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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谢执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咳得眼泪直飞,呼吸里带着鸣音,像是有个小人坐在他鼻腔里敲破锣,一呼吸就有呜呜呀呀的气音,喘不上气。

        陆添拍着他的背,不断地喊道:“谢执,谢执。”

        落到谢执的耳里,他又有点想笑,咳声消停了些,唇角微勾,懒懒地排遣道:“老是叫爸爸的名字干什么?”

        陆添见他面色苍白,还不忘占他便宜,急得眸底都红了:“哥别贫了,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赶紧去,你只要没事叫你爷爷都行。”

        “那你倒是扶爷爷起来啊。”谢执笑道,他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刚想撑着起身,咳嗽感又不间断地袭来。

        但他身形体长,陆添比他矮,根本架不动他,好不容易将他支了起来,谢执的全身重量就往下压,陆添一时没站稳,两人双双就要往地上倒去。

        肖仁大步前来,轻轻扣住谢执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上一带,扶稳了他。看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经红点一片,面色绯红,胸腔急促地起伏着,垂眸问他:“怎么了?”

        谢执一开口就是一片咳嗽声。

        被摔在地上的陆添屁股开了花,但这时也顾不上班长只救了谢执,而不顾他的这样的小事,他揉着自己的腰,急迫地说道:“班长,谢执他牛肉过敏,快去医院,快去医院!”

        肖仁见状,垂眸问道:“还走得动么?”

        没等谢执答复,就听到他低喃了声算了。

        谢执感觉身子一轻,就见肖仁双手一横,将他拦腰抱起,边说边往外走:“陆添,你跟老章请个假,我带谢执去医院了,晚自习不回来了。”

        谢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铺天盖地的柏木味包裹了上来。他想到了第一次春狩时,前往的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漫天遍野也是洋溢着这样好闻的木质香,他当时把箭簇放下,什么也没做,在那片森林里呆上了一整天。

        他闭了闭眼,没有任何挣扎与不适,像被森林拥抱了般安心。

        苏静雅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打上点滴,谢执的红点开始慢慢消退,咳嗽也有了好转,但耳朵却不得清闲。

        “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吃牛肉么?还吃那么多。”

        “这次查了过敏源,除了对牛肉,香蕉过敏之外,”肖仁翻着检查报告,眉头一紧,“还对冷风过敏?”

        他又看了几次,确定自己没认错字,忍不住笑出了声:“谢小爷,你的过敏源怎么也这么奇奇怪怪。”

        他又想起了什么:“所以刚刚在食堂的时候,除了牛肉外,你们头顶空调吹出的风也有可能是致敏源,应该不对着吹,就没那么严重。”

        谢执只听到了“食堂”两字,就又想起了他和苏静雅谈笑的场景,心中的燥意又翻滚上来,他将检查报告拿了过去,有气无力地翻看着,懒懒地应了声“嗯”。

        他这是什么运气?穿越过来就是肢体有残缺的小半个废人,现在连最爱的牛肉也不能碰,边上是连扳手都扳不过来的直男。

        简直就是集齐了人生的三大悲伤:想跑腿断了,嘴馋吃不了,冷了也没人暖。

        肖仁见他神色恹恹,用胳膊肘支了支谢执:“跟你说个有意思的,要听么?”

        谢执眼眉轻挑,有意思的?他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慢慢神游着,对直男来说有意思的事?那不就是和女神在一起了,一拍即合,两情相悦。

        他撇了撇嘴,轻嗤一声:“没意思。”

        肖仁搂过他的肩:“你不听怎么知道没意思?”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谢执斜睨了一眼,唇角压了压,面色更冷了,粉红色的信封,还画了个爱心,就是刚刚苏静雅给他的那封。

        现在凑近看,爱心中还画了个大大的“x”,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肖字的拼音开头的首字母么?

        他在暑假学的幼儿拼音终于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场,但他要知道这个用场干什么啊喂!

