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开考铃声响起,谢执第一次体会到了现代教育的凶残。
即便是他最拿手的数学,他也有些束手无策。在开学前,他已经将小学到高中的数学教材通看了一次,但这卷子和教材也相差太多了。
不像他们科举的时候,说考哪些重点就考哪些重点,虽然重点是四书五经,法令算术,加在一起有满满好几面书墙,但只要牢记书中笔记,就一定能写得出来。
哪像这卷子,感觉和教材简直是两个系列。
看来只有古代人不骗古代人。
边上的陆添刚睡起身,看了看谢执,再一次震惊了。
他竟然没在考试的时候睡觉!
他竟然在认真考试!
他竟然在写最头疼的数学试卷!
他看着谢执满满的数学卷面,小声地提醒:“谢爷,章老头说过,不会就不要乱写,免得他改卷子看到心梗发作。”不过能瞎掰这么多,陆添也是佩服。
章老头就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也是他们的班主任。
谢执鄙夷地瞅了瞅他两眼:“傻帽,那是给你的忠告,别带上爷。”
“考试不要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班主任老章在讲台上看着谢执,将本就稀少的头发往边上一撇,从三七分变成了七三分,“有些同学要有自知之明,再怎么互相抄对,也都是错误答案,不要影响考场纪律。”
考场又恢复一片噤声,笔刷声和陆添的打呼声。
开学考从早上考到了晚自习结束,高三的生活就是由试卷和题目堆砌起来的围城,在不被期待的日子中期待着终点。
铃声一响,交卷。
班级里一阵划拉桌椅,整理书包的声音:“终于可以回家了。”
语文梅老师敲了敲门:“大家晚上准备准备,明早第一节课默写《赤壁赋》啊,抽两个同学上台默。”
原先的欢呼声变成了一阵哀怨:“啊,这哪是人过的生活呀,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陆添伸了伸懒腰,看向一边的谢执的唇角一弯,问道:“谢爷何必苦笑?明早将梅超风的第一节课翘了不就得了。”
这是在苦笑?!谢执瞥了他一眼,这个兄弟不仅冒傻气还眼瞎,他明明是在得意地笑好不好!
北宋东坡先生的《赤壁赋》,谢执可太熟悉了,考经义时的重点,他从小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他慢悠悠地说道:日后,爷就不跟你们同流合污了,这倒数第一的宝座就交给你继承了。”
陆添诧异,收拾书包的手一顿:“你要休学?”
谢执轻嗤了一声:“陆添,你这智商真是把爷气笑了。跟你说明白点,三个月后排名榜的前三必有爷的大名。”
陆添怔了怔,摇了摇头:“脑震荡后遗症的时间还真长,都开始出现妄想了。”
谢执背着包,撑着椅子,很有种玩世不恭的傲慢,懒懒地道:“看你还是不信,爷来考考你,让你认清我们之间智商的差距。”
“请出题,但不能问果郡王相关的,他太渣了,我会拒绝回答。”
谢执愣了愣,反应了片刻,才明白陆添说得是什么,气笑道:“谁他妈要问你甄嬛传了。考你明天是默前赤壁还是后赤壁,都是侮辱我自己的智商。”
陆添被问住了,仔细地思忖了片刻:“这玩意还分前后?”
谢执拍了拍他的肩,眼神透着“同情傻逼”四个字,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你都不会。”
陆添被他看得很是不爽,虽然他在其他事情上对谢执很是崇拜,但在读书上完全没有任何滤镜。
毕竟他们两个的排名不分上下,常年霸占年级的倒数第一,无人能及,隔壁班的倒数第二在他们的衬托下,都尚存一丝话语权。
“嘿,我今儿个还真要弄清楚这件事,杨帆!”陆添叫住了正从他们班后门口经过的年级倒数第二。
他们的语文老师是同一个,梅老师,外号梅超风,又因为总是动不动就突击默写抽背,所以又名梅抽风。
杨帆看过来:“什么事啊,这次开学考我的名字又将踩在你们上面,手下败将们。”
陆添自知技不如人,也不反驳,问道:“你知道明天默写的《赤壁赋》是默前赤壁还是后赤壁?”
杨帆愣了愣,以一种看向傻逼的眼神看向陆添:“这玩意还分前后?”
