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亲

几人回到家后，第二天余霖有按部就班的回到学堂，这下家里就几个姐妹，余松才六岁，没人领着几姐妹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窝着，更何况余蕙儿也快满十五岁，秋收后长辈一闲下来就给打算给她相看人家，更要在家捂一捂，把晒黑的脸捂白一点。

        在家里忙碌了几天后，余老头看着家里收的粮食在交完税后还剩不少，除了感叹年岁还念了几声陛下万岁，又想起出嫁的两个女儿，小女儿嫁在镇上，家中经营一个杂货铺子，条件尚可。但大女儿当初正逢大旱，尽管家中土地劳力不少，架不住上有生病的二老，下有六个孩子张嘴等吃，这妮子就嫁给了后山村的猎户，就是因为那猎户采到了一支百年人参，给了二十两的聘礼。虽说二十年过去了，女儿女婿也有三个儿女，长子已经成人并于两年前去投军，而次子也十六，小女十四，生活幸福，但是女儿家住在山林深处，环境险恶，土地又少，一家以打猎为生，可以说大女儿是为家中牺牲了自己的一生。因此，每年秋收后余老头都会让妻子收拾一些米粮，糍粑，绿豆糕等送到女儿家，今年这活儿就落在了余二郎的身上。

        在家里都忙碌的舂米，打糍粑的时候，余馨儿缠着李氏，“娘，我也想去大姑家玩，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出过远门呢？”

        “这，你大姑家太远了你爹走路都要大半天才能到，带上你不得走一天，你能走得动吗？”

        “这……”余馨儿有点打退堂鼓，但想到在村里没有几个玩的来的朋友，而且不能进入深山，在这家里无聊透顶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争取这次去大姑家的机会。因此余馨儿又回去与李氏辩说，“娘，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痴傻的孩子，这半个月来我在家里干了很多活，身体好很多了，不就是走一天的路吗？我没有问题的。”

        “那不行，那么远的路，娘实在不放心你。”

        “哎呀娘，你就允许我吧，我真的很想去看看表哥表姐，去看看山里的风景，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出过村子呀，也没有到过其他地方去玩耍过，我一定好好听爹爹的话不会乱跑的。”

        “你这妮子，这事情能商量吗？这个是关系到你自己身体的事情，你爹爹要带着一大堆粮食，没有办法照顾你，你要走到一半的路跑回来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吗？”李氏死活不答应。

        就这么放弃吗？余馨儿又转头找上了自己的父亲。“爹爹听说这次你要去大姑家，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我长这么大就在这小院子里玩耍连外面都很少出去，现在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哥哥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识一下外面的风采比待在家里好的多。”

        “行啊，你去问一问你娘你娘答应了你就可以去了。”

        “爹”，于馨儿就开始发挥撒娇天分，“可是我就是想去嘛，我保证一定能自己走到大姑家。不会耽搁行程的。”

        “这是我和爹爹一起去的呀，只要爹爹同意，娘亲就不会反对，没问题的爹爹就答应我吧。”

        可能天底下就没有能够受得住女儿撒娇的父亲，余二郎在余馨儿的撒娇下最终同意了这件事。

        余馨儿感叹，真是不容易啊，出门一趟还要把这老脸脸丢一丢才能成功。当然走到半路馨儿就后悔了，看来娘说的是对的，这路真的不是人走的。除了开始的一小段平路，进入山以后全是山路，才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受不住了，但是狠话已经放出去，余馨儿不得不坚持住。毕竟心态还是20岁的心态，要是现在哭着回去，那就太丢人了。

        “爹，大姑家这么远呀。那平时大姑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呢？”

        “我记得你大姑家养的有两匹马，平时他们都是骑马去打猎的。而打好的猎物他们会骑马运到另一个镇上或者到县里去售卖，再买上一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回家，不用像我们这样辛苦的全靠双脚。不过如果让你大姑来拿粮食，那你大姑他们是不愿意的，他们不缺这点粮食，只是这是你爷爷对她们的一个心意，顺便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和你大姑见见面，联络一下感情。受不住了吧，要不要我们歇一歇，爹带的有水，你娘还多给你包了两块绿豆糕。”

        在余馨儿的坚持下，经过了三次的歇息，终于到了大姑家。这是一个在半山腰中一亩左右的平地的地方，此处零星的居住了七八户猎户，大姑家在中间的位置。

        “大姐，在家吗？我们来看你了。”

        “二弟今年是你来呀！快进屋把东西放一下，今年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呢你们还够吃用吗？”余大姑40岁左右身量高挑，皮肤有黑，但是一身灰色的短袄加长裤头发梳成一个圆髻，干净又利落。然后看向馨儿“这是三妮吗？都这么大了，只能把她给带来了。”

        “大姑好，我现在不叫三妮叫馨儿了，是哥哥给起的名字，我以前太小了，不懂事从来没有走动过，也没有见过表哥表姐们，今年特别想来看看大姑。”看着父亲也实在很累，余馨儿就回答。

