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姜郁的存在。
  人们自顾自地翻找了起来。
  “这好像是我家的铲子。”
  “这是我家大宝的衣服，我说去哪了？原来是被你这小子给偷了。”
  他们都在翻找着他们能看上的东西，尽管那并不属于他们，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
  姜郁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一旁的王婶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那是我家军子穿不了的，是我给这孩子的。”
  “是吗？那是我记错了。”拿着衣服的大妈有些尴尬，讪笑着将衣服放下。
  很快他们便把这个屋子翻了个遍。
  并没有找到一文钱。
  “算你今天走运，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王芬的男人威胁道，他是村里的杀猪匠，长得人高马大的，即使有人看不惯他这么对一个孩子，但没有人为他说话。
  毕竟村里人连他叫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野种、杂种地叫他。
  很快所有人都走光了，只有村长一个人，他拿着一块布，问道：“孩子，我问你这是你从哪儿得的啊？”
  姜郁抬头看了一眼，正是包着齐暖身上的那块布。
  他看着满脸正义朴素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哦，谁知道呢，好像是今天在河边杂草里捡到的，不知道谁丢了个孩子。”
  “那孩子呢？”
  “死了，被我扔进河里了。”
  村长没有再说话，只是拿着那块发呆，好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
  姜郁坐在门口，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女人的钱是他拿的吗？
  当然不是，那钱她拿给她娘家弟弟了，而他看见了。
  而怕被丈夫责骂的女人只能将这个过错推到他的身上，他为什么不说呢？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
  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谁会相信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的他会解释会反驳，不过换来的都是辱骂罢了。
  于是，他只能保持沉默。
  渐渐地他发现人们并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只要有人承担这个错误就好了。
  良久，他才起来走到屋子后面，将遮挡齐暖的杂草拿开。
  齐暖看到他没事，终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是我的。”姜郁看着她的笑容，半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洞里还有些食物和一盒珠宝。
  珠宝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姜郁想到他的母亲，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并不是一直都是疯的，偶尔也会清醒，但每次的清醒换来的都是更加的疯狂。
  姜郁也是她为他起的名字，也许她要为他起的是钰，最终她还是换成了郁。
  两年前，她终于在她清醒时投身于村口那条平静的河流之中。
  他始终记得她跳下河里时的笑容，在月光下是那么的美。
  是的，这里不属于他，也没有他的家。
  “小泥巴，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平静，仿佛他这个决定是微不足道的。
  齐暖说不了话，只能朝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无论他去哪她都愿意跟着他，毕竟她的命是他救的。
  姜郁把她放在床上，又把他攒下的食物和那一盒珠宝放在床上，拿了两件衣服，找了几块布将它们包起来，又用一张床单将所有的东西都包在一起。
  想了想，他又把珠宝拿了出来。
  齐暖看着他愁眉苦眼的，知道他的意思，拿着这个若是被别人知道，那真是小儿抱金于闹市了。
  她用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示意他看着她。
  齐暖用手碰着姜郁包好的东西，东西便消失不见了。
  姜郁睁大了眼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想不明白东西去哪里了？
  看着他的样子齐暖不禁笑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着姜郁像个孩子。
  她又拉了拉他的手，瞬间东西便又出现了。
  他看着齐暖，眼里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笑了起来。
  他又取了些东西放在齐暖手边，让齐暖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将她抱到桌子上，让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看着面前的东西，姜郁不禁感叹道：“小泥巴真厉害！”
  齐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空间，虽然空间只有三十多立方米，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没有像小说里说的那些空间灵泉，武功秘籍，但是她已经很开心了。
  特别是这个时候，空间对于他们来说很有用。
  或许小孩子的接受能力都比较强吧，对于她的能力姜郁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欣然接受。
  这下他就不必考虑要带什么了，有用的东西都放在了齐暖手边，让齐暖收了起来。
  夜色渐浓，姜郁学着村里妇女背孩子的样子用床单将齐暖背在背上朝村外走去。
  晚上的村子静得有些可怕，只有些许虫鸣和狗叫声。
  “你要去哪儿？”
  姜郁正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拿着柴火站在他离他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像一个幽灵一般。
  “离开这里。”
  姜郁没在理她，只回了一句，便要离开。
  叶笙认出了眼前这个小男孩是谁，也知道他在村里过得是什么日子，而且对于今天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对于他要离开这里，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
  “等等，你看到我妹妹了吗？”
  齐暖听出来，这是女主的声音……
  姜郁的脚步一顿。
  “没有。”随即大步离开。
  齐暖知道女主是出来找她的，在书中她也曾经出来找过她被丢掉的妹妹，并且和男主相遇了，男主也是流放到这里的罪臣之后。
  不同的是男主家颇有势能，在这里倒也过得自在，
  但是书中姜郁并没有带离开村子。
  也许她就是那个扇动姜郁命运轨迹的蝴蝶吧，而她诚心想做那只蝴蝶。
  不管是为了曾经救过女主妹妹的姜郁还是现在救她的姜郁。
  今夜只有一些微风，姜郁将齐暖包得很严实。
  月光下，叶笙注视着男孩走得越来越远。
  两个来自异世的灵魂短暂的交集之后，便各自奔向远方。
  当她们再见时会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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