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重来怎么样
是身后的灯光背着照耀而下，楚云烶本就身形颀长挺拔，一道阴影罩了下来，压在安知意的头不一定。”
“知意，你说是么”章子文扭头望向了安知意询问，挑衅也好，不甘也罢，这个时候，章子文是希望安知意不要否认的。
楚云烶亦是侧目瞧向安知意，她沉默中微笑，举杯碰向章子文的酒杯，“可不是。”
那默契的小互动，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们会是一对，楚云烶记起过往，章子文曾是安知意的相亲对象，而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倾心于她，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撞见了她拒绝章子文的一幕。
此时，楚云烶突然开口，“章总，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死心”
他挑的更是直接，安知意沉眸，章子文笑了，“楚总又想说什么”
“是想告诉我，她曾经入狱过，有过不良档案记录，还是想告诉我，这样的她，我还会坚持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又或者是想告诉我，从前我被拒绝过，所以现在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曾经没有成功，现在更不会”章子文不曾这样凌厉过，即便是商场上也是温和的，此刻倒是成了一只浑身充满了利刺的刺猬，“这些对我而言都是过去，我能和她坐在这里，就证明我并不在意，一切都我来说，多没有关系”
他迎头而上，安知意沉默着，楚云烶薄唇不动，只是缓缓中开启，“恩。”
他这么应了一声，随即说道，“这些的确都是过去，不过现在，我想你大概忘了，她已婚。”
只这么一句，章子文怔住了，他的确是忘了，也没有想过这一点，更甚至以为他们早就离婚。可是事实上，竟是如此，仿佛他刚才说的一切，都比不过这一句，全都被比了下去。
“在法定意义上，她是有夫之妇。”楚云烶又道，“章氏企业的总经理，对一位已婚女士有想法，这种事情传出去，不知道对章氏会怎么样”
章子文凝眸，他已经是威胁
“对章氏大概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对龙源这可就难说了。毕竟在国外，婚姻关系里存有污点，是很有影响的。”楚云烶低声笑道。
那么个人的品行和诚信度会降低，接下来的项目也会因此和国外接轨的时候收到波及，章子文此刻倒是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激谁，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为了项目的竞争，在婚姻关系里故意诋毁对方，从而使得对方失去竞争力，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对另一方也不大好吧。”安知意开了口，她轻声反问，“楚总，你说呢”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白的也能染黑，一切都是未知数。”安知意径自道。
“你说的对。”楚云烶笑应。
“好了，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安知意做了结尾，也是不想再让他们继续谈下去，多说无益，她扭头又道，“章子文，明天再约。”
章子文点头顺了她，这边安知意也是要走，楚云烶却是道，“我才刚来，还想再坐一会儿。章总就先回去吧，我喝完这罐。”%&(&
楚云烶是来看儿子的，他不走，绍誉也一定不会走，如此一来，安知意也是走不了。章子文终究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先行离去，“那我先走了。”
“你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打车吧。”安知意叮咛了声，章子文又朝绍誉道别，这张桌子上就缺了一席。
那罐啤酒还在手边，两人坐着，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楚云烶道，“还真是体贴，临走还要提醒不要开车，你怎么不送他回去。”
安知意不理睬也不回应。
“他该不会是真对你余情未了，一直都没有忘情。”
她依旧不理不应。
“真是痴情，都这么多年了。安知意，你该不会被打动了。”
她还是如此，只是催道，“请你快点喝，绍誉差不多该回去睡觉休息。”
手里的啤酒罐被他轻握住，这一段日子以来，自从她归来后，凡事他不提，她不会提前，即便是他提了，她也是如此，除了儿子，只剩下儿子，那所有的谈话都是如此。此刻，楚云烶道，“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是在这里。”
