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鲜肉与大天鹅
凌琰去叫戴维走的时候，见他正在草稿纸上描画着一对耳坠的细节。
楚逸湉坐在对面一个劲地问着关于结构、配色、镶嵌工艺的问题。戴维一边画着，一边像一个智能问答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对答。
“紫藤花项链的配套耳坠吗？”凌琰看着草稿纸上的画问。
“这是我设计的！戴维哥在帮我修改呢！”楚逸湉抢答。
凌琰露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对戴维道：“徒弟比你动作都快，戴师父。”
戴维画完了最后一笔，把草稿纸和楚逸湉打印出来的紫藤花项链照片并排放在了她面前：“像这样加上一些层次感和立体感，才能配得上项链的华丽嘛！不过这对耳坠搭配的是之前10版本的‘紫藤花’，现在的20版本已经不需要配耳坠啦。”
“昨天不是还说要配耳坠？”楚逸湉算是见识到了师父善变的一面。“那新版本是什么样的啊？”
“整体调整了一下，增加了一些装饰艺术风格的元素，不过还没完成，出成稿了给你看。”戴维收起了桌上的画笔：“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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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小时才能到，你先睡会吧。”回工作室的路上，凌琰对副驾驶座上的戴维说。
经过修车行的检查，凌琰的车上并没有追踪器之类的东西，戴维可以安心回工作室住了。
“很奇怪，我昨晚上才睡了6个小时，今天一点儿都不困。”戴维刷着手机，他又看了一遍那段视频——虽然现在早已经在热搜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凌琰听到了戴维手机里的声音，不解道：“这种视频怎么也能上热搜？”
戴维划着评论：“好像是网红在酒吧街直播，恰好拍到了。”他关了视频：“你刚跟何晟说什么了？走的时候看他好像心情很沉重的样子。”
“警告他要是再敢大半夜拐你去他家，就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别想出现在你面前。”凌琰一本正经地说着。
“你演封建□□大家长呢？”戴维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用他拐，我自己送上门怎么样？”
“你大半夜的跑到人家里去洗衣服，就为了不让我知道你晚上出过门。”凌琰没好气地调侃：“要不是因为洗衣液的气味露馅，他还得配合你一起骗我。还好意思说自己送上门，送上门的大麻烦？”
“是他先动的手啊！不然我衣服也不会湿啊！”戴维觉得自己像个和家长狡辩的孩子似的。不过说到底，一开始还是自己主动提出要找何晟喝酒的。
凌琰看戴维争辩的样子，终于笑了出来：“我刚才跟他说别总惯着你。你在人家店里睡觉已经够离谱了，还能在人家车里睡一夜，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我……唉？你什么时候跟他成一伙了？”
戴维一时想不出如何回应，看凌琰还在笑，于是赶紧趁机转移话题：“新版‘紫藤花’要找的男模，你记得在打版出来前找好候选人，等我定下来之后，还需要根据个人风格调整设计。”
“怎么，没话说就切换话题，开始装我领导了？戴大设计师？戴总？”
戴维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仰起脖子假装起范儿：“之前不是说风尚集团想捧几个艺人，有意和我们合作吗？明天就问他们要名单，我先来挑一挑。”
“遵命，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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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被手机震动声惊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看来晚上睡6小时就能保持一天不困的奇迹并不会连续发生。
手机上是凌琰发来的艺人候选人名单。戴维把他们的照片看了两轮，一个也没看上。
“这几个气场都不太够，我不要这种小鲜肉。你帮我找一个气质成熟一点、高一点、骨架大一点的，不要太瘦，但肌肉线条也不要太明显，不要太白也不要太黑……”
“你先等一下，”凌琰在电话里打断了他，“一共有多少条件，我录个音？还是你直接给我列个表？”
戴维思考了片刻：“简单点说，就是跟何晟差不多的，比他瘦一点的。”
“你不然你直接找何晟得了。”
“不行，他太壮了。”
“你这要求也太具体了。”
“要实在找不到就你上吧，你当年不也是校草？而且气质比这些小鲜肉好多了。”
“不闹了，”凌琰换回了严肃的语气：“我发的这几个都是风尚集团接下来会大力扶持的艺人，如果选他们合作，将来会对我们的品牌曝光很有利。如果不考虑流量和曝光，选择的范围会大一些。我再让风尚那边多提供一些人选吧。”
“记得照片要露脖子的，”戴维补充：“露大一点。”
挂了电话，戴维下床煮了杯咖啡后就开始画稿了。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他起身去开灯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才意识到自己从起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他赶紧从冰箱拿了前几天囤的面包垫了几口。
差点儿真犯低血糖了。
