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猪拉车
郑家大爷、二爷起身相送三爷,郑应则是帮着郑松打理包裹。主仆五人前后脚到了院外,就见最先出来的郑三爷站在那颗高大的赤松树下,拿着手中郑大爷送给他的那本书,卷成一个卷,正对着树下拴着的一头呼呼喘着粗气的青色大犍牛的牛头,大力的拍打着。被打的这头青牛健硕无比,头长巨大独角,尖利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牛鼻孔横穿着一支精钢环,烁烁放光。这头青牛此刻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牛眼狠狠盯着打它的郑三爷。若不是被拴在树上,看这恨劲,怕不是一牛角就给郑三爷给穿膛了。
郑三爷一边拍打还一边训斥骂着;”你这畜生还敢跟三爷发脾气,这次就不带你出门,你这畜生还能怎么着?再敢和三爷我犯倔,回来三爷就把你下了汤锅,炖肉下酒。”骂完还不解气,挥起手中的书卷又照着独角青牛脑门之上重重打了一下。原本已经被三爷气得暴躁如雷的大青牛,一听眼前的这位爷回来要拿它下汤锅,顿时便没了脾气,瞪得如铜铃般的血红牛眼迅速眯起来,“哞哞”叫了两声,伸出牛舌讨好似的舔了舔打它的郑三爷手背,双膝一卧跪倒在地,牛头歪过另外一个方向,埋在牛身里,刚才的凶神恶煞,暴跳如雷全然不见了,真是一点做“牛的尊严”都不要了。这幅画面惹得拴在令一侧的黑色小牛是“嗤之以鼻”一百个看不上大青牛的“贱模样”。
这头小黑牛比大青牛小了将近一半,看来是刚刚长大不久,两只牛睛又大又圆,一对牛角弯如斜月,脑门之中长着拳头大小的一个黑白毛璇。牛身肌肉虬结,毛色黑亮如缎。只是四条牛腿粗细不一,只有右后牛腿粗壮,剩下的三条牛腿又细又短,纯粹就是个摆设,倒不如说是头先天有残疾的独腿牛更为恰当。但郑三爷出门还要偏偏选这头牛,难怪那头被打的大青牛刚才发火,真是邪了大门了,这上哪去说理去?
不理那头大青牛的反应,郑三爷把书插回腰间,转身朝站在院门口相送的大哥、二哥,以及泪眼婆娑的郑应挥挥手道:”行了,老大老二、郑大姑娘你们进去吧,不用送了。我也不是要闯什么龙潭虎穴,地狱鬼府,一去不回了,就到这吧。凭我郑清这气质和家室,只要到了人烟密集之处,恐怕要跟我回家做媳妇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得要死要活的求我呢,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我必定带着新媳妇回家,大家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郑松,麻利点,咱们走。”说完一拍小黑牛的牛头,这头小黑牛“噗通”往下一跪,乖乖的降低牛身等郑真乘坐上来。真是通灵听话,怪不得郑真选它而不选大青牛,原因在这啊!
郑清郑三爷上了黑牛背,再拍了一下牛头,就见这四肢“残疾”的小黑牛平稳的站起来,右后牛腿往前一送,竟然不摇不晃,转眼就出去十步之遥,丝毫没有颠簸不稳之虞,好不神奇喔!