安知意确实心里生疑，但她没有问，楚云烶又道，“绍誉可没有告诉我。”
孩子是第一次来，路名也不知道，安知意可以确定不是儿子告诉他的，“你神通广大，想要知道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没那么神。”楚云烶的视线幽幽望过来，一下定睛，“有些事情，我还真不知道。”
安知意的眼眸注视着他，“还能有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有一天下雨，是个突然的暴雨天，已经天黑了。我刚刚结束一个应酬，在车里赶回家去。”他缓缓诉说着，让她沉静的丽容愈发的寂静。
“车子开在路上，司机突然踩了下油门，好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我看见了前方，路上躺了一条小狗，大概是穿过马路的时候被车子给撞到了，地上一滩的血，应该是刚刚才被碾死。”
“车子就开了过去，我对司机说，倒车回去。”
“停在了那条小狗的身边，我下车去把那条小狗给抱了起来。”
说到了此处，像是勾起了安知意的回忆来，黑夜里今夜没有雨帘，但是伴随着他的声音，沙沙之间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晚的倾盆大雨，让她心中沉淀。
是那一天的大雨，那一只可怜的小狗鲜血淋漓在他的面前，是他脱去西服抱起了它捡起而去。
那一幕定格，现实与回忆重叠着，却也冲击着内心，楚云烶道，“那只小狗被我捡回去后，第二天就死了。”
他说完这一段，只是沉眸看着她，安知意笑问，“还有这么一回事”
她像是全然不知情，就这么询问着，楚云烶道，“我不知道的是，那个下雨的晚上，路的另一边停了一辆车。”
不知道哪里似被拧了下，安知意眉头一紧，他说道，“那辆车里有一个被雨夜困住的女人。”
被雨困住的女人，那不正是，那不正是她自己到了此时，一切的假装不存在都仿佛行不通。
“她看见小狗被撞了，她也想要下车，但是没想到被人抢先了一步。”楚云烶的声音幽幽中带着一份沉重来，他突然问，“安知意，你为什么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
他曾经问过她数次，当初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找上他。
第一次的时候，他初初撞破她的伪装，夜里载她离去，在停车库里，他问她：说吧，为什么挑上我。
她说：因为我爱你啊。
她满口的胡言乱语，他又怎能会当真。那时，楚云烶被挑起了兴趣，她确实已经让他充满了好奇。
第二次的时候，京都的宴会，他弄倒了酒塔，将她带去换衣服，他再次吻她：安知意，当时你又为什么要接近我
她说：当然是为了海遂的项目年初的时候，项目就已经开始预热竞标
那时确实安氏为了海遂的项目无所不用其极，安瑾洲甚至是设局都不惜，她的答案合理，却似乎哪里不对劲，安瑾洲的局怎能这么深。
第三次是在海城，天晴的香江大道，他为她出气，设局请来了南子轩，那时候他也问了，更是说：我拿这三次账，换你一个答案。你第一次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笑问：我说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我问你这么多次，这么多次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楚云烶低声质问，分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说明，可是她没有，她偏偏没有。
安知意的心中一寂，不再隐瞒直接迎上，她嘴角噙了笑，“告诉你什么我看见的这一切有什么重要的”
“难道告诉了你，那天晚上，我凑巧看见你救了一只小狗，就能变成一出浪漫的偶像剧了”安知意笑问，不知是在笑命运的相遇太过讽刺，还是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飞蛾扑火，“楚云烶，我和你都清楚，你不是善男，我也不是信女。”
“安知意”他的呼喊却是切齿，楚云烶眸中有愤怒却也有无数的情绪积压着，瞧不清那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最过的善事，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件事情就来接近我这太傻太盲目”
她怎么能，她怎么就能这样怎么能这么傻这么盲目
酒精作祟迷乱心智，所以才让人有一丝凌乱，安知意道，“楚云烶，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一切”
此刻，这一张桌子还是当年和楚烟相聚时坐的那一张，而这当年往事，她也唯有对一个人说起过，安知意笑着，“其实你知道，那只是随口说说来骗人的，就像你说的，太傻太盲目了，救了条小狗，就能一见钟情了那这个世界上单身的人，都去救动物吧，没准会有艳遇。”