敲门声响起，戴维一听就是凌琰，他赶紧把面包放回了冰箱——不能让凌琰发现自己吃面包糊弄午饭。
“你不是知道密码吗？”
“你住进来，我就是客人了。”凌琰举起了手上的一个大文件夹：“我带了37个小鲜肉上门拜访。”
“这么多？！”
“风尚集团旗下所有差不多的男艺人都在这了。”凌琰拍了拍文件夹。
他们把工作台腾出了一大块，把照片全都摆了上去。有的艺人照片不止一张，分别展现了对不同风格的驾驭能力，凌琰就把同一个人的照片都摞在了一起。
戴维大体上扫了一遍，就排除了20多个看上去不够成熟的，然后又在剩下的里面挑挑拣拣。把体型不符合要求的剔除出去之后，就只剩下4个候选人了。
“就这个吧。”戴维像选妃一样，从4张照片中拿起了一张递给凌琰。
照片上的人穿着深v的白色粗毛线针织衫，微卷的黑发，以随性的弧度轻抚高傲的脖颈。五官线条凌厉，凤眼微抬，睥睨镜头。
虽然颜值在一众小鲜肉中间并不算出挑，但却自带一种独特的气质，清冷、疏离、柔中带刚，像一只孤高的大天鹅。
看资料，他叫桐嘉，名气不大，年龄不小，已经28了却还一直不温不火。
戴维翻看着他的其他照片，一颗绿色的宝石突然映入眼帘。
“看这个！”戴维指着一张桐嘉穿西装的半身照，胸前领带上的那一点绿色虽然面积很小，但在深色布料的衬托下却格外显眼。
“这个领带夹是不是和何晟的那个一模一样？”
凌琰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确实，沙弗莱的颜色、品质几乎一样，金属部分的纹饰也一样。”
“等到时候见了他，我问问。”戴维把其他的照片都收了起来：“走，去吃晚饭吧！”
戴维换了身衣服，从柜子里里翻出了自己许久未用的剑桥包，往里面塞了一些画材。
“出门吃饭带这些做什么？”
“吃完饭去上课啊！”还有个徒弟估计正在酒吧盼着呢。
戴维勉强塞了一个绘图本进去，又塞了几张桐嘉的照片，打算给楚逸湉讲讲珠宝与气质、服装搭配的学问。
好不容易合上了包扣：“这个包还真是中看不中用，又重又不能装。”
凌琰自然地从他手上接过了包，两人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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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悦”不像头一天那样人满为患，但仍比之前的上座率高多了，看来热搜的影响力还得持续一阵子。
楚逸潇又被何晟临时拉来帮忙，楚逸湉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把店里当自习室，悠哉地看书了。
“我想关店了。”调酒的间隙，何晟小声对楚逸潇说。
楚逸潇笑道：“放心，热度很快就过去了，你忙不了几天的。”
“不是因为这个。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经营这家酒吧吗？”
楚逸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是认真的？”
“我想追戴维，总不能还和过去纠缠不清吧？”
何晟环顾了一圈他的酒吧，这里在很多年前就曾给他留下过美好的记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钢琴处，辛夷此刻正坐着的琴凳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个人当年的影子。
“关了也好，就你这个随性的经营方式，要不了多久也得倒闭。”楚逸潇调侃道：“我一直想问，你这两年到底赚没赚钱啊？”
“不赚不赔吧，本来也没打算靠这个发财，就是为了留住点回忆才盘下这个店的。等湉湉毕业转正了，我也差不多就关店了。”
“你不用太考虑她，你已经帮我们够多了。”
“不算帮你们，戴维不是把这儿当教室吗？我还能有机会经常见到他。”
“你真的不打算直接一点？暗恋是很痛苦的。”
“我说过情况有点复杂。你一个暗恋近十年的人，应该能理解的吧。”
“那之后你打算做什么？老本行？”
“看情况吧，老东家一直挺想让我回去的，就是不知道行情还有没有前几年那么好了。”
何晟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忙着收桌子的楚逸湉，突然笑道：“不行就去湉湉那个杂志社做模特，她说她在社里见过一些模特，还不如我。”
楚逸潇也笑了：“别信！她也这么跟我说过。”
戴维进门时，看见吧台里的二人有说有笑，心想何晟和楚逸潇有戏啊！于是他没去吧台，只对何晟问了声好就径直去找楚逸湉。
不过楚逸湉说她估计还要忙一阵子，于是戴维便走到了最里面，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拿出了画材和桐嘉的照片，旁若无人地画起了设计稿。就像之前和凌琰说的，他想根据桐嘉的独特气质在项链上做一些调整。
不一会儿，何晟让楚逸湉给端来一杯橙汁。
她看见桌上照片，惊呼道：“这个人之前来过我们杂志社！叫什么来着……”
“叫桐嘉。”
“对对对！我听编辑部的姐姐说，他好像脾气不是很好哎……你们要和他合作吗？”
戴维心里咯噔一下，桐嘉的长相确实给人不太好相处的感觉，但毕竟楚逸湉听到的是传言，并没有亲眼所见。
“是准备找他做模特来着。他脾气怎么不好了？”
“听说是爱耍大牌，”楚逸湉压低了声音：“她们说他人糊事还多……”
说不定是你们编辑部姐姐人闲嘴还碎，戴维心想。不过凌琰已经去接洽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见面。
“等我见了真人，帮你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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