一条松木棍挑着大大小小十多个包袱的郑松,向郑家大爷、二爷作礼拜别后,抬腿追向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下的一人一牛。郑家二位大爷互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转身回了院,只有眼泪未干的郑应还站在原地目送已经不见影子的郑家三爷。
郑三爷一主一仆一牛走下了九十九级土台阶,就再也不能前进半步了。原来在路口黑压压挤满了老实村全村的村民,不分男女老幼,没有一个是空手来的,都大包小裹的提着东西等在这里给郑清送行。这些村民不分男女,容貌长相是两极分化,俊美的如天神仙女,丑陋的似恶鬼夜叉,天差地别,悬殊巨大。但有一样是相同是的,长的不管美丑,老实村村民身上的气质可都是无可比拟般的高贵庄严,透着睥睨一切的神韵。倒是这村里身份地位最高的首富之家,郑家哥仨,包括仆人郑应,郑松都是平平无奇,毫无什么可取之处。唯一例外就是郑应长得是“太漂亮”点罢了。
“哈哈”一笑,郑三爷也不下牛,大袖一挥,毫不走心的笑骂道;”你们这些人啊!真不知道是说你们什么好。平常一年到头也不登门拜访一次,是不是来之前都想着全村的大祸害可算走了,村子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今日一看我要走,倒是全假惺惺的来送行了。告诉尔等,平常三爷我吃你们、喝你们的哪点东西,以后我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们,不用耽心我不还。三爷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是”。全村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郑清的问题。
翻了翻白眼,郑三爷恼怒着叫道:”乡亲们都这么诚实吗?行了别废话了,东西都留下,不用送了,都回去吧。唉!也不知道是老大、老二、还是郑应嘴快,这才多大功夫,我要走的消息就传满全村了。真是烦人。”
老实村的村民见怪不怪,显然都日久习惯了郑三爷的这幅“德行”,全然都没往心里去。站在村民最前头的是村北口的孤寡老太太郑姆。这位老太太半佝偻着腰,堆着满脸皱纹,颤颤巍巍的走到郑清面前站好。恭敬谦卑的行个礼,她这才艰难的侧身抬起头,轻声轻语的请示着郑清:”三爷要出门远行,老婆子我家里实在没什么可送的,看三爷这行礼带了不少,村邻们也送了这么多礼品,路上携带这些东西恐怕多有不便。思来想去,老婆子就把家里的“七头小猪”套个车给牵来了,由老婆子驾车送三爷到穷极县。一路上即可帮着装些行李,也可在三爷骑牛骑累的时候,换车休息休息,三爷您看可使得?”
啊!这个嘛,好是好,三爷我耽心的是怕这一路上,你这七只小猪和我这哑巴“小黑”打架呀。你想,这猪牛要是大战起来,要想制止他们可费劲啊。”
唉,这些畜生的事,不劳三爷费心挂念。有老婆子在,它们打不起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三爷。”郑姆听郑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接受了自己的请示建议,竟然喜不自禁的连连称“好”,嘴里“啰啰”的唤了几声,村民欢送的队伍里响起了悦耳的铃铛声,前排的村民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来,就见七只比家犬大不了多少的小猪,拉着一辆四轮小木车“颠颠”的跑到了老婆子郑姆身边停下。七只小猪瞪着十四只圆溜溜,黑琥珀一样的圆眼睛与郑三爷座下的那头“残疾哑巴”黑牛互相交换着“感情。”
这七只小猪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远远一看,就像似一条彩虹在奔跑,怪异可爱极了。每只小猪的脖子上都系着一只银铃,一动之间,铃声悦耳动听,宛如仙乐。
嗯,也还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装好东西咱们这就启程,可别再耽误时辰了,免得这些啰里吧嗦的俗事,影响三爷我的心情。你们把孝敬给我的东西都装到“猪”车里吧。”郑清用手一扫村民们,颐指气使地吩咐着,拽的像个二五八万。
村民们还真是“贱”,郑清怎么吩咐就怎么照办无误,听话的把手中拿的礼物一一都装上了“猪”车。别看“猪车”不大,可这三四百个包袱装上之后却是一点都不见多,反而还能留出一个人能躺倒的空地来,真是神奇玄妙。
东西都装好了,郑清一催座下的黑牛,叫了一声:”好了,都各回各家吧,不用送了,郑姆、郑松、咱们走。”
就在这一刻,往日里浑浑噩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郑清突然之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种无与伦比,威镇乾坤的至尊霸气油然而生,令天地之间万物生灵仿佛在这一刻都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连时间都突然的停止住了。等村民们醒悟过来之时,郑清一行人畜已经消失不见了。村民们俱都默不作声,只是恭敬的跪倒在地,大礼相送。半山腰中的小院中,郑家大爷和二爷相顾哑然而笑,郑应则和外面的村民们一样,跪倒在厨房里为郑清默默送行。