        听到这话，余大姑吃了一惊。去年回家见到三妮还是言语不顺的样子，现在就说话条条有理了，还连名字也取得这样好听。“老二，咱们三妮这是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唉，这事说来话长呀。也就是半个月前的事，过中秋的时候你四弟回来三妮和二妮宝珠他们出去耍，不小心撞到河底的石头上，当时大家都以为不行了，结果三妮福大命大醒了过来还把以前的毛病都给治好了，也算因祸得福了。”

        “什么因祸得福，别给我说那一套，好好的，怎么会跑到河里撞石头去了。到底是谁在使坏！”余大姑气着老实的二弟，不由在语气上带了出来。

        “这……二妮已经给三妮道歉了。都是小孩子，我们也不好和她计较。”

        “三妮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不是别人喊她是不会到处跑的，还给弄到河里去，这么大的事，道个歉就完了。”这越说越让余大姑生气。

        “大姑这都过去了，奶奶也让二妮去下地干了十来天的活，也是我不懂轻重，以后不会了。”见此余馨儿赶紧拉住大姑的手，给大姑消消火气。

        “三妮，现在懂事多了呀，也不是我说你们夫妻老实的我都看不下去，却生了两一对聪明伶俐的儿女，你们好好教育，以你们好好教育，以享后福了！三妮快来，我给你倒杯水喝，走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

        一会儿，传来马匹奔跑的声音。马上的人们欢呼着，带头的猎狗已各自冲回家。“姑姑，这是表哥和姑父他们回来了吗？”

        “是的，他们这次打猎去的比较远，把所有的马都带上了，这次可是连你表姐也跟着着去了。”

        女孩子也有去打猎的，这余馨儿就来了兴趣了，马上出门到门口去等待，也观望一下打猎归来的风采。只见一行十几个人的队伍，虽然都是粗布短打，而且形容疲惫，但是队伍中洋溢着豪迈的笑声，马上都驮着好些猎物。其中只有一个女孩，骑着一匹矮些的小马，面上有些不高兴。

        “当家的，英姐，麟哥快来，家里来客人了。”

        “娘，这么漂亮标致的妹妹是哪家的？”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少年嬉皮笑脸的凑上来。

        “安分点吧，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别吓着你三表妹。三妮，这个是你二表哥麟哥，这个是你英表姐，这是你们二舅家的三表妹，你们可规矩一点，别吓着小姑娘”余大姑为几个年轻的表亲介绍了一遍，表兄妹几个相互打过招呼。余家大姑父罗盛牵着两匹驮着两只獾，两9头獐子，四五只兔子，几只野鸡，余二郎上前打过招呼，叫余馨儿叫大姑父，帮忙把猎物搬下放到厨房。

        余馨儿等先进屋，罗麟一边走一边找水喝，罗英则气冲冲的，“也没见你打到什么，怎就渴死你了。”

        “嗯嗯，还是妹妹厉害，第一次上山就打到，不，找到一窝兔子。”

        “你……哼，兔子也是我凭本事找的。”

        看着兄妹要吵起来，余馨儿紧急上线充当和事佬，“表姐打到兔子了吗？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哎！”

        有人肯定，罗英也来了兴致，“来我去拿来给你看看，我找到的有五只小兔子，我父亲那里，用衣服包着呢！”

        “大兔子都卖不了几个钱，何况是小兔子，你这每天念叨我打猎不如大哥，你也不怎么样嘛。”

        “表哥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小兔子可以养大呀，养大的小兔子还可以生小兔子，这样子子孙孙，兔子不就有很多了吗？也可以卖很多钱呀。”余馨儿反驳道。

        “还是表妹说的中听，看看我的小兔子吧。”罗英将几只小兔子捧进来，是几只还没有巴掌大的灰色兔子，难怪罗麟嫌小，这样的兔子比较难养活，不过也不能打击别人的信心，“表姐，我们给这个兔子做个窝吧，兔子长得快一两个月就长大了。”说完姐妹两人找了一个木箱子一些干草，暂时给这个小兔子做了一个窝。

        晚饭姑妈做了焖了一锅新米饭，煎了一盘鸡蛋，蒸了一盘腊肉，还烧了一只兔子。饭后大姑父和余二郎寒暄，“今年家里收成还不错吧？秋收结束了没有？家里岳父岳母身体可还硬朗，霖哥读书可还成？”余二郎则一一回答，问了一些打猎的情况及收获。

        “二弟反正秋收结束了，要不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打打猎，亲眼看看。”罗姑父盛情邀请，余馨儿也跑来，“可以吗？我也想去看一看呢。”“那行啊，反正今天打了一部分猎物，明天再去找一找，多凑一点去县里卖，不会去太远的地方的，刚好带着你们几个小的见识见识。”

        说定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后，余大姑安排馨儿和表姐一屋，余二郎和罗麟一屋，各自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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