        谢执垂着眼眸,神色淡漠,想着肖仁果然要说的就是这个事,陆添说得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哦对,双向奔赴,他就是他们奔赴路上的垫脚石,让两个受害者兮兮相惜。

        肖仁很是得意地摇着信封,刚想开口,却被谢执堵了回去:“班长,高中不能早恋,你可不能以身试法。”

        肖仁微怔,“我……”

        谢执打断,语重心长道:“你要好好学习,我在暑假熟读了一整套有为中学高中生的行为准则,你敢早恋,爷就去举报你。”

        肖仁轻笑:“你……”

        还敢笑?谢执愈发气恼:“早恋一次,爷就去举报一次,举报你高中最后一年晚节不保,身败名裂,你自己想想清楚。”

        但他现在打着点滴,血色全无,纵使说着狠厉的话也像只举着小爪的幼兽,在装腔作势。

        肖仁看着他的样子,哑声失笑,肩膀轻颤,笑得好一阵才停了下来:“我不行了谢小爷,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谢执抬了抬眼,嗯?

        肖仁将信放在他手上:“这是苏静雅写给你的感谢信,让我转交给你,谢谢你替她解了围。”

        嗯?事情走向有点不对啊,怎么男主变成了他?所以信封上的“x”不是“肖”的拼音首字母,而是“谢”字。

        谢执打开看了看,上面确实写着的是致谢执,字迹端正,洋洋洒洒地写了满满一章的感谢,但谢执来到这个世界最讨厌的就是现代文阅读,他得先在脑海里逐字逐句地翻译成文言文,然后才能明白句中的意思。

        他看了两眼,脑袋愈发地疼了,赶紧收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得有意思的事?”

        肖仁点了点头:“这还不够有意思?你都有人喜欢了啊。”

        “……”

        谢执无语地看了看他,问道:“那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还要拜托你交给我?”

        肖仁想到苏静雅所说,就止不住笑:“我问了原因,她说怕你会打她,你的校霸形象果然深入人心。”

        “……”

        谢执看着他的笑,眸光漆黑,点了点他的梨涡:“那你怕不怕我?”

        今夜的谢执和平时锋芒毕露的他很不一样,不再一口一个爷,而是乖顺地说着“我”,可能是生了病吧,像个脆弱舔着伤口的小狐狸。

        肖仁牵了牵嘴角,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谢执的身上,忍不住地将指尖揉进他的头发,眼尾微扬,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宠溺道:“怕啊,怕你去举报我,怕死了。”

        谢执耳朵发烫,觉得陆添有句话说错了,虽然他总讲错话,但这句确实错得离谱,他说——

        直男最不会体贴人了。

        但其实直男,也会很温柔。

        点滴挂到一半,肖仁抬了抬手,看向手表指针已指向晚上9点10分,晚自习刚结束,他问道:“这打完点滴估计得10点多了,你不用打个电话给你的父母么?”

        谢执敛了敛眼眸,摇了摇头:“家里没人。”

        肖仁的手一顿,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宽慰他几句,就有电话进来,他接起:“喂,肖义,我在医院,要晚点回家,恩,你也要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是肖仁的弟弟,谢执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人,干净利落的侧颜,嘴角含笑,声色温柔,是个好哥哥呀,他想到了自己也有个爱他保护他的哥哥,临安府沦陷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哥哥一家,不知道他们后来是否安好。

        肖仁转头时对上了他的目光,见谢执一脸落寞,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不知怎么就被扎了一下,对着电话那头继续说道:“对了,你和妈打声招呼,晚上我要带个同学回家,夜宵多备一份吧。废话!当然是男同学!”

        谢执愣愣地看着他,这是要带他回家?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像青楼被人挑中的小倌。他之前也去过这样的风月场所,饭饱酒足后,友人纷纷带着小倌离场,对着老鸨说着:“今晚,我要带他回家。小侯爷,你要带走哪个?”

        他往往是神色淡淡,摇着头说着没兴趣,睡觉有什么意思。

        现在他成了那个被带回家的人,谢执舔了舔唇,喉结微滚,不知道那些小倌被带回家时的心情是不是也同他这般紧张。

        肖仁没留意他神色的异常,很是坦荡地说道:“我怕你晚上有事,但身边没个照顾的人,不如今晚就睡我家吧。”

        谢执微偏了偏头,故作勉为其难道:“好,班长盛情难却,爷今晚就屈尊睡你家了。”

        心里却想着,睡你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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