郑松牵牛走在前面,郑姆驾着猪车跟在后面,人、牛、猪车一行从村北口出了村子,不知不觉间优哉游哉的就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马上就要进入黑夜了。这一路之上也没有什么好景色,天色灰蒙蒙的,眼光好像照射不进来的样子,满目的荒凉衰败,除了风吹黄沙野草,乱石怪石林立外,什么也没有,刚出村的好心情也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消退。
黑暗终于吞噬了光明,四野黑漆漆的一片,头上没有月色星光,伸手不见五指。风势越来越大,吹起来的黄沙打在人脸之上隐隐作痛。回荡在旷野之中的风声似鬼哭狼嚎,令人心惊胆颤,前途不可知的恐惧莫名来袭。
郑清对眼前的一切是非常的不喜,坐在牛身上皱着眉头,吩咐着牵牛的郑松和驾车的郑姆:”天色已黑,我要睡了。郑松你先去猪车上休息,由郑姆在前带路,后半夜你再换过郑姆驾车,咱们连夜赶路,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是,三爷”。郑松也不废话,乖乖的照做。等了一下从后面赶来的郑姆,上了猪车,盘膝坐下休息。郑姆也不多问,遵命就是了。赶着猪车跑到了黑牛前面带路,郑清则是俯身抱着牛脖子酣然入睡。驾车的七只小猪这时候却发生了异变,猪身上七彩皮肤竟然亮了起来,像一道流动的彩虹,照的方圆百里之内纤毫毕露,一景一物都无所遁形,简直是奇妙极了。
主仆三人就这样前行了一夜,一路上无话,倒没有遇见什么妖魔鬼怪,大盗强梁,平平安安又走了几十里路。直到黑暗散去,黎明来临的时刻,他们走到了一片非常广阔的沼泽边上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牛背上的郑清已经醒了,他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擦擦眼泪,跳下了牛背,站在地上伸长四肢,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略微活动了一下,这才对着郑姆和郑松吩咐道:”我先去水边洗漱一下,郑姆做早饭,郑松去找些干柴帮着生火打下手,饭做好了叫我,你们忙去吧。”他说就一个人独自走向前方的水边,留下郑松、郑姆二人在原地开始忙乎起来。
此时风力已经减弱了不少,空间只是微微有点轻风刮过,比之夜间的风力可以忽略不计。郑清来到沼泽水边,捡了个靠近水面的石块站下,蹲下身子开始洗漱。离他前方不到五步就是密不透风的层层芦苇丛,灰蒙蒙的天色下,如果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一团团大小不等的蚊子群充斥着空间,在风吹苇叶沙沙声响之下,把蚊子嗡嗡的恼人叫声全部掩盖了下来。
洗得正欢的郑三爷,全然没有发觉危险来临,此刻他已经净面完毕,正低着头用柳条沾着青盐在刷牙,刚刚刷了几下,就觉得自己手背上先是一阵酥麻,接着就是巨大的痛痒感传遍了全身。仔细一看自己周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落满了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蚊子,正在大吸特吸他身上的精血,而他就在这么一“呆”的时间内,四周已经什么景物都看不见了,蚊子群令人毛骨悚然的遮挡住一切,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看来不把他吸干抽尽是绝不罢休了。
“呜、呜”郑清连开口叫娘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现在他的鼻孔、耳孔里都已经钻进了蚊子,就连眼睛都被蚊子攻击了。郑清转身就往后跑,一边跑两只手一边狂乱的在周身四下拍打,躲避着蚊子群的攻击。他要往后跑,多年没有尝到鲜血滋味的蚊子岂能善罢甘休,在瘆人的嗡嗡声中,蚊子群疯狂的追击而来。
刚刚生起篝火,正准备做早饭的郑姆和郑松发觉有异,举目往沼泽方向一看,不由吓得大惊失色。郑松操起一根燃火的干柴迎着郑清和蚊子群就跑了过去,几步赶到郑清身侧,举起火把狂挥乱舞,这才稍稍逼退了一些蚊子。可充斥天地,漫天飞舞的蚊群岂能放过眼前的“美食”?大团大团的蚊子仍然围住郑清、郑松主仆二人不放,而另外一群更多的蚊子则是加速扑向了十几步之内的郑姆与一牛七猪。
“惨剧已经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将要发生了。
佝偻着腰,原本慈祥的老太太郑姆脸色突变,转瞬就怒容满面,恨恨的啐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孽障”。枯瘦的双手往蚊群一指,霎时空间一阵扭曲,接下来就是静止、绝荒之中十维全部静止不动。时间、声音、水火草木,就连刮起的微风都像一道道的线条刻在空间一样静止不动,这般景象真是诡异极了。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动,那就是郑姆。这老太太伸手拿起一根粗大的火把,在手中只是轻轻的一摇,原来火把上不算太大的火苗,突然就如一条活过来的火龙一样,平地蹿起百丈,张牙舞爪咆哮着冲向了蚊群。“火龙”在空中只是摆了几摆,原本遮天蔽日的蚊群顿时便化作灰飞被烧灼一空,只留下空中刺鼻的焦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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