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救美
如今好了,终于可以让身心静下来,过一过在前世根本不敢奢望的清闲日子,夜宁很满足,如果就这样当一个游手好闲的古代富家废少,一直混到老死,那真是一件让人神往的事情啊!
夜宁每天都沿着秦淮河的河岸跑步,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他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恢复到前世那种神采奕奕的永动机状态了。他与夜府的护院队长谭猛也混得熟了,经过夜宁的努力争取,夜母也答应了他学武的要求,所以谭猛成了他不那么正式的师父。
谭猛的水准在他所谓的绿林豪杰之中,属于中等水准。其谭家刀法刚猛狠辣,颇具威力。在前世,夜宁曾经上过截拳道的课,虽然只是繁忙当中蜻蜓点水般的修习,但他在武术上有些天分,所以也算有一定的武术基础。
在谭猛的教授下,夜宁很快掌握了出刀的一些技巧,比如如何以最小的发力,达至最大的杀伤,出刀的角度如何选择,手腕的发力如何配合身子的动作等等。这些技巧其实并不适合教授一个初学者,但夜宁表现出来的武术天分,让谭猛有点意外,也使得他可以给对方讲授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天早晨,夜宁一直朝秦淮河畔的远处跑去,扣儿已经被他留在了身后的某处,反正以他目前的体能状况,跑起来的话,扣儿无论如何是追赶不上的。
沿着秦淮河出了城郊,阳光从远处的薄雾间缓缓绽出,早上的空气清新无比,风中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夜宁一路奔跑,不知不觉跑进了一段杨柳依依的河岸。在晨曦之中,这一段河面比较开阔,两岸花草摇曳,风景秀丽。
河畔的小道到了一处高坡,朝左前方逶迤而去,夜宁沿着这条岔道跑向了一处树木幽深的小山林,阳光洒落下来,让山林披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林中鸟鸣声声,花香四溢。
“救命啊!呜呜呜!”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了过来。
夜宁心中咯噔一下,大清早的,碰上色鬼行凶不成?循着声音摸了过去,却见一处背风的斜坡上,一个白衣青年正把一个秀发蓬乱的女子摁倒在地上,一面撕扯对方的衣裙,一面龇牙裂目,嘴里发出哀求的声音:“潼儿姐,你就从了我吧,你就从了我吧!”
那女子却手脚乱舞乱踢,不断挣扎,大呼救命。
咻——!
一声长长的口哨划破了小山林的安宁,也把饥渴的色鬼吓了一跳,受此哨声的刺激,那女子猛然一个剧烈的挣扎,将那青年推了一个趔趄,终于摆脱了魔爪。她狼狈不堪地冲向了夜宁,放声大呼:“壮士救命,壮士救命!”
嗯!长得还不错,难怪遭了色劫。
纷乱中,夜宁瞥了一眼对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蛋使他心头一动。
女子躲在他的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白衣青年一开始颇为紧张,面上的表情惊悚万分,嘴里不断解释:“潼儿姐,你别误会,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咦!怎么是你,夜宁,你……你要干什么?”
惶恐解释中的青年忽然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语调陡然升高,似乎产生了被人坏了好事的愤怒。
哟呵!还是认识的!不过我却不认识你。
夜宁呵呵一笑:“这位兄台,大清早的,这事整得颇有情调啊!”
“哟呵,给老子装糊涂是不是?你奶奶的病了一场就成爷了,就不认人了,你个孙子。”青年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液,又把头上垂下来的乱发绾了绾,再整理整理身上被抓落带扣的白衣,一副嚣张的嘴脸。
“对啊,你不说,我都记不起来了,我病得不轻啊,不好意思,夜某确实是糊涂了。来,你过来,让我瞧瞧你,咱有些日子没见了,怪想你的,过来,过来。”夜宁突然露出一副背背山的面孔,张开双臂,笑眯眯地走过去。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你个变态,你要干啥?”夜宁之前为了云安容投井烧屋的举动,被外界风传之后,成了众人口中痴呆的疯子,这位猴急的色鬼当然是知道的,如今见对方做出兔相公的举动,不由心中颤抖,跳脚躲开。
但夜宁没有止步,一股死劲儿地撵过去,白衣青年吓得大骂一声,迅速逃掉了。
“夜公子,我谢谢你!”女子泪落涔涔,向夜宁深深一福。
夜宁摆了摆手:“嗨!没事。”转身欲走。
“夜公子,你……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女子眸波泫然,疑惑沉沉。
夜宁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未请教?”
