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瘸子

1、一个瘸子

1995年7月，华夏国飞速的发展，让人有些目不暇接。短短两年来，不少县区破格改为地级市，在祖国各地筑起一个又一个集中点，聚集起来的不仅是人口，加强了统筹管理。

5月6日华夏国作出关于加速科学技术进步的决定，确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振奋人心的消息远不止在华夏发生。从世界的宏观角度来看，各个板块大陆，紧密合作，协同发展，似乎一夜之间各国放弃了彼此的成见，紧密的团结在了一起。

华夏国一个北方刚刚改为地级市的角落里，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传来了一阵怒骂声。

“瘸子，你找的这是什么服务员啊？就知道站在我身边傻乐。让这傻子滚蛋～”一个小青年感到在这样一个傻子面前颜面尽失。

“呵呵～给钱，你还没给钱。”十多平米的一个面馆，唯一一桌客人边上站着一个将近两米的大汉。对青年侮辱性的语言毫不理会，执着的发表自己的声音。

陈文两看着手臂的伤疤思绪早不知道飞到哪里，被这一番对话，拉回现实。停下洗碗的动作，在身上脏兮兮的围裙上抹了抹手走了出来。

“金牛，别打扰客人吃饭，去把外边的地刷刷。”陈文两对大汉说道。说是大汉，只是别人的第一感受，其实大汉的年纪，还没有陈文两大，只是看着比较有压迫感。

大汉叫金牛，不知道什么缘故，智力明显低于正常人水平，执怮的像个孩子。

“二哥，他们没给钱。他们上次来这吃饭就没给钱。”金牛像是告家长一般，看到陈文两就像找到主心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目的。“知道了，你去扫院子吧。”陈文两淡淡的说道。

小青年脸色愧色一闪，变成愤怒。在几个朋友的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欲盖弥彰的吼道，“傻子，你说什么？老子会给不起钱？你TM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老子找人砸了你的店。”青年身边几个不明真相的青年同样神色不善的看着陈文两和金牛二人。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陈文两还没有回话，门外走进来几个警察打扮的人，为首一人面色戏谑的看着四个青年。

“……”青年一下哑了火，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办。面馆唯一的出口还让几个警察给堵住了。

“吃完了没？吃完就走吧。”陈文两没有丝毫动容，对几个青年说道。

“二哥，钱，还没给钱…”金牛接触到陈文两的目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赶快把目光放在手中的笤帚上，“又没给钱，又不给钱…”“霸王餐？看你们几个就不像好人，走，跟我上局子里好好交代交代。”警装男子说着就要上前制服四个青年，其余警察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而幸灾乐祸看着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等着他们倒霉的模样。

“行了，几个孩子……除了面没别的了，你们吃点什么？”陈文两的话，止住了警装男子进一步的动作，目光锐利的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四个青年，任由其从自己身边绕道走过，没有动手。

四个男子经过门口另一边的厨房时，对陈文两投去感激的眼神，一晃，逃了出去。

“那就吃面呗，赶快吃了还有任务呢。”警装男子立刻换上一副抱怨的语气，“自从县政府升级成为地级市以后，人手没有增加，任务倒是不少，堂堂刑警队长，干起了民警排查的工作，关键不知道天天排查什么？”警装男子叫王中海，市刑警队的一个小队长，为什么是小队长？因为升级城市不久，各部门还没有得到有效补充，他虽然有着队长的名头，却没有队长的具体事务分配给他。

王中海出生一个官宦家庭，几次任务在面馆吃饭，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起来，不论在何人面前，俨然一副陈文两小弟的模样，一点不顾手下人如何感想，依然我行我素。

陈文两在感受到王中海的转变以后，开始由冷漠变得接受，躲，又能躲到哪里去，还是被一帮老不死找到了。

“看来你小队长的这个小字，很难去掉，祸从口出。”陈文两一瘸一拐的端着餐盘，里面盛着五碗热腾腾的面，让人看去食指大动。

“去不掉就去不掉吧，反正也不能怎么着我。”王中海自顾去端来两盘小菜，“牛哥，一起喝点不？”边走边招呼着门外扫地的金牛。陈文两看着金牛欲言又止忍不住的样子，冲着餐桌的方向扬了扬头，金牛如逢大赦，扔下笤帚跑到餐桌上喝了起来。