陆添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用极其同情的眼神看向谢执,以表示他们虽然都是倒数第一,但他的权重似乎要比谢执高些。
肖仁正在关窗,听到这一群学渣在讨论《赤壁赋》还挺有意思,插了一句:“默写的是前赤壁。”
谢执看向肖仁,夏天的晚风习习,顺着校内的桂花幽香,淡淡地飘进教室,看他眼眸深邃,骨节分明扣着窗,说道:“后赤壁也有,但不是考试重点,熟读就好。”
谢执舔了舔嘴唇,挪开了眼。
杨帆搂着他和陆添的肩:“走走走,反正前后都默不出来,我请你们吃烧烤,探究探究腰子的前后。”
谢执敲了敲桌子,懒懒地叫了声班长。
肖仁回头,见那凤眼微微扬起,带着不自知的风情,瞳孔漆黑,灿若星辰,直勾勾地盯着他,似笑非笑道:“七点,为时不候。”
等楼梯间的脚步声早已不见,他依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个充满桂花香的夜晚砰砰直跳,喉咙干哑,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被下了蛊。
原来狐狸精不分男女,都是会要人命的。
-
第二天的清晨,天空刚刚擦亮,肖仁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来自谢小侯爷的语音电话。
他看了看时间,4点40分,这个点打过来,会不会有什么急事,按了接听:“怎么?”
谢执刚练剑结束,他还秉承着南宋时期的作息规律,因为当时要上朝点卯,他寅时一刻就会起床梳洗,也就是现在的4点左右。
他听着肖仁还未苏醒的哑音,顺着手机的电流丝丝密密地传输过来,心里也被电到了般酥酥麻麻,他轻舔了舔唇,笑了声:“第一次坐单车,兴奋了些,起早了,班长多担待。”
向来被冠以好脾气的肖仁此时也忍不住口吐芬芳:“我操!谢执,你知不知道这个点联系什么地方合适?”
谢执好奇地问:“什么地方?”
“殡仪馆!你进去了,我会记得烧纸的。”
接下来谢执就听到了挂断声,手机屏幕灭下去的一瞬又亮了起来,来自于狗:【再敢打过来,我亲自给你火化!】
谢执反应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是畅快。
现在时间确实还早。
他打开初中的单词列表,现在对他来说,除了一知半解的语文和稍微擅长的数学,其他的都是薄弱项目。
但这个年代太好了,网络上二十四小时都有学习资源,他在暑假学了数学的同时,也顺带看了看物理,化学,生物。
这些科目跟数学倒是触类旁通,加上他本身学习力极快,现下他已经能看懂教材的大半,虽然做题还有点难,但题目至少已是能通读。
唯一对他存在极大难点的就是英语,这简直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最大的鸿沟,无法跨越的桥梁。
昨天的听力,就好像是两个温州官员在朝上吵架,阅读理解,理解到他想吐。
谢执轻扯了扯唇角,看来有必要请个老师来一对一教学了。
-
6点20,肖仁出门,他因为要去接谢执,就比肖义早起了十分钟,骂骂咧咧地关上小院的大门。
“大清早就这么念着爷啊。”谢执靠着墙,打了声招呼,“班长。”他的尾音不自觉地上扬,寻常的称呼听上去都听上去带着一股缱绻。
肖仁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怎么?看到你心心念念的小爷,高兴坏了吧。”谢执凑近,眸底含笑看着他。
“……”
谢执看了看后座,自顾自得说:“怎么不垫个软垫?”
肖仁推着单车,他的坏脾气似乎总能被谢执点燃,唇线抿直:“谢执,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从你家去学校只要15分钟,你来我们家得25分钟,有这功夫,你为什么不直接坐着有软垫的迈巴赫去学校?”
谢执眨了眨眼,绕过他,坐在单车后面:“不是你答应来接我的嘛,我自己过来了,你怎么还骂人。”
“……”
这人哪来的这么多歪理!
谢执看着他无可奈何,坐在单车后面轻轻地笑了笑,清晨的风徐徐,看肖仁的衣摆鼓起,他不自觉的环抱了上去,抱住了那团风,感受到衣服底下腹肌的线条,他忍不住戳了戳。
肖仁感受到痒意,忍不住低笑了声:“谢执,你最近怎么这么基里基气的?”
谢执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新名词,偏了偏头,问道:“什么叫基里基气?”
前方路口红灯。
肖仁停了下来,转头,看谢执的眸底裹着清晨的碎光,光彩生辉,满是天真。
他撤回视线,咽了咽口水,看向前方,欲言又止:“算了,我想错了。”
谢执回到学校后,坐到位置的第一件事就是搜了搜基里基气的意思:指两个直男发生了令人误以为他们是情侣的亲密行为。
两个直男?谢执的唇边露了个弧度,他可不是。
在琅琅读书声中慢条斯理地轻说了句:“没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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