女子微微苦笑:“奴家叫吕映潼,是春凤楼的姑娘。”
“原来是吕姑娘,幸会,幸会!”夜宁朝对方拱了拱手。
在这个年代,青楼的奇闻轶事与后世的娱乐圈新闻一样,都是老百姓喜欢八卦的东西,也因此,青楼里的花魁头牌就有点后世女明星的味道了。夜宁也是偶然从家里的下人处听说了关于她的新闻,她是清倌人,才艺那是不消说的,反正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但入行数年,偏就守着那一副清白的身子,在达官贵人,纨绔恶少之中周旋,可见其八面玲珑,应酬交际能力之强。
想不到这位江宁城大名鼎鼎的清倌花魁,居然在这儿被人用强。那家伙到底何方神圣啊!?夜宁忽然起了兴趣:“不知刚才那位,怎么称呼?”
“他叫范子程,是范家的三少爷,唉!此事须怪我,识人不明。”吕映潼将身上被撕开了几道口子的裙裾用手揪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继续说道:“昨夜范家的画舫出游,范子程在春凤楼砸了一大笔银子,要奴家陪侍。奴家无奈,只好相从。昨夜他并无异常,今早画舫停靠河岸,奴家在廊道上被他撞见,此后被携至岸上观景,怎知出了这档子事,唉!幸亏公子相救,否则奴家一生清白无辜遭毁,唯死一途耳。”
夜宁点了点头:“这么说,他们家的船你是上不了了,不如我送你回城吧。”说着,将系在腰间的一件外裳解下来递给她。
吕映潼犹豫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这衣服有些汗味,可能会恶心到你,不过我就这一件外衣,你将就一下吧。”夜宁呵呵笑道。
吕映潼说道:“夜公子,你别误会,奴家不是怕你的汗味,奴家是担心,此事会影响到你。要不、要不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夜宁知道她的担忧,自己若与一个花魁大清早的从山野之中归来,而且对方腰上还缠着自己的衣服遮羞,事情若是传出去,难免就是一桩风流韵事。狎妓风流很多时候都是这个年代才子佳人的话题,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自己与云家大小姐还有婚约呢,如此明目张胆,只怕影响不好。
呵!这姑娘还真是想得周到啊!
“行吧,衣服带上,你先走。我还有一段路要跑呢。”夜宁将外裳扔给她,转身就走,继续晨跑去了。
跑?他为何要跑?
吕映潼微微一愕,继而浅笑嫣然,湛湛灵瞳洇出一抹迷人的光泽。
给花魁赠衣一事,夜宁很快就抛诸脑后了,倒是扣儿听说少爷把衣服送给春凤楼的花魁遮羞,一直耿耿于怀,虽说人家很快就命人把衣服洗干净送了回来,并且向少爷发出邀约,邀请少爷三日后去参加中秋诗会,扣儿依旧认为,少爷就不应该跟这些青楼的狐狸精有什么瓜葛。
三日后,就是中秋佳节了,夜宁却没有去参加什么诗会的打算,虽说前世自己曾经被严厉的老爹逼着将唐诗三百首和宋词三百首背得倒背如流,但死记硬背终究是死记硬背,这些东西对自己的成绩根本没有丝毫帮助。毕竟他对于数理更感兴趣,其后他考上理工大学,成为了化学系的一名高材生,也不知喜欢唐宋诗词的老爹对此作何感想。
“吕倌人的邀请,少爷真的不去吗?”在得知少爷无意去赴吕映潼的约,扣儿打心底里欢喜,面上却故意流露出替他可惜的表情。
夜宁负手站在小阁楼的廊道上,对着那一轮冉冉升起的皓月和漫天的繁星,其时秋风送爽,卷起了他长长的衣衫,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他不回答小婢女的话,只是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美妙时光。
“少爷,你咋不说话呢?”扣儿轻声问了一句。
隔了一会儿,夜宁才回眸望着她:“扣儿,你很想我去赴吕映潼的约吗?”
扣儿被少爷貌似深情的目光望得胸口小鹿乱撞也似,小脸顿时俏若山茶,陶陶然片刻,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忽而发现此举与自己之前惋惜的表情不符,赶紧又点了点头。
“小丫头,心口不一。其实你也知道你家少爷不会作诗,去了人家的诗会也是出丑露乖。却故意挤兑我,是不是?”夜宁佯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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