陈文两回到厨房，继续着希望的工作，掀起袖口，双臂上狰狞可怖的伤疤，那么刺眼…

“老大，听说过几天咱们还得跟着进山排查，是不是真的？”一名刑警问道，其他三位刑警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似乎都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是真的。反法西斯战争五十周年快到了，国家怕战争时期有残留的军工厂在各地存在，除少数各地以外，其他地方以防区为单位，军队牵头，地方配合，对所有地方进行大检查…咱们这里防区较小，在一些中大型城市，都是有部队配合地方政府一起排查的。闹的人心惶惶的……”王中海真不愧口无遮拦，关于国家实行的政策一点没有遮拦，道听途说加上自己一番生硬的理解，全盘告知手下的弟兄们。

“啊？那得持续多长时间啊？咱们这大荒山人迹罕至，多少人投进去都不够啊～”有队员开始抱怨道。

大荒市紧邻大荒山，除了名字没有在其他地方占到一点便宜，没有享受背靠大山带来的福祉，反而每年有不少人因为误入大荒山丧命其中。说来也怪，大荒山横跨三省，像其他地方早已被开发起来，而这里，改革的春风每每吹到山脚，便驻足不前。山中危险重重，几千年来，除了噩耗频传，没有一丝喜讯透漏出来，久而久之，成为远近闻名的禁地。

有一句话，队员说的很对，要排查大荒山，不说投入多少人，单是从大荒山走不出来的人，就足够骇人听闻。

“谁说不是呢。不仅仅是大荒山紧邻的几个城市，排查大荒山是以省级为单位的，一个市才能拿出多少人手，小道消息说…”王中海压低了声音，眼睛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不光是大荒山周边的三个省，围绕大荒山一圈，足足五个省联手进行这次探索，可见国家决心之大，力度之强…”

这时，被众人忽略的金牛，放下酒瓶，幽幽的说了一句。“有个屁用，找不到也就算了，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去多少人，死多少人…”说完金牛一点都没有被人注目的觉悟，彷佛那句话不是出自自己之口，又腼腆的缓缓伸手，摸向桌上的另一瓶酒……

“好了，你喝的不少了，你们也抓紧时间办事去吧。”厨房里，陈文两背对着众人，一句话把王中海等人从惊骇中拉回现实。金牛不舍的收回摸向酒瓶的手，眼神充满渴望，猛的拿起酒瓶往肚里惯了一口，放下酒瓶，跑出门口，抱着扫帚，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至此，刑警队众人才反应过来，不仅仅因为金牛的一句话，还有金牛那矫健的身手。

“吃饭，吃饭…”王中海曾经对父亲所说陈文两二人颇为不屑，长期的接触中，被陈文两气度所折服，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彷佛一个大哥哥般照顾自己，对陈文两的好奇也逐渐淡去，从父亲命令的口气中脱离出来，此刻，那个傻子一样的金牛，瞬间爆发的能力，远不止队员的惊讶，那是远超常人的身体反应。

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王中海走了，放下和吃饭数目相等的钱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陈文两就是这样的规矩，可以不给，不能多给。如果没有长期王中军等人时常上店里捧场、威慑，还不知道面馆会亏损到什么程度，然而，陈文两没有过一丝不悦，甚至没有过一丝动摇，就这样日复一日开店、打扫、卖面…

陈文两把洗过碗的脏水端到门口，一个打扮得体、面容整洁的男子快步走上来，脸上带着和讯的笑容。

“哎呀，二爷，您怎么能干这样的活计呢。我来，我来…”撸起袖子，不顾画面的违和感，毅然抢过盛满脏水的大盆。没有考虑到水盆的重量，险些一个趔趄摔到在地。

陈文两撇撇嘴，饶有兴致的看着来人摇摇晃晃的端着盆，走到街角的下水道，把脏水倒下，因为太过猛烈，泥点溅落一身。进屋后，更是殷勤的擦桌扫地，忙的不亦乐乎。

“陆泉，一年不见，小身板锻炼的可以啊。”陈文两话中充满挪揄。

“那是，天天和你们这些高人打交道，也不能丢了你们的份儿不是？”陆泉头也不抬，在一张餐桌上用力的擦来擦去，似乎上面的污渍很难擦掉。

“那是一滴血，别擦了。”

“哦？哦…”陆泉闻言复杂的看了一眼餐桌上遗留的黑色污点，已经与餐桌融为一体，那些都是英勇的见证。“听说了吗？要搜索大荒山了…”陆泉换了一张桌子，仔细的清理起来。

“你们这么做，不怕违反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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