“而且，当年我接近你，实话就是只是为了想要为父母报仇，只是为了报仇”她重复这一句，像是要说给他，更像是要说给自己听，这才好催眠一样，将过去一切全都抹杀。
“不要告诉我，你相信了。”安知意道。
楚云烶的声音很轻，却是盖过了她，“我就是信了。”
安知意一怔，那笑容散了些，楚云烶说，“你早该告诉我，从开始的时候，就该告诉我。”
“呵。”安知意一笑，她凝眸问，“楚云烶，我和你什么时候开始过”
哪里的开始又如何能走到上庭那一步
楚云烶整个人一凛，像是被触到了，安知意道，“从来都没有。”
她的声音扎进来，像是尖锐的刺，比起那一夜的雨，更为冰冷。
昨晚和章子文没有谈完就散了，隔天一早，章子文就来电，空出了上午的时间来，更是特意到了龙源。安知意自然是欢迎，现在手上除了和骆筝接洽，也是他的属于重点第一的项目了。
继续昨夜未完的，两人面对面而坐，各自手里一份文件，安知意讲述着内容，章子文也是回应着，待她说完，章子文道，“我明白了。”
“那就好。”安知意应声，她瞧着他问道，“不过，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章子文没有藏住事，他抬眸道，“昨天我没有把握好分寸，才说了那样的话。”
“我知道。”安知意道，“不过下次就不用了，现在是关键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丑闻，也是不利。再说了，堂堂章氏的公子，恋上已婚妇女，有点掉身价喔。”
她还能开玩笑，表明心情尚算不差，章子文却是欲言又止，安知意道，“你对他说了，那个下雨晚上的事情。”
这才是章子文真正担心的，实则昨天离去后，在回去的路上，他就想到了这件事情来。因为那时候，章子文和楚云烶也是在那家小餐馆，也是在那张桌子。事后一想，当真是不敢想。可是他也无法再返回，电话联系她询问又似乎不对，一夜没有安睡好，一早便过来了。
“对不起。”章子文向她道歉，“我没有保守秘密。”
“你啊，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应该是不会说的。”安知意却是微笑着，丝毫的不埋怨苛责，轻声说道，“我想，一定是没办法了，你才说出来了。”
细想当时，也确实是逼不得已，面对楚云烶的律师函，父亲的质问，章子文起始还在斗争，一个月后才作罢，“那时候，本来我是不想说的。”
“但是他却不依不饶，”章子文道，“对不起，为了章氏，我只能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雨夜，没什么大不了。”安知意反倒是宽慰他，这让章子文不知该高兴她的洒脱，却还是难过于她此刻的没心没肺，章子文道，“其实，我本来一直很想说。”
安知意定住，章子文道，“但是看到他了以后，我就不想告诉他了，我想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不过后来，说出来后我竟然觉得很痛快。”章子文不知是在义愤填膺，还是怎样，当时他想，“不管他信不信，就让他受良心的苛责，一辈子的苛责”
安知意默然不语，在章子文的凝望里，她说道，“良心会受到苛责，是因为觉得亏欠，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从来都没有错过，又怎么会”安知意微笑着道。
章子文竟无言以对。
白日里，京城突然下起了一场小雨，蒙蒙细雨，不断的下着。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着，整个京城都好似被染上一层灰色。却像是谁的心情写照，也是这样的灰蒙蒙一片。
今日楚夫人从国外归来，安知意接完孩子后就立刻送绍誉回了楚宅，儿子也想念奶奶，想必楚夫人也想念他。
送走儿子，安知意回了龙源，她处理了一些公事。静静坐在办公室里，点燃一支烟，燃着燃着。外边的细雨，却还是在下着，连绵不绝。
夜深了，一瞧时间快临近午夜，安知意这才离去。
巡逻的保安替她开门，安知意道声“辛苦”撑伞而出。
在那细雨里，却是看见大厦外的广场，空落落的那一片广场，那座长椅上，一道身影撑伞坐在那里。孤单只因，就显得格外的醒目。长时间的静坐，衣服早就被被淋湿。甚至是头发，被风吹来的雨水打湿，滴落了水珠。
风雨之中，安知意瞧见那人起身，他慢慢走了过来，她的步伐一停。
这么一看才瞧见了他，楚云烶已经走近，他的俊彦，在黑夜里突兀的白，许是被雨打湿，又许是因为风吹，他走过来像是一抹游魂。终于站定，他伫立着不动。那双眼睛，漆黑的像是在探索求知。
他为何而来，安知意不知，此刻她道，“我已经送绍誉回去了。”
她说完，他依旧不应，安知意瞥过一眼，她转身就走。可是就在这回头而去的刹那，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这么一握，将她拉住，安知意一挣，他却抓的那么紧。
“放手，不然我叫保安。”安知意道。
细雨淅沥下着，楚云烶忽然幽幽说，“安知意，我们重新来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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