跟打输了似的，活着的，东躲Xi藏，死了的，连尸体都不能收敛，还得替他们背黑锅。”陈文两说话间情绪已经平复，“一年了，我的心，早就寒了。让我活着呢，我就这么混吃喝等死，不想让我活了呢，那就准备好陪葬的人选和人数，那命来填吧。这些东西，对我没用。”

陈文两坚毅果决的心，在这一刻产生波动，为了死者的不甘，为了生者的无知。

“金牛看店，我去买菜。”陈文两怕在和陆泉说下去又不知会有怎么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自己和金牛两人都不是正常人，一个收敛不住，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徒增悔恨。

陆泉放下东西，紧跟陈文两一同出门而去，路上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跟着陈文两走着。

两人沉默着走了七八分钟，被几人赶上，“大叔，大叔。”二人谁也没有想到是叫自己等人。

陈文两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看到两次在自己店里吃霸王餐的小青年，气喘吁吁的在身后弯着腰调整气息。“大叔，叫你怎么不停下啊。”

“我有那么老？”陈文两不敢置信的望着陆泉。其实也就才二十七八左右，第一次被人冠以大叔的称呼。

“怎么？嫌这个辈分小？”陆泉忍俊不已。

无视陆泉的调侃，“什么事？”

“大叔…大哥，这是我们的饭钱…不够的回头我们在给您补上。”青年面上带着尴尬。

陈文两看着青年手中的钱币，确实不够…“算了，以后再我那里放肆可以，出了门，不许去别的地方耍混。”说完，也不待青年四人回话，转头往菜市场方向走去。

“二爷”

“叫二哥”陈文两面色不快，“都是被你们给叫老的。”

“哦，二哥，怎么？国家给的钱不够花？还需要你跟牛哥起早贪黑的干这些买卖？”陆泉疑惑的问道，要知道当年那场战役存活下来的，国家不仅没有按照协议所说追究其责任，反而每月定期往这些人的卡里打钱，花费之高令人咂舌，毕竟很多人都已经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了，更何况像陈文两这样有过突出贡献，地位高超的幸存者，每月的供养费是很让人费解的数字。而陈文两和金牛的穿衣打扮，生活状态，不要说对不起城市的市容，更加对不起供养的费用。

“谁家没几口人啊。家里的壮劳力不在，其他人怎么生活？都送出去了，起码不能让那些兄弟的家人饿死吧。”陈文两一瘸一拐的走向前方的菜市场。留下陆泉看着陈文两孤独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老二，来了，正好，我这专门给你剩下点菜，你看看你能要多少。”

“老二啊，别听老抠的，都是点烂菜叶子了，还打算卖出去怎么着？我这剩下点菜，我也不收拾了，你就都拿走好了。”一进菜市场，各种打招呼的声音，大家都知道陈文两的习惯，每天下午时分才来买菜，虽然菜的质量有所下降，但是胜在量大，也便宜。一来二去的都跟陈文两熟络起来，说话的大娘受到过陈文两的帮助，也知道陈文两带着一个傻子，生活不易，能帮衬尽量帮衬一把。

下午的菜市场和晨间截然不同，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经营，寥寥几家，不是在收摊，就是在等着陈文两的关顾，大娘那样的纯粹就是给陈文两留下的许多蔬菜。别看陈文两的小面馆经营不怎么样，可是架不住有个能吃的傻子兄弟啊，尤其记得，老伴在田间摔断腿那一次，全靠金牛一路背去医院，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事后热情的邀请二人吃顿饭表示感谢……那顿饭啊、那桌菜啊、那一盆香喷喷的米饭啊…金牛一个人全部搞定，一点没糟践…自此，受过二人帮助的人们，再也不会提出请二人吃饭的话语了……也明白为什么生意惨淡的面馆，每天会采购那么多蔬菜了。陆泉紧随其后，感受到菜贩们对陈文两的热情和善意，或许他们把那种感激，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两大袋的蔬菜，陆泉背着实在有些费劲，但是他绝对不会怀疑陈文两每天是如何把这么多菜带回去了，一个好心的菜贩，腾出空闲的三轮车把二人，主要是蔬菜，送回面馆。

陆泉坐在凳子上气喘吁吁。

“两袋子菜而已，至于吗？”陈文两递上第二瓶矿泉水。

“袋子那么大，塞得那么满，没一点缝，三轮车蹬着都那么费劲，你说至于不？”陆泉接过水又是一通猛灌。

“你刚才问的，为什么干这样的买卖。别说挣钱，都不够这夯货一顿吃的…”陈文两看着傻乐着处理蔬菜的金牛，“是为了提醒自己还活着，是为了用小小的温情，温暖那颗冰冷的心，才不会变得冰冷，才不会为那场战役，感到不值…”

“钱的事情，我在帮您想想办法，国家对咱们不错，只是这缺口太大了。”陆泉沉重的说道，深知每月支出那笔数字的他，也明白国家的难处。

“不用了，当年都是自愿的，国家还是想想以后吧。”

“想，怎么不想？现在一手组建新军，一手加速发展，在全境范围内，肃清余孽。想必你也听说了吧…”陆泉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才是你来找我的最终目的吧。”陈文两在陆泉对面坐下，目光直视后者，“在国家的眼里，我们到底是一群该死却没死的人，是真的不放心我们，还是不放心它们？别给我说什么经费紧张，供养缺口，活下来的有几个？”

“就让我们慢慢等死吧，我们玩不起了…”

陆泉沉默着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陈文两迫人的双眼。

“这不是我认识的二爷…”许久，陆泉才吐出一句话。

“你认识的二爷什么样？在哪里跌到就在哪里趴着？有些事情，一次就够了。没了我们，地球照样会转，当然，哪天不转了，也是你们自找的。”

“走吧，拿着你的证件，告诉那些稳坐钓鱼台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年了…坟头的草都出新芽了，多想想以后，比琢磨这群半死的废人，要紧迫的多…”

“二爷，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陆泉心里也开始动摇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跑腿的，就算级别不低，那也是高级跑腿的，对那场战役有个一知半解，在于领导层对话的时候，感觉这是对幸存者的一个福音，迫不及待的接受了这个任务，然而，此刻有了动摇，是否真的像陈文两所说那样丑陋。“我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与其让这些人等死，不如发挥最后的光芒？这些东西，是经不起推敲的，起码我没有看到诚意何在。”

“二爷说得好！政客们永远不会站在我们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们只会考虑自己的得失，哪怕国家灭亡了，他们官位会不会丢，才是优先考虑的。”

今天小小的面馆似乎格外的热闹，不仅来了刑警队，系统说客，连外国人都参合进来。

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身边跟随着两男两女，男的高大魁梧，女的娇小可人，刚才的话正是出自领头的女人，年龄有些偏大，充满着成熟的韵味。

“谁允许你们来这里的？要知道，你们现在的身份会给二爷带来麻烦的。”陆泉惊讶过后，急忙喝道。

“怕麻烦的二爷，不是我们要找的二爷。”女人目光转向陈文两，“二爷，您说对吧？”“我……真的有那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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