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阴魂不散后续

夏油杰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你跪坐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狼狈兮兮的，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不要，不要那样做，好不好？不然我会恨你的！”

        夏油杰没说话，他抬起了手。

        “我恨死你了，并且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哭着大喊道，“永远！”

        夏油杰叛逃未遂后的一个月，你整夜整夜地失眠，就算睡着也会立刻惊醒，醒了后又不停地哭，哭到累，睡着，然后又惊醒。

        因为实在担忧你的身心状况——他们怕你哭瞎，家入硝子和五条悟轮流在你身边守了几个星期，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两人私下一商量，立马决定把你丢给罪魁祸首照顾。

        好心的同期本来打着让他将功赎罪的算盘，但没想到的是你见了夏油杰后如同可乐遇到曼妥思，各种方面上的——眼泪和脏话不要钱似地往外喷。

        最开始两人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五条悟还扭头跟家入硝子点评：骂的不错。

        三分钟后，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阖了下眼。

        十分钟后，五条悟叹为观止。

        十五分钟后，五条悟表示虽然学到了不少但传统大家族的继承人可能听不得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污言秽语，要先撤一步。家入硝子给你倒了杯水，并吩咐你一会记得敷下眼睛，然后跟着五条悟前后脚离开了这片处刑场。最后只剩下一脸苍白的罪人沉默地站在你面前，如同一个木头人，且完美秉持了三不原则：不顶嘴、不插嘴、不反驳。

        半小时后你骂累了，眼睛涩痛，喉咙干痛，罪魁祸首默默端起水递给你，又扭头给你弄好湿毛巾。

        你瞪了他一眼，一个没绷住又掉了两滴金豆豆。

        罪魁祸首说：“喝点水。然后闭上眼睛，我给你敷一下。”

        你扯着干哑的嗓子：“滚！不要你假好心！”

        你端起杯狠狠地喝了几口，然后躺下闭上眼睛。

        他妥帖地把毛巾敷在你的眼睛上，冰冰凉凉的水汽缓解了些许疼痛。

        罪魁祸首问：“你从哪学的这些话？”

        “你管我？你有权利问我？”你闭着眼冷哼一声，“在网上学的。”

        他不说话了，整个房间只有你和他的呼吸声。

        你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数着他沉默的时间，然后在数到第一千二百二十四个数的时候开口：“我恨你。”

        “……嗯。”他说，“我只是想抬手按一按眉间——那时候我有点头疼。”

        “你骗我，你还在骗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

        “谁要你说抱歉。”

        “对不起。”

        “我没让你把抱歉换成对不起。”

        沉默。

        “你知不知道你——”你说，“你当时看上去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杀掉。”

        “真的很吓人，我……从没见过你那副表情，感觉已经给我留下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了。我做梦都会梦到你……的那双小眼睛！好可怕，感觉这辈子不能再看眼睛小的人了，看到就会想起你，一想起你就会想到差点就要震惊日本的屠村新闻——东京电视台都不放动画片了的那种——简直如同曲棍球面具之于十三号星期五，看到必然会想起……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在干什么？”

        你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翻找的声音。

        “我在听，”他说，“我把吸管找出来了，你喝口水再说。”

        你冷笑，“你以为这样能讨好我吗？”吸管碰触到你的唇边，你张开嘴，狠狠地吸了一口，“你做梦！”

        “可以吗？”他说，“我确实很久没能好好睡一觉了，可以坐在你床边的椅子上睡会儿吗？”

        你沉默了。

        “……好吧，但是，”你说，“夏油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坐到你床边的椅子上，声音变得离你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够到